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到年底就是一年最忙的时候。年终盘账,送年礼等等。今年池小河倒是轻省了。因着怀孕,八爷也不想让她操劳,除了内务府跟着忙,就是让舒舒觉罗氏分担了。
池小河本也不是喜欢抓权不放的人,这下乐得自在。每日里除了给肚子里孩子胎教,就是写写画画。因为天冷,她也不让弘旺他们常往坤宁宫跑了,免得受寒生病。
朝堂上八爷也不忙。只要没有大事发生,朝臣们每日启奏的事情都不算难解决。毕竟八爷在登基以前就监国了一段时间,对于这些事务都很熟悉。再加上如今朝堂上掣肘他的一些势力都失了靠山,他控制起来就更加轻松。
所以这段日子八爷陪伴池小河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有时候午后,两人就一块儿靠在炕上,或是八爷给还未出生的宝宝念书,或是两人聊聊家常,日子倒是难得的安静又温馨。
这么着很快就进了腊月。池小河不忙,八爷却一下子忙了起来。
身为皇帝,临近年关是要封笔,放假,不处理政事的。所以有些事情要提前安排。还有腊八节,虽然因为在孝期不能搞庆祝的仪式,但赏大臣们腊八粥,去慈宁宫看望良妃等等事情还是要做的。还有年前给大臣们赐福字等等。
这还是八爷第一次在一天内写这么多福字,晚上回坤宁宫便忍不住找池小河撒娇,说手腕子酸。
“爷就不能写会歇会?”池小河一边念叨,一边给八爷按摩,“这是要赐多少大臣呀?”
“爷还不是想着早点写完早点省事。”八爷道:“一些看中的大臣,还有些宗亲都要赏的。第一年,以前皇阿玛看重的一些人也不能漏。”
池小河微微叹了口气没说话。这当了皇帝就是辛苦。举国上下的事情都得操心,就连赏赐给哪些人也得考虑周全。谁说当了皇帝就能随心所欲的?想当个明君,往往就有许多身不由己。
这也是她其实不愿意八爷当皇帝的原因。但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她只能惟愿大清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能让八爷少操心些。
“皇后这是心疼爷了?”八爷笑了起来,“当皇帝身上的担子更重,自然是要辛苦些的。爷既然争了这个位置,就得对得起这个位置。”
“臣妾不心疼爷,心疼谁?”池小河白了八爷一眼,“臣妾知道当个好皇帝不容易,但爷要记得,当好皇帝重要,身体更重要!你看看皇阿玛,若是身子康健,起码还能再多当十年的皇帝。”
其实这话她常在八爷耳边念叨。因为她发现八爷有工作狂的倾向。她可是记得历史上的雍正皇帝就是累死在龙椅上的。她可不希望八爷最后也这样。
“爷别忘了,爷还有个同臣妾二十年后的约定呢!”池小河忍不住又念叨了一句。
“爷没忘。爷心里记着呢!”八爷并没有不耐烦,反倒笑着看向池小河,温声道:“有皇后每日盯着爷,爷肯定不会像皇阿玛那样!”
“臣妾就怕念叨多了爷嫌烦!”池小河道:“爷哪天不用臣妾念叨了,那才是真记心上了。”
八爷笑了笑,没再就这个问题争辩。他心里清楚,便是他自己时时注意,池小河也免不了念叨。一个人,是真把你放在心上,才会这么关心你,不厌其烦的为你好。
终于到了小年封笔,八爷才算彻底的休息。因为孝期,今年过年的各种仪式也都从简,竟是比以往过年还轻松。这对已经快要临产的池小河来说算是件好事。
因为京里又下起了大雪,除夕那日,八爷都没敢让池小河去慈宁宫陪同良妃一块儿用膳,而是亲自去把良妃接到坤宁宫来,算是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
池小河其实很不好意思。哪有长辈迁就晚辈的道理。但她自己也怕路上出事,便听从了八爷的安排,没逞这个能,只是在良妃来后说了不少赔罪的话。
“哀家既然答应皇帝过来,就不会怪罪你这个。再说下去,哀家可走了!”良妃佯怒道。
池小河笑了起来,“皇额娘大度,儿臣不能不知礼。”
“过犹不及。”良妃笑道:“今晚可不许再说了。吃年夜饭可要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
“嗯,儿臣再不说了。”池小河点头。
至于后宫其他人,今晚当然也都是在坤宁宫齐聚的。
在府里时,因为池小河和八爷都是进宫过除夕,舒舒觉罗氏她们倒是每年都自己过。今年还是大家第一次在除夕夜正正经经的团圆。池小河按照惯例,给每个人都赏赐了东西,也算是讨个新年的好彩头。而舒舒觉罗氏她们也都给良妃、池小河、八爷和弘旺他们准备了礼物。
因为雪越下越大,年夜饭后大家便散了。晚上守岁,良妃肯定也没办法参加。八爷便又亲自把她送回了慈宁宫。池小河也早早的睡了,倒是三个孩子留下来陪同八爷一块儿守岁,晚上睡在了坤宁宫。
第二日早上池小河醒来的时候,见八爷还在她身边睡着,便不自觉的先笑了起来。一年到头,她是真没几日睁眼能看到八爷的时候。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八爷偶尔不大朝或是休沐的时候,这样的机会还多一些。如今八爷当了皇帝,那真是每日早起,直到这几日封笔了,才能陪着她多睡会。
“皇后在看什么?”八爷突然睁开眼出声问道,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看爷好看!”池小河笑道。
八爷一下笑了起来,“十年了,爷没老么?”
“爷还没三十岁呢!哪里就老了!正当年!”池小河不乐意,伸手摸了摸八爷的脸,道:“这脸还嫩着呢!”
八爷笑着抓住她的手,“皇后新年第一日就轻薄爷!”
池小河一下瞪大了眼睛,“这就叫轻薄了?”她看着八爷,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另一只手就伸进八爷的里衣,在腰上摸了一把,然后得意洋洋的挑眉道:“这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