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本就在床边坐着,下意识的就扶了一把。舒舒觉罗氏也没想到自己会站不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从八爷怀里挣脱出来站好。

一旁伺候的听琴看到这一幕,真的是很想上前再把舒舒觉罗氏摁进八爷的怀里。多好的机会呀,她们主子是傻了么!

八爷本来手是抓着舒舒觉罗氏的,被她这么一挣,人是没了,手却还悬在半空,莫名有点尴尬。

再看舒舒觉罗氏自己,低垂着头,脸上的红晕都已经蔓延到耳朵根了。

她这会心里也后悔。干嘛要挣脱呢!这还是她进府这么久,第一次和八爷这么亲密呢!而且她这一挣扎,弄得好像不愿意被八爷触碰似的。

八爷突然有些想笑。他从十三岁出精开始有教导人事的宫女,后院里前前后后也有过十几个女人。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被他扶了后把他推开的女人。

舒舒觉罗氏进府的头一夜他没有临幸,这之后虽然也偶尔过来,但他也没有留宿。当然,舒舒觉罗氏也从未主动挽留过。

原本他以为舒舒觉罗氏是害羞才没有开口挽留,现在看来,她大概压根没做好同他有更进一步关系的准备。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小福晋。当年小福晋进府,争宠的心思可谓明显的很。每天都对他投其所好,想着法子的让他留宿。虽说他对那会的小福晋家世不满意,但看在人长得好看,又会来事的份上,新婚时还是很宠的。只是那会他是真没想到,这一宠,便宠到了现在。

如今小福晋对他反倒不像之前那么殷勤了。但他却能感觉到两人的心更近了。两人之间的感情牵绊也比之前要强烈了许多。

他现在舍不得看小福晋难过,舍不得看她受委屈,也因此他没有让舒舒觉罗氏侍寝。

说为小福晋守身大概有些过,但小福晋确实是他不再宠幸旁人的一个原因。

他知道外面有些人说小福晋手段狠毒,把他掌控的牢牢的。每每听到这些话他就想笑。他堂堂一个贝勒爷,在朝堂上处事都果决利落,还会受一个妇人摆布?一切不过是心甘情愿而已。

舒舒觉罗氏本以为八爷会生气,吓得半天不敢抬头。结果八爷站在那半天没动静,她才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见八爷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这才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案前写信。

八爷回过神来见舒舒觉罗氏在写信,也没过去打扰,而是坐在一旁喝起茶来。

一时间屋里很安静,但气氛并不尴尬。听琴给舒舒觉罗氏磨着墨,很小声的道:“主子,你刚刚怎么能推贝勒爷呢!奴婢看贝勒爷的脸色都变了。”

八爷确实有一瞬间的错愕。但这落在听琴眼里则是生气了。

“我也不知道。”舒舒觉罗氏咬着下嘴唇,也是满心懊恼。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会除了装傻,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就因为心里想着这事,她信都写的不顺溜了。

不过八爷既然在这等着,就是今日要把信拿走。舒舒觉罗氏努力集中精神,还是尽快把信写好了。

“麻烦贝勒爷了。”舒舒觉罗氏双手捧着信递给了八爷。

八爷先瞥了她一眼才接过信。就在舒舒觉罗氏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八爷突然开口道:“你不喜爷碰你?”

“啊!”舒舒觉罗氏惊得脸一下就白了,她连忙摆手道:“不,不是。臣妾没这个意思。臣妾,臣妾刚,刚就是意外!”她结结巴巴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八爷挑了挑眉,淡淡道:“爷也不爱强人所难的。你没必要如此防爷!”

“不是!臣妾真没有!”舒舒觉罗氏急了,“臣妾是贝勒爷的侧福晋,伺候贝勒爷是理所应当的。怎么会防着贝勒爷!臣妾刚刚就是失手!对,就是失手!贝勒爷别往心里去!”

刚刚她还在为老家的大雪急得想哭,现在她却是为自己犯蠢想哭了。

八爷也没说是原谅不原谅的话,起身摆了摆手中的信,道:“你放心,信我会让十弟给你送到的。”说完八爷也没做停留,便先离开了。

舒舒觉罗氏眼睁睁地看着八爷跨出屋子,消失在院门口,竟是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出来。这次她是真的站不稳了,直接瘫在了地上,“完了,贝勒爷肯定气坏了!”

“主子快起来,地上凉!”听琴吓了一跳,连忙把舒舒觉罗氏从地上拖了起来,“主子别担心,奴婢看贝勒爷也没多生气。临走不是还记得您写去盛京的信么。”

“那是贝勒爷主动提出来的。他不过是信守承诺而已。”舒舒觉罗氏双目失神道:“你没听贝勒爷刚刚问的话么!他认定我是防他!我防什么呀!都已经进府了,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我防什么呀!他真的要把我怎么样,我还能反抗么!”

舒舒觉罗氏越说越委屈,刚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爆发了出来,顿时哭得泪流满面起来。

“主子快别哭了,您还病着呢!”听琴心疼的不行。外面知画听到动静也进来了,“主子这是怎么了?贝勒爷刚走的时候脸色还好呀。”

舒舒觉罗氏摇头,“你们不懂。贝勒爷肯定生气了!绝对生气了!我那个动作太伤人了!我怎么就把贝勒爷给推开了呢!我这是什么手啊!”

说着她还不解气,自己冲着自己的手打了起来。

“主子!您冷静点!”听琴忙把她的手抓住。

今日房嬷嬷正好出府了,到现在都没回,弄得她和知画两人都点招架不住。

“我就是笨。”舒舒觉罗氏哽咽道:“进府一个月都没有圆房,说出去就是个笑话。你们说的对,我都进府了,还害羞个什么劲啊!难道等着贝勒爷请我上床么!我为什么就不能主动叫贝勒爷留下来呢!”

“主子能这么想就对了。贝勒爷以后肯定还会来的。您下次把握机会不就好了。”听琴劝道。

舒舒觉罗氏却是一脸绝望,觉得八爷应该再也不会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