随着这些人群而来的,是对岑广安的热忱与景仰。
岑广安成名多年,却素来淡泊名利,鲜少在各种玄门交流会上露面。
而今天被邀请来的风水师,大多是岑广安的晚辈,又怎么会没有听过岑广安的大名,今天有幸得见,一个个的,脸上活跃着兴奋之色。
他们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想要岑广安说话。
岑广安淡淡笑着,一派巍然不动的大师风范。
“岑师傅,好久不见啊。”
一道声音越众传来。
岑广安惊讶看去,认出了那位:
“杨师傅?上次香江一别,咱们可是快半年没见面了!没想到今天你也在!”
二老年龄相仿,尽管岑广安实力更强、名气更大,两人私交却是不错。
杨师傅哈哈笑道:
“今天这事着实是棘手,把我这没用的老头子难倒了,所以厚着脸皮想要留下来看看,不知道岑师傅是否允许。”
杨师傅这一问,也算是提醒了其他风水师。
对啊。
玄门虽式微,但各种派别、山头却是不少。
有门派师承,也有家族传承,大多都有自己的不外传之谜。
他们想得很好,要留下来旁观一二。
可问题也要人家岑师傅先同意才行啊!
岑师傅又不是什么没牙的老虎,能任由他们将自家秘法学了去!
一时间,大家都用忐忑的眼神看向岑广安,不免充斥祈求。
岑广安大气一笑,摆摆手:
“当然可以!不过一会儿如果有需要,恐怕还是要诸位退避一下。”
毕竟今天前来的真正高人不是他,而是身后那位哼哼唧唧的小幼崽!
退不退避,也要那小家伙说了才算!
岑广安的爽朗让大家放松了表情:
“这样就够了,多谢岑师傅!”
“没错,咱们还是知道分寸的。”
“只要岑师傅发话,我们绝不多呆!”
“……”
这些人抢着答应,都想在岑广安面前露脸。
岑广安习惯了,波澜不惊地移动视线,看向明明领头走在最前,却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闻舒庭。
“闻董。”
岑广安微微颔首,看起来与闻舒庭是老相识。
闻舒庭见了岑广安,也不由得想起上次打交道的原因,有关儿媳妇的失踪……
闻舒庭眸光暗了暗,不过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当即朝着岑广安点头微笑,客气寒暄了几句。
正事要紧,大家没在门口耽搁太多时间,抬步往里走,一如出来是浩浩****。
凌哲抱着岁岁紧跟着在岑广安身后。
“好点了吗?”
岁岁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两人的低声细语,也落入旁人眼里。
杨师傅与岑广安关系亲近,第一个开口询问:
“这小家伙是岑师傅的晚辈吗?这么早就带出来见世面了?”
语气带了些亲昵的调侃。
岑广安却果断摇头:
“晚辈可不敢当。”
然后就没再说下去。
也不解释为什么不敢当这小家伙的晚辈。
难道这小家伙的长辈比岑师傅还要厉害?
当今玄门中……那不就是无量山人?
这小家伙是无量山人的弟子?
——因着无量山人是出家人,大家在脑子里八卦之余,并没有将岁岁的身份往无量山人的血脉孙辈身上去想。
所有人都在好奇、猜测,而闻舒庭这个东道主则顾虑颇多。
她恰好走在岑广安身侧,便刻意压低声音:
“岑师傅,小朋友年纪小,贸然进入这种危险地方,是不是有些不妥?”
说着,闻舒庭往岁岁方向看了一眼。
却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岁岁那双乌溜溜、水泱泱的黑眸,定定地看着闻舒庭,给了闻舒庭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闻舒庭心想,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小家伙?
“医院的奶奶!”
岁岁指着闻舒庭,稚声稚气的说起了两人上次的相遇。
凌哲跟着也想起来了。
对啊,之前初砚出车祸,他带着岁岁去医院,就恰好撞上了这位老人家来着。
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天闻集团闻董!
闻舒庭跟着恍然:
“是你呀,我想起来了。”
于是,闻舒庭将那份熟悉感自动归结于上次的偶遇,没有多想。
但岁岁对闻舒庭的身份却是一清二楚——
闻煜叔叔的妈妈,哥哥和初砚哥哥、闻墨姐姐的亲奶奶!
也是她要拯救的有缘人之一!
岁岁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闻舒庭头顶气运,冷不丁奶声道:
“奶奶,你黑云压顶、大祸临头啦!”
一语出,四周静。
最初停下脚步的当然是闻舒庭本人。
岑广安定住脚步回头的时间也相差无几。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停了下来。
他们都震惊愕然地看向“出言不逊”的岁岁。
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心直口快:
“小姑娘,这话可不兴乱说!”
“就是!就是!”
有人跟着附和。
也有人凝神往闻舒庭头顶看去——
在场都是风水师,还是小有名气的风水师。
那他们自然有点真本事的,望气术不说精通吧,多少也入了门,能窥探一二。
在他们的感知里,闻舒庭不愧是全国首富,气运红得发紫,必然命格极贵,当享世间极致富贵。
那煊赫光明的气运都快把其他人压得黯淡无光了,又哪里来的什么黑云压顶、大祸临头?
岁岁被人质疑,尽管能感受到对方没有恶意,那她也会不高兴,当即撇下小嘴,哼了一声抱住手臂。
“反正我是不会说错哒!”
周围一片寂静。
甚至有人觉得岁岁这小姑娘,未免过于“熊”了。
哪怕今天是跟着岑师傅来见场面的,也应该乖巧安静地呆着,而不跳出来胡乱说话!
再有,她才多大?三四岁的样子吧?这就懂望气术了?
他们修了几十年才懂的皮毛,这小家伙就算从娘胎起开始修炼,也不至于那么厉害吧!
哟啊不是岑师傅就在这里站着,他们怕是要出口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这时。
“既然岁岁说是,那就肯定是了。”
岑广安摸着下巴,望着闻舒庭的头顶若有所思。
旁人听着,却是有点无脑撑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