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嬷嬷和方嬷嬷当然是见不到太子妃本人的,不过东西还是让送进去了。看守的侍卫小哥也是个好心的,简单说了两句太子妃的情况。

听闻太子妃虽然之前动了胎气,但现在已经没事,肖嬷嬷和方嬷嬷都松了口气,至少回去交差也能让两位福晋放心了。

侍郎府里,一天的热闹过后,大家都显出疲态来,各自回屋休息。舒舒觉罗氏却还在章佳氏的屋里等着她阿玛来。

其实她这会很想离开,几乎有些坐立不安。实在是她阿玛所求之事不是她能办到的。虽然只是去八爷那问一句,对她来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她又不好在章佳氏面前说实话。若是说了,也显得她太没用了些。虽说章佳氏知道她不算受宠,但并不知道她压根连八爷的面都见不上。

“急着回去?”章佳氏还是看出她情绪不太对,“如今天黑的晚,想来贝勒爷和福晋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嗯。”章佳氏只得定了定神,露出个笑脸来,“我就是想着阿玛要早点过来,咱们还能多说说话。额娘知道的,我如今想见阿玛一面不容易。”

“是啊,你如今嫁了人,总归是和做姑娘家时不一样了。”章佳氏点头表示理解。她偶尔还能去八爷府里看看女儿,自家老爷是真没什么机会。今日说是舒舒觉罗氏回了府,但父女俩也没说上两句话。

母女俩又等了会,舒舒觉罗氏的阿玛才匆匆过来。

其实要说的是舒舒觉罗氏哥哥差事的事。她哥哥读书不太行,从武吧身子骨又弱,就有些两边不靠。可二十多岁的人了,阿玛还是个兵部侍郎,寻不到个好差事,也实在有些丢人。

“你哥哥若是好了,也是你的靠山不是?你虽然是侧福晋,但娘家有人,也不必你那府里的福晋差。”侍郎想的很好,若是女儿再能给八爷生个儿子,以后世子之位说不定都能争一争。

舒舒觉罗氏满心苦水。她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但她在八爷那根本没有情分,又怎么给哥哥讨差事。

“阿玛知道你脸皮薄,也不是非要你求个什么具体差事。只在贝勒爷那略提一提。阿玛改日碰到贝勒爷,也会说的。”

侍郎说的很是体贴了,可舒舒觉罗氏依旧没个爽快的应答,这就让人有些难堪了。

“雪怡,这可是你亲哥哥!”侍郎沉了脸,语气不由重了两分。

章佳氏也不太高兴,开口道:“你未出嫁时,你哥哥待你可不差。你可不能忘了这些情分。”

话说到这个份上,舒舒觉罗氏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她心知自己回了八爷府根本就帮不上忙,只得又添了一句,“阿玛、额娘,不是女儿不为哥哥考虑,是女儿自认在贝勒爷那的面子没那么大。若是这事成不了,你们别怪女儿。”

“阿玛刚说了,你只要提一提就好。”侍郎脸上这才露出笑脸来。他想着自己好歹是个兵部侍郎,女儿作为侧福晋提这么一嘴,八爷多少要给点面子。他们求个差事不容易,可对于八爷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

“你嫁给了贝勒爷,就相当于咱们这一家子也都是贝勒爷的人了。”侍郎不放心的又叮嘱道:“你一定要把这个意思说与贝勒爷听。”

“女儿明白。”舒舒觉罗氏面上笑着应了,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之前还想着阿玛要同她说话,是不是关心她出嫁后过的如何,结果却是为了哥哥。虽然她能理解,毕竟哥哥以后是这个家的继承人,她也愿意哥哥有出息。但从头至尾,阿玛连一句关心她的话都没有,也实在是让人有些心寒。明明以前在府里阿玛对她也是不错的。如今出嫁了,就只想着利用她了么?

若是知道她压根没什么利用价值,是不是连这点笑脸都不会给了?

回娘家祝寿的时候舒舒觉罗氏还是开心的。因为可以见到家里人了。可祝寿完出来,她脸上就再没笑容。

跟着她回府的听琴和知画并没有听到她同章佳氏和侍郎的对话,所以这会只当她是因为又和家人分别才难过的,便安慰道:“主子别难过,您以后若是想回来也还有机会的。”

“是呀,主子,或是让夫人进府看您也成的。”

舒舒觉罗氏看着两个丫鬟关切的眼神,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什么都没说。

等回了八爷府,天都已经黑透了。舒舒觉罗氏怕打扰池小河休息,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但还是派了听琴去正院同管事太监李顺说了一声。

池小河其实还未睡。八爷今日不过来,她便拉着肖嬷嬷说话,想多问两句太子妃的情况。

李顺来报说舒舒觉罗氏已经回府了,池小河不由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嘀咕了一句“倒是回来的挺晚”。但她也没多想,回娘家祝寿么,想多待一会儿也是能理解的。她是没娘家可回,不然都恨不得住上两日,好好同家人聚聚。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打发走了李顺,池小河还是继续同肖嬷嬷说话。

“福晋就别亲自去了。守门的侍卫说了,不然探视的。有什么东西,老奴再替您送过去。”肖嬷嬷道。

池小河点头。见不到人,她去了也没什么意义。只是送东西也不好夹带信件、字条之类的,这是肯定不让送进去的。话也代不了,也只能是靠东西传达心意,但愿太子妃看到能有些许安慰。

“老奴听那侍卫说,这么长时间了,咱们算是头一位去送东西的。”肖嬷嬷又道。

“太子妃的娘家没人去?太子母族那边呢?也没人?”池小河惊讶道。

“避嫌都避不及,谁会送啊!”肖嬷嬷叹息的摇头。

池小河怔了怔,顿时也不说话了。这是人之常情,怕被迁怒,怕受牵连,所以都当了缩头乌龟,恨不得康熙这会不想起他们才是吧。

“这事我还没同贝勒爷说,你说贝勒爷会不会生气?”池小河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