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风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女同志可真能扯,我就是觉得人还是能不说谎就不说谎的好,我又没说要去拆穿你,给她作证。”
陆满月挑了挑眉,哦了一声,语气和缓了许多,“我还以为王医生想当圣人,连讹你的人都能原谅还要替她作证去呢。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我这人啊,懦弱了一辈子,从不想伤害任何人,最后发现,光是防是不对的,受到攻击的时候回以更凌厉的反击,才会真正的保护到自己。
王医生,那笔营养费,有九十块在我这儿,钱我也放在了衣服口袋里,你数一数。
剩下的三十二,还在周如桦那边,到时候你这头的事查清楚了之后,你再找她讨。”
王淳风嗯了一声。
陆满月带着祝艳就要走。
王淳风又多了句嘴:“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关于你和魏定邦,还有周如桦之间的。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可是大忌,最好尽早说清楚,要是给人举报了,可是会吃大亏的。”
陆满月脚步一顿,呵了一声,“我也想说清楚啊,谢谢王医生的提醒,我现在就去找魏定邦问问,看看他究竟想怎样。”
王淳风有些不解地道:“魏定邦不在医院,都跑了两天了,针药都没来打,积在我那里呢,你不知道?”
魏定邦跑了?
陆满月惊呆了。
仔细问过王淳风之后,陆满月终于确定,魏定邦在角落里想亲她没亲着之后,就没在医院里出现过了。
“我以为他跑回家了,还正打算跟你说让他赶紧来打针呢,怎么,他也没回家?”王淳风也很惊讶。
“没回啊。”陆满月道。
这人,没回家,没在医院,难道又跑回魏家村了?
“算了,一会儿把艳子送回厂之后,去村里找找看。”
她要随祝艳去省城治疗的话,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
魏定邦万一要找她离婚呢,她也不想耽误人家一对旧情人再续前缘,还是走之前说清楚的比较好。
……
魏定邦目浑身是血,手中握着一把短刀,一路劈砍,冲向狼群。
地上躺着几具野狼的尸体,每一具都开膛破肚,死状凄惨。
远处的铁笼子里,挂着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血人。
身上的皮都被剥了一小半了,血嘀嘀嗒嗒的流到了他身下接着的红盆子里,积了一小盆了。
那人的两腿不自然的耷拉着,明显骨头被折断了。
左边胳膊齐臂断掉了,袖子空空****的,风一吹就哗哗乱飞。
十几只野狼聚在铁笼子前,虎视眈眈地盯着里头的人。
在它们眼中,这就是一块新鲜的肉。
笼子的拴子只用一根细细的铁丝拴住。
野狼们只要等得不耐烦,再用点力气撞击,这铁丝就会立即断掉。
到那时候,笼子里的人就会被一拥而上的野狼撕开,化作它们的腹中食。
远处的山岭上,两个男人人拿着猎枪,不住的想要瞄准魏定邦。
“妈的,哪里来的煞神,一到农场就跟疯了似的见人就打。”
“关在地洞里等着饿死了扔去喂狼的那些人全都被他放跑了,关哥急得跟什么似的,带了农场所有的保卫力量去追去了。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突然又回来了,直奔狼谷。
早知道他是为了救那个姓金的老残兵,我们第一时间就把短给拿了,农场里也不会被他搅得这么乱。”
“说是狼狗,其实全是狼,吊下来的铁笼一脱了勾,就是这些狼的盘中餐。
谁敢在这种时候进狼谷?
谁进来都是送菜。
还拿了他的短。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瞄准啊,不能让他把狼全杀了,这些狼可是关哥的宝贝。
要从这些狼中训练出最优秀的一只,送给京城贵人使的。”
“他动得太快了,根本瞄不准啊。狼又死了只,还是被直接刨开了腹……”男人的声音里满是惊恐。
那十几只围着铁笼等着开餐的野狼,闻到了更浓烈的血腥味,开始三三两两的扭头看向外头。
魏定邦块头大,立起来像一座铁塔似的。
野狼们看了看铁笼子里瘦小干瘪的金昌,又扭头看了看个头比金昌大一圈的魏定邦,嗷嗷叫着,突然全都调转了方向,冲着魏定邦兴奋地跑了过来。
魏定邦眼中精光一闪,露出一抹嗜血。
心头骤然一松。
只要狼不继续撞击铁笼,笼子里的老班长就暂时安全了。
铁笼里的金昌慢慢地睁开眼,一滴混浊的泪从眼角滴落了下来,和着血便变成了红色的血泪。
血泪划过他枯瘦的脸颊,缓缓淌下。
他艰难地张开嘴,露出血肉模糊的牙龈。
牙龈上满是血洞,他的牙被人用钳子一颗一颗硬生生拔掉了。
“你?”
“老班长,我是魏定邦!”
“魏……魏……走……”金昌忍着身上剧烈的疼痛,艰难地发出声音。
狼太多了……
而且全是刻意饿了一天一夜的狼。
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废人,再葬送一个好兵,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都是从战场上尸山血海里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死在这里太不值得了啊。
听到金昌的声音,魏定邦心头大定。
他一直以为自己来迟了,老班长可能已经没了。
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楚金昌的胸膛有没有起伏,只知道他一直没动弹过,眼也没睁开过,他就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老班长,你再坚持一会儿,用不了太久,我就能带你出去了。”魏定邦被野狼围在中间,一边同野狼们搏击,一边冲金昌那边喊话。
子弹只有几颗,打空了,现在只能近身肉搏了。
“听,听话,走。”金昌没了牙的嘴形状变得十分奇怪,说话的声音也怪怪的。
“那可不行,分开前那晚上,你可是答应了战争结束了要请我喝简阳羊肉汤的。”四只狼扑了过来,一只往脖子上咬,一只扒在后背上,一只咬住了他腿。
另一只吊在他的屁股上。
腥臭的涎液滴了他一身。
尖利的牙齿插进了他的皮肉之中,带来撕裂的疼痛感。
魏定邦先把咬脖子的狼杀了,就地往后一压,背上的和屁股上的狼就被死死压倒在下头。
咬着腿肚子的狼牙还嵌在他的血肉中,被这又快又急的倒下姿势一带,下肢就离了地,在空中扑腾。
剩下的狼看到了机会,七八条狼瞬间一拥而上,瞬间便将魏定邦覆盖住了。
凶猛的撕咬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