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一大清早天没亮就走上了。”
村长点点头,心里估算了一下,周首村到周牢村的距离,倒是对得上。
但,他瞥了三人一眼,去镇上不带背篓,不带干粮?
周牢山和周首山挨着,所以种粮的时间啥的,也都差不多,正好过些天又该组织村民浇地,村长跟郎所就浇地又聊了两句。
郎所是农村走出来的,泥腿子,虽然对这边不熟悉,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过了会儿,郎所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村长,咱村平时是不是没啥外人来啊?”
“对,除了你们仨,好久没见过外乡人了。”
郎所闻言点头,给两人使了个眼色,该走了。也是村长这句话说出来,他才意识到,周首村跟周牢村虽然隔着山,但互相通婚啥的,村长很可能已经发现他们不是周首村的了。
就在这时,后屋突然一阵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村长朝门外看了一眼,脸带歉意,“我孙子有点闹腾,我去看看。”
到了后屋,村长回头看了看,没人,才推开门,然后迅速将门关上。“怎么了?”
王成正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绕,前屋跟后屋之间的墙上,有个洞,是村长儿子小时候调皮,砸出来的。
从村长领着人回来,他就趴在洞那儿往前屋看,作为一个合格的在逃犯,逃到某个地方先探查的不是菜市场,而是派出所。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郎所。另外一对男女,他没印象。但职业操守使然,他看见郁欢的瞬间,脑海中出现的便是,上等货,起码能卖个百来块。
做这行的,一眼就能看出郁欢还是个大姑娘,身上没有女人那股味儿,好卖。
但郎所就在旁边,他爱财,但更惜命。想了想,他觉得,这里不安全了,他得跑。
他将村长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村长,我要先走了。”
村长朝洞口看了一眼,又对上他的眼神,点点头。他也正要跟王成说这个,他观察了,虽然三人装得很自然,但下意识的走路姿势,只一瞬,被他捕捉到,像当兵的。
“这样,我待会儿拖住他们,你找机会下山。万一碰见啥事,去市委家属院找刘东。”
王成应下后,村长回到前屋。刚一进门,郎所说:“大伯,我们仨休息好了,这就下山去了。”
村长动作顿了一下,他们要走,这怎么行。今天要是王成走不了,等他们下山领更多人进来,就更走不了了。
他关上门,“着啥急,外头正热呢,你们坐下喝口水,等太阳不太毒再走也不迟。”
江城余光瞥了一眼洞口处的眼睛,村长不可能对三个外乡人那么热情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王成要跑,村长在拖他们。
硬走能走吗?悬。他们仨可能刚离开没几步,村长喊一嗓子,他们就得被村里人追上。王成给村里男人娶媳妇,动他就是动他们的命。
他想了想,道:“也好。”
然后便率先坐下来,郁欢跟郎所见状,也坐下来。村长接着那会儿的话题,跟三人聊起来。
郁欢揉揉肚子,打断几人,不好意思道:“村长,茅厕在哪儿。”
另两人都安然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村长扫他们一眼,对郁欢道,在门口,我带你去吧。
村长家的茅厕在家门外,搭了个简易的小棚子,一进去,气味熏天。
郁欢从兜里摸出江城塞给她的小纸条,打开,上头写着一个字,张。
刚刚江城趁村长不注意,塞给她的。所以她才假借肚子疼,出来看。而且,可能是因为她看着比较柔弱,她发现,村长没太注意她,这才给她可乘之机。
她记得江城一直有在搭话,纸条是什么时候写的?上个头的张字,应该是让她去找小张。可村长就在门口,她想了想,走出去,进门前,在门上蹭了一把。
屋内两人也没闲着,江城眼神示意郎所,给他指了指墙上的洞,郎所微微点头,看来是在这里了。
江城给他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杯子。郎所无奈笑笑,他以为江城没发现呢。
他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取出一颗药,碾碎,洒进村长的杯子里,晃了晃。
外头日头正晒,加上那会儿说了好半天话,村长一进去,就拿起水杯,吨吨吨两口喝尽。
过了一会儿,三人看着倒在桌上的村长,立刻出门,索性出村就一条路,追了一会儿,在山上看见了王成的身影。
对方也听见了身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该死,三人怎么这么块追上来,村长没拖住他们吗?他立刻加速,朝山上跑,想利用三人对山路的不熟悉,甩掉他们。
然而江城凭借腿长优势,在几步外追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别动。”
恰好此时,小张也顺着一路上,郎所留下的印记找了过来,带着好些派出所的人。
将王成交给警察后,郁欢道:“那个村长,要不要也带回去,审一下,应该是一伙的。”
郎所点头,几人又回到村长家,路过某户时,郁欢止步,江城疑惑看向她,眼神询问,怎么了?
郁欢脑内疯狂风暴,这户就是郑家,她该用个什么理由,把他们引进去呢?
仿佛天助,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叫声凄厉。
他们对视一眼,立刻踹开那户门,男人被突然传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手上还紧紧拽着女人的头发。
“好好伺候我儿子,再敢有别的心思,让你跟郑家那个一样,一块钱谁都能上。”
老太的话还在郁欢耳边,她看着眼前浑身青紫,躺在地上,被根大绳子拴在地上,毫无尊严可言。
上辈子,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生活。
郎所他们也被震惊了,回过神来,连忙将男人控制,拉开他拽住女人头发的手,“同志,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