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的吹,吹落了树上的黄叶,吹得枯枝荒草乱飞,天阴沉沉的,感觉阴沉冰冷而压抑。

紫云道长与林家兄弟告别,天照缠着要去:“师父,让我去吧,我现在可以帮你的忙。”经过一月的练功,天照感觉浑身有使不出的劲。

紫云道长面带慈祥的微笑,抚摸着天照的头道:“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忽地天空飘洒下细细的雪花,洁白而晶莹剔透。

“哦,下雪了,这可是初冬的第一场雪,下雪更不方便,要不缓一缓?”林意石道。

紫云道长态度坚决:“不能缓了,几千人围困在山上,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他们还不能坚持下来,迟则生变!”

林意石让人端上金银:“一点小意思。”

推辞再三,紫云道长收下了。

天照有些依依不舍,终于见到了师父、师兄,苦苦哀求,不愿意撒手。

子青劝道:“你不要去了,陪我们玩吧,下雪了,我们堆雪人,打雪仗,人少了不好玩!”粉嫩的脸蛋被冻得通红。

在众人的劝说下天照只好委屈、无奈的放弃了。

众人目送紫云道长几人消失在茫茫风雪中。清威出神的望着师父的背影,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赖!

子青上来挽住他的胳膊:“进去吧,风大。”

子君笑盈盈道:“我们去玩躲迷藏。”

天照脸上的阴郁仍为消退,点点头,一同进去了。

紫云道长几人会齐了带来的二千多人,顶风冒雪向清风山突进,风雪越来越大,地面上很快积起了雪,路上看不见一个行人,风雪可是帮了他们的忙,让他们的行进无人知晓。在下午时候终于到了上次用餐的小店,小店也人去屋空,众人避进风雪小些的林中,搭起了临时的帐蓬,众人歇下了,就着雪吃自带的干粮。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雪的声音。金剑鸣派出了哨探,摸摸官兵的情况。

忽地听得前方鼓声阵阵,呐喊冲天。因风雪大,阻碍了视线,十步外看不清前方情况不明,不敢乱动。哨探回来了解情况后才知道包围军队的不仅没有撤,而且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怎么办?要不要趁风雪大从背后冲杀,杀他们个出其不意?”金剑鸣望着师父。

紫云道长深思了一会:“我看暂时不能动,敌人人太多,几千人是动不了的。”

金剑亭心里痒痒:“师父我看我们突然袭击,山上的人冲下来,里应外合,肯定能撕破防线。”

紫云道长不赞成:“还不知道山上还有多少人,有多少力量,即使我们猝然出动,没有联系山上的人敢不敢出来还难说。”

金剑鸣也觉不妥:“即使救出来也逃不脱追击,很可能又入重围,这么多官兵......”

天照白天与子君三姐妹一起玩,夜间想着师父,也不知道师父怎样,雪下了一天,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夜阑人静,雪花簌簌而落。静下心来,采了一会气,聚拢在丹田,用意念引导,感觉到丹田中的气感越来越强,冲向手太阴肺经,这次越冲越越远,一直将手太肺经脉拓宽,一发而不可收拾,连通了三条经脉,终于歇下来,任凭怎样运转也冲不动了,天照知道这是体内的积聚的灵气不够,不能强求,收了功歇息,还是感到很高兴,有的人要通过几年的修练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天亮了,雪停了,攻击清风山的战斗又开始了,副元帅马龙不顾天冷路滑,亲自指挥部队向剩下五个寨子猛攻,站在山寨的一个小山上,令旗连连摇动,金鼓之声不绝,杀声震天动地,山上石头巨木滚滚而下,箭失纷飞,尸横遍野,战斗空前惨烈。

紫云道长心里十分着急,金剑亭更是几次跃跃欲试,都被紫云道长止住,紫云道长强作镇静,又有些像自我安慰:“暂不动,据我看,要不了几天,肯定要撤兵。”

下午时分有一个寨子石头滚木箭失用光了,密集的人从竖起的云梯上,爬上了石墙,寨子终于被攻破了,冲进去的官兵把剩下的人杀了个精光,杀完后放了一把火,将房屋点燃,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天终于暗下来了,攻击也停止了,燃烧的房屋仍未熄灭,大火照亮一片夜空,夹杂着噼哩啪啦的响声。

金剑鸣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师父,我们的人在林中不能取暖,不能生火,只有干粮,每人都只带了几天,应速战速决,不能久拖。”

金剑亭握紧拳头说:“你们就是过分小心,直接杀过去就是了,人多也挡不住我们,要不今晚来个偷袭,直奔大营,把那指挥官宰了。”

紫云道长不停的走来走去,半个时辰过去,然后态度坚决道:“再等一天看......”

死气沉沉的夜,远方有房屋燃烧的火光在夜色中摇曳,南宫奇带了几个人在石墙上巡查,慰藉每一个值守之人,这些人都是从城中带来的人其中包括丞相府的几百人,南宫奇对他们是深信不疑的。

这个月来带领他们东躲西藏,把他们陷在这个山上,外面的人包围得密不透风,从内心里他觉得对不起他们,但却没有一个人抱怨他。

山上的族长叫赵黑子,刚开始时对官兵态度强硬,及至后来见官兵如此凶残有了些心怯,内心有些怪南宫奇等将官兵引来,南宫奇在龙首山吃过亏,将清风山的防务接了过来,还美其名让山寨的人休息,又让吕久义成天陪着赵黑子。这个寨子相比其他寨子墙要高,地势要险,寨子内武器粮草充足,官兵在这吃了不少亏,不敢大势来进攻,虚张声势,进攻时主要是针对小一点的寨子,所以压力相对要小。南宫奇带来的人并未损伤,相当于在此疗养。

第二天天刚亮烟雾弥漫中喊杀声又开始了,比第一天还猛烈,双方持弓在山上山下对射,滚木雷石乱砸,云梯又一次次的竖起又一次次的被掀翻,死亡的尸体逐渐堆高如小山,鲜血染得雪地成了红色,鲜艳醒目,看得人心惊动魄。

雪又飘飘扬扬从天而降,寒风继续肆虐。将整个大地盖得严严实实,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美丽无比。

紫云道长一行人躲在远处观望,心中焦躁不已。

金剑亭忿忿不已:“你们怕,我自己杀过去就得了!”金剑鸣不停劝止:“不可鲁莽,否则会坏事。”

这金剑亭还听其哥的话,暂停了唠叨。

金剑鸣犹豫问道:“师父再不出不手,山上可能撑不住,要不要进攻减轻一下山上的压力。”紫云道长回身道:“这是最后一支力量,不可冒进,再等......”

金剑亭道:“要不再去调人来,再向其他帮派借人......”紫云道摆头道:“不可,来回路途远,切不可将其他人拖下水,这些人我看够了,但要用在关键之处。”

又一个寨子被攻破,官兵又重复昨日的杀人放火,浓夜滚滚,火光冲天,夹杂着将死之人的惨叫声,在冰天雪地中传了好远。

“只剩下了三个寨子了,明天无论如何,在官兵进攻时,出其不意从背后杀去。”紫云道目睹惨状,内心无法容忍。

金剑鸣得到师父的命令,立马安排下去:“今晚上吃饱,睡好,明天准备杀敌。”这一帮子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根本没有临阵心怯的感觉。

大厅中,赵黑子阴沉着脸:“南宫将军,攻得太猛了,我看不如降了吧,我们没有外援,武器粮草越来越少,已经投降了几个寨子,早投降比晚投降好.....”赵族之人,异口同声,要不是惧怕南宫奇等人,早就降了。其余的寨子以赵族为首,见赵族未降,怕报复,也不敢轻言降,已投降的几个小寨子人早就跑光了。

烛光闪烁,在细微的风中摇晃不定。

南宫奇知道降了欧阳恒通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生死可以不放在心上,自己的家人,带来的将士呢,守一天是一天,宁愿战死,也决不言降。心中拿定主意,先稳住赵黑子:“赵族长官兵没有什么可怕,这么多天不也没事。我们的人只有几个人受些小伤,倒是官兵的伤亡大,寨子是我们守着,又不要你出人,你们放心吧。”

“南宫将兵,你没有看见,寨子被攻破后,全寨之人无一幸免,要不你放我们出去得了。”赵族护卫队长赵声道。

胡家国大声抗议道:“我们来时双方有口头协议的,同进同退,谁如果想违反我可不同意。”胡家国现为南宫奇副手,理所当然站在同一阵线。胡家国带过兵,知道如果真放赵族之人走了,肯定会动摇军心,要守住就难了。

“你们守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互不相干。”赵族几个带队头目一起鼓噪。

金麒麟怒道:“谁敢!”

李万山呛的一声拔剑道:“谁临阵脱逃,我就杀谁。”

赵族几个带队头目也不示弱,立即拔刀相向。

见两边之人剑拔弩张,吕久义站起来道:“大敌当前,两边都不得自相残杀,把武器收起来,听我说两句。”

南宫奇招呼手下收起武器,赵族长也不好坚持同样叫几人收了刀剑,双方虽虎视眈眈重又坐下。

吕久义语气和缓道:“当初来到山寨,就与山寨结了盟,没有想到为大家带来灾难,要知道我们也不会来,现在被围攻也不是我们的意愿,放你们出去也不是不可,但你们想想没有,大雪天,老弱妇幼住什么地方,吃什么,不要指望官兵会发仁慈。”吕久义停顿了一下见双方怒气平息了不少:“你们注意到没有,投降的几个寨子一个人也没有,你们不觉奇怪!”

南宫奇赶紧趁热打铁道:“官兵在外,风雪大,肯定不能持久,这个寨子一时间是攻不下的,大可不必惊慌。”赵声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粮食呢,只够两三个月,会被活活饿死。”

南宫奇斩钉截铁道:“怕什么,三个月后没有粮,我负责带人去抢。”

赵黑子见此情节,知道反对无益,只好先管眼前了:“大家以后不准内室操戈,你们几个带人负责为南宫将军的人运送物资,多把山上的石头搬点下来,粮食全部节约使用。”

几个头目齐声应道:“是。”

一场纷争就此平息。

当南宫奇离开后,赵声问道:“难道真要陪他们一起死?”他可不甘心陷在此地:“我们何不趁他们疏忽大意时先把南宫奇等绑了。”见赵黑子没有反应继续道:“他们只有三千来人,我们人比他们多,何不一涌而上,把他们杀了......”

赵族众人此时也议论纷纷。

赵族长神色严厉:“你猪头啊,南宫奇带的人可不一般之人,原是禁卫兵,你们真是自不量力......守卫之人是他们,我们怕什么,还未到山穷水尽之地步,不准乱说,散会。”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