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婷发现,对付高家人发疯特别有用。
看看上次,她的哀嚎遍地中号称“喷遍天下无敌手”的泼妇张春花都失语了。
从而证明高家人每个人都癫癫的,她以毒攻毒正好。
李舒婷作为一个天选打工人,上辈子专注于房贷、车贷,蚂蚁花呗与鲸东白条的独居女青年,最不缺的就是美好的精神状态。
她一边哭,一边抄起床头柜上削苹果的水果刀抵在腕边。
“泽红,你说得特别对,我就是一个败类、资本的蛀虫,我这样的人就会叫领导失望,让国家与人民失望!我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啊,我干脆死了得了呜呜呜呜!”
高泽红呆住了。
她、她就是想怂恿李舒婷干活而已啊,怎么这女人突然要自尽呢!
高泽明脸色一寒,不乐意了。
这可是他花了八百元取来的媳妇,高泽明就是看李舒婷最近长漂亮了色心正起呢,可不能他还没碰过女人就让她死了。
思此他怒声吼:
“高泽红!你干什么呢,快拦住你嫂子!”
高泽红本来不在意李舒婷要死要活,被她哥一吼,难免开始心慌。
要知道高泽明就是张春花的**,她从小到大啥都是哥哥的,直到现在也要事事优先哥哥。
高泽明生气了,那她还能好受下去?
没办法,高泽红只能去夺李舒婷的刀:
“舒婷啊,你冷静一点,我刚刚说错话了,我不是那意思,你不是什么没用的儿媳!”
“我就是!我知道我配不上高家,你嫌弃我,妈也讨厌我,我不配活着,你让我死吧!”
李舒婷才不听,她胡乱挥舞匕首,打定主意要割自己的脉搏。
激烈的斗争之中,却不知为何水果刀一刀没落在李舒婷手上,倒是划了高泽红好几个口子。
高泽红忍着痛:
“嫂子,你别做傻事,嫂子……”
病房里发生的事很快叫外面巡逻的医院听见了,一群护士医生立刻跑进来控制局面,躲过李舒婷手上的水果刀。
“你们在干什么!都说了最近不要打搅病患,你还在这儿影响我们治疗,高同志,要是你们再这么下去,我们卫生站就要拒收高家人了!”
高泽明被斥责,感觉丢了面子。
他心情很不好,只能朝高泽红发泄:
“听见了吗!你跟妈就知道给我添乱,滚回去,我不想看到你!”
高泽红委屈极了,她手上的刀伤还在涓涓流血呢,没人关心她。
至于那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李舒婷,她哭那么厉害,一口一个“死”字,结果啥事儿没发生,得到了一堆医生护士怜悯,现在所有人都围着她轻言细语检查身子呢!
高泽红含着泪跑回家,给张春花汇报了医院里发生的事。
她当然没说自己怎么攒动李舒婷的,就说李舒婷疯了,拿刀砍她,还想砍高泽明,被医生护士拦了下来。
张春花一听这话气血上涌。
什么?!李舒婷要砍她宝贝儿子!
她就有莫名的直觉,总觉得他儿子要被这小狐狸精害死,现在看果然是真的!
张春花的爆脾气是忍不了一点儿的,所以她听了高泽红汇报,当晚就摸黑进了卫生站。
李舒婷本来都睡着了,在睡梦中,她被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贱蹄子,是不是你砍伤了我女儿,还想杀我儿子?简直反了天了,一个农村丫头哪儿来的胆子欺负我们城里人?看我不把你舌头拔掉,卖到歌舞厅当街女去!”
李舒婷怎么也没想到她有朝一日还会被扇耳光打醒,也气不打一处来。
睁开眼,果然又是张春花这疯婆子。
同一病房内睡着的高泽明也被张春花吵醒了,他看见张春花收拾李舒婷,就跟个哑巴聋子似的,睁着眼睛在一边看,跟下午发怒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李舒婷知道这男人无赖,没想他还能这么不要脸!
看来下午发的疯还是太浅了,高家人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现在,起床气的李舒婷真的有点走火入魔,翻起身就往窗台跑。
她一袭白色病服,黑发披散,跟只怨鬼似的爬上窗台叫:
“妈!你到底要这么逼我才满意?要我死给你看吗?!”
李舒婷再次寻死,高泽明又被吓到了。
他跟张春花使了个颜色,准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哄李舒婷。
这一次,李舒婷不会再受人欺骗了。
她声音比刚才还大,铁了心要唤醒卫生站的医生:
“我不配当高家的儿媳,泽明出事花那么多钱全都怪我,你们别再逼我了,我已经够愧疚了,就让我用生命还吧!”
说完,李舒婷噗通——从三楼跳下去。
这一下把高泽明与张春花真吓到了。
“啊!”
张春花没忍住尖叫。
半夜十二点,整个安云镇的人都休息了,城北卫生站还灯火通明。
听说有病患跳楼了,所有医生护士都在急切救援,生怕会闹出人命。
张春花被安保人员控制住,卫生站站长逼问:
“为什么病人家属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卫生站明文规定不允许家属过夜探视,你呆在这儿是想干什么!”
张春花彻底怂了,低着头不敢说话,这时医护人员一片嘲杂: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李同志了!”
李舒婷坐着轮椅,被一群人拥护进门。
见她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没有外伤,站长松了口气。
“李同志,你没事吧?”
李舒婷摇了摇头。
当然没事,她不是傻,不可能真的跳楼。
幸好她下午提前探清楚了地形,知道三楼窗户外有个平台连着大树。
她刚刚跳下去后,就顺着路线一步步往下爬到了一楼草丛里。
张春花看见李舒婷平安归来,没见哪儿磕着碰着,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她奇怪问:“你、你怎么毫发无损啊?”
“毫发无损就好了!万一有同志在我们国家特批的卫生站出意外,你想让我怎么给领导交代?张春花,你实在太过分了!”
站长怒骂。
张春花讨好解释:
“马、马站长,我不是这意思,您消消气。我其实也就是想来卫生站责问责问我儿媳,没真的想逼她死,是她自己跳楼的……”
“够了!什么叫责问儿媳?我们这儿是救死扶伤的场所,不是居委会,谁管你家的家长里短,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救治你们高家人了!”
听到站长这话张春花是真慌了,那高泽明的腿还瘸着呢,怎么能出院?
当即张春花一把鼻涕一把泪想求饶,这时从远处又传来一男人的声音:
“老马,能给我一个面子吗?我们再商量商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