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满月睡到十一点多才醒。

饿醒的。

她一动,魏定邦就感觉到了,刚要动作,一只软软的手指就戳到了他眉间。

他不知道陆满月要弄啥,就没睁眼。

“睡觉还皱着眉,苦大仇深的,我给你摸开。”陆满月轻轻地把那拧起来的眉心往两边推。

看这家伙睡觉还戴着假胡子,莫名地觉得碍眼,陆满月又小心翼翼地把他糊子给让撕了下来。

双手捧着魏定邦的脸仔细端详了半晌,陆满月满意地唔了一声,“魏师傅长得真好看,魏师傅是我的了,我运气真好,捡着一个大漏。

魏师傅,有时候我觉得遇上你就像是梦一样,这几天,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特别的安心,不用担心挨打,不用担心饿肚子。

小时候,我妈对我说,女人就种子命,被撒到哪里就该老老实实的长在那里。

她说我是被撒在苦地里的,所以苦点是应该的。

以前,我一直以为她说得有道理。

可现在,我不那么认为了。

我觉得,我只要努力去争取,就合该有更好的生活和未来。

而我的未来,想和魏师傅一起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

魏师傅,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魏定邦没吭声,莫名地觉得这小娇妻还没长大,有些孩子气。跟一个睡了的人讲话,那不纯纯扒瞎,玩呢嘛。

陆满月凑近魏定邦的脸,像做贼一样飞快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缩着脑袋坐回去之后,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魏定邦的表情。

魏定邦面无表情,心头却微微一动。

她松了口大气,又凑了过来,往他胸前一趴,小小声地说:“魏师傅,你不反对,就是默认。以后,要一直一直对我这么好。”

自顾自的做了决定,陆满月自己又偷偷笑了。

趴在胸膛上的人笑得身子直颤,像有个会震动的机器放在他身上似的,魏定邦眼皮子一撩,用结实的胸肌顶了她一下。

陆满月立马跟受惊的小鹿似的滋溜一下滑了下去,装作刚醒的样子,“我,我就是想从你身上翻过去找点吃的。”

说完,又用眼角余光偷偷摸摸的瞟魏定邦。

魏定邦知道这人胆小,还害羞,又是摸他脸又是偷亲的,要是他说破这事,以后这种好事估计就没了。

“饿了?炉子上给你热着饭,还给你留了盘炒素菜。”魏定邦去端了饭菜进屋。

陆满月默默地吃着。

魏定邦就盯着她。

陆满月吃了满满一碗米饭,一边吃一边喊真香。

吃到一半又微微拧了眉头,迟疑道:“精白米很贵的,咱们家这条件,不能经常吃,人家战友送我们一回两回是人情,可是咱没什么回礼给人家,老白吃人家的不好。”

魏定邦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儿,我战友不在乎这些。”

“人家不在乎是人家仁义,可咱们不能总想着占人家便宜。”陆满月想了想,又道:“你喜欢吃的话,要不然,等我每月发了工资,我专给你和我爸买一斤精白米。”

“给我买,给爸买,你自己呢?”魏定邦问。

“我吃粗面就行。我爸腿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上不了工,我这还得请两天假,你也不让我带伤上工,钱不凑手总得精打细算着过。”陆满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确实要节约着花。

魏定邦略略一想,总是去打王金花家的秋风也不是长久之计。

看陆满月一脸愁容,他就道:“等爸不需要人照料后,我也找个活干,白天咱俩一起进城上班,晚上回乡下睡,种地上班两不误。”

“现在要在城里上班,要不然就是顶替,要不就是考,不然就是花钱买人家退出来的工作关系。

今年钢厂的招工季考试已经过了,顶替也没名额了,只能看谁家要卖工作关系。

去年车间里有个人就是买工作关系进来的,我听他讲过,花了四百块。

今年可能也是差不多的价钱。”陆满月越说越愁,嘴里的白米饭都不香了。

男人肯上进是好事,可这买工作关系的钱,她这会儿是真拿不出来。

魏定邦看她那愁眉苦脸的样,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拉成苦瓜了,得了,我又没说需要花钱买工作。

我们退伍有转业名额的,只是我没去要,以前是觉得我不是太急需,先紧着要养一大家子的战友先,现在我也有家有口的了,自然要去问问。”

陆满月眼前一亮,立马又乐了,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到时候咱家又多一个工人,就三个挣钱的人了,到时候咱们挣的全都自己留着,不给我妈。”

“赶紧吃饭。”魏定邦眼神幽暗地盯着陆满月。

陆满月把饭碗往前一递,“你也想吃两口?”

“我不吃这个。”魏定邦摇头,声音略微有些暗哑。

“你这声咋变了?是喉咙不舒服?”陆满月好奇地问。

魏定邦不说话了,眼看她吃得差不离了,撤了碗就把陆满月往**一按。

他生得高大魁梧,浑身肌肉虬结,他粗鲁地把上衣扣子扯开,昏暗的灯光照在他麦色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柔光。

像个肌肉怪兽。

陆满月身材瘦小,被他用两臂一圈,就跟被怪兽拎住的小兔子似的。

两人的身材形成巨大的反差。

这还是夫妻俩第一次在双双都清醒的状态下做这事。

陆满月羞得满脸通红,眼睛完全不敢正视魏定邦。

“关,关灯。”她小声要求着,声音小得像蚊子。

魏定邦解开皮带扣,慢慢地抽出皮带。

两人赤诚相对。

一只大手轻轻抬起陆满月的脸,那张帅气逼人,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脸骤然放大,重重地吻了上去。

微微开合的唇瓣像是刚开出来花朵般柔软。

魏定邦在上头肆意征伐。

陆满月气喘吁吁,喘不上气来,脸渐渐红得像要滴出水来。

魏定邦不愿意关灯,一边欣赏她的表情一边攻城掠地。

陆满月溃不成军,很快被吻得找不着北了。

灯光下的影子开始交缠不休。

起起伏伏,战况胶着。

老木床都要散架了。

气氛旖旎,屋内的温度不断攀升。

天人合一之际,一声惊叫陡然传来。

魏定邦眉头一皱,本能地冲着发出声音的来源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