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依旧是那个程靖远。

陆满月喂了一声,他立马紧张地捂住了话筒,显然是听出了她的声音:“你不是答应我妈,不再打这个电话么?

陆满月,你出尔反尔啊。”

他的愤怒和紧张,无一不是想保护林清悦。

这个表哥,倒是当得合格。

陆满月苦笑了一下,缓缓道:“我找林显臣部长。”

“你是得寸进尺是不是?你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我能办的一准给你办妥。部长很忙,没空搭理你。”

“他有没有空搭理我是他决定的,不是你能决定的。这通电话你可以转,也可以不转。只是,除非你24小时能避着他守着电话,或者更换电话号码,不然,我总能打到他手里。

到那时候,不止林清悦的事捂不住,你隐瞒包庇的事一样会暴露。”

“你!我能截断一通算一通。”程靖远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刚一挂断,林显臣就走了进来。

“谁来的电话?”林显臣随口问道。

程靖远眉毛抖了一下,随意扯了个人搪塞了过去。

林显臣没说什么,拿着搪瓷杯装了水又开会去了。

程靖远松了口气。

却没看到林显臣在窗户外朝里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抬腕看了看手表记下了时间。

这一天,程靖远就坐在电话边上。

陆满月却没再打电话进来。

到了下班时间,警卫员过来说部长那边刚开完会,几个领导都走了。

程靖远站在楼上往下看,发现林显臣的车不见了,他这才如释重负地下班走了。

他前脚一走,林显臣就坐对面楼里走了出来。

一进办公室,第一时间提起话筒查了来电。

江剩问陆满月为什么不再打一次。

陆满月坐在石头上,两手支着下巴,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人肯定会守着电话的,我等等便是。”

这一等就是一天。

太阳都下山了。

江剩不好意思地端着一盆糊糊状的东西过来,“这野菜糊糊你吃不吃?我看你坐了一天,也饿了吧。可家里实在是没钱了,只能吃点野菜糊糊对付对付。”

陆满月接过盆子,大口大口的扒着。

野菜的清香和着玉米面,虽然满口钻,但是味道还算不错。

江剩看着半点动静气也没有的电话,把话筒提起来听了听:“这是不是坏了啊?怎么一天都没响过呢?”

林显臣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皱了皱眉。

他记得这个号码,之前就打过,但是他再打回去的时候,没人接。

后来的每一天,他都会选择不同时间打一遍,却一直没人接。

难道,这只是一个能打出不能打进的电话?

他疑惑地放下电话。

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

阿远说谎的时候眉毛会动一下。

这毛病打小就有。

他总觉得这孩子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可是他的嘴严实,也套不出来话。

“部长,你还在啊?”走道里路过的一个科员发现门没关,正打算来拉上时,突然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林显臣。

“今天家里没煲汤让您早点回家喝?”科员讶然道。

“煲了,这就走。”林显臣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一边披一边道。

科员哦了一声,快步走了。

林显臣扣好扣子,正了正帽子,迈着正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又快步走了回来,提起话筒哐哐按着数字。

这一次,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人提了起来。

一个小伙子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快点,快点,有人打电话来了,你别吃了,赶紧过来接电话啊。”

“还有两口,剩着太浪费了,等我一下。”一个文文弱弱的声音传进了林显臣的耳朵。

打了十几次才打通的电话终于听到了人声,林显臣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不少。

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通电话,可能会改变些什么。

“喂……”

“你是谁?”

“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说了您会不会信。”

“说说看。”

“哦,那我说了。我可能是你女儿。”

“什么?”

“我可能是你女儿,我需要和你进行一次血样比对,你派个人坐最快的车来红兴采样,如果条件允许,带上您的血样,这样,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了。

当然,我知道你身份特殊,血样不能轻易给,所以,带我的血样回京城比对也是行的。

等比对结果出来……”

“不用了……滋……”

林显臣僵着一张脸,看着突然陷入黑暗的办公室。

外头响起呼喊声:“停电了……快找技术员过来看看是不是保险丝又烧了?”

“不是,是整个片区都停电了,应该是电厂那边出什么故障了。”

林显臣默默地出了办公室,冲着院子里的警卫员道:“立刻备车,去有电的地方找一部能打外线的电话。”

……

陆满月冲着话筒喂了好几声,那头都再没传来动静。

林显臣最后说的三个字是不用了。

所以……他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派人来红兴采样?

难道……非要她自己去京城送上门采样比对?

或者,他已经习惯了林清悦的存在,对于冒冒然找上门的她首先就有了不喜的观感,所以连证明自己的机会也不愿意给她?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陆满月想了很多。

眼看着天就要黑尽了,她只能在小哥的陪同下回厂去。

捡小哥的奶奶姓江,他小名叫狗剩,所以他干脆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江剩。

魏定邦坐在能一眼看到厂门口的对楼上,视线时不时往那边扫一眼。

远远的看到一个年轻男人送陆满月回来。

他没蒙的那只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陆满月独自进了厂子,默默地往家属楼方向走。

魏定邦悄悄地跟在后头。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进门之后,魏定邦直接把人推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用力带倒在床,压在身下。

陆满月大惊之下,瞪圆了两眼惊恐地望着他。

魏定邦没说话,骑坐在她身上,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魏定邦,你欺负人!你为什么非要欺负我?

我已经说了,我要跟你离婚,你不可以再这样对我!”陆满月大声道。

魏定邦动作一顿,用一只眼死死地盯着陆满月看了半晌。

“我欺负你?和我结婚,委屈你了?你说结说结,说离就要离,婚姻是儿戏?!”

“不离难道要我们三人行?魏定邦,你混蛋!”

“什么三人行?哪来的三人行?你在外头有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