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宁远一边开车,一边疯狂地找话题和南晚搭话。
“晚晚,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南晚:“活着。”
宁远:“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吗?这家川菜馆是新开的,有不少特色菜。”
南晚:“能吃就行。”
宁远:“………”
或许是感受到了南晚没什么兴致,宁远也识趣地没有再挑起话题。一时间,车内寂静无声,只有车疾行而过风呼啸的声音。
玄玄:“既然你清楚的知道宁远想干什么,为什么还要跟着他来?”
南晚:“因为我饿了。”
一大清早赶去南大填表格,早饭也没吃,等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午饭也着落,一个饭票送上门,哪有扔出去的道理。
玄玄:“你厉害。”
宁远带南晚来的是一家装修很雅致的川菜馆,南晚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招牌,不可察觉地笑了笑。
南晚看着桌面上早已准备好的菜,饱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宁远一眼。
“真巧,这家上的都是我喜欢吃的,你说对吗,宁先生?”
宁远笑了笑,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
南晚能猜到这一切,一点都不奇怪。
“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
宁远把南晚嘴里的剁椒鱼递到她面前,鲜红的剁椒让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南晚看了一眼,拿起筷子,转向了旁边的辣子鸡,直接绕过了宁远递过来的菜。
宁远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你现在不喜欢吃剁椒鱼了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的。”
宁远记得南晚最喜欢吃的就是剁椒鱼,配着米饭,能吃好多。
南晚自顾自的吃着饭,抬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宁远一眼,“以前喜欢不代表现在喜欢,鱼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宁远怎么可能没听懂南晚的言外之意,一时间心中万千愁绪。
“晚晚,你别这样。”宁远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恳求,“以前是我的错,我改,但是你能不能现在给我一个机会?”
“你觉得这顿饭还能再吃下去吗?”南晚停下动作,“宁先生,如果你再说下去,我觉得这顿饭就没有再吃下去的必要了。”
南晚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种一肚子气的。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宁远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你吃饭吧。”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此时,旁边传来了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沉寂的局面。
“宁哥?”
来人是一个女孩,穿着白裙子,披散着头发,容貌秀丽,通身一派温柔淑女之风。
宁远看到此人,脸色巨变,“你怎么在这儿?”
南晚的眼神在面前的两人之间流转,神色不明,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女子显然也看到了南晚,打量了几下南晚,又看了看自己,一时神色低迷,颇有几分泫然欲泣的模样。
“宁哥,你和我分手,就是因为她吗?”
宁远的神色有几分慌乱,在触及到南晚揶揄的神色时,更是惨淡了几分。
“陈云,当初我就说过,不要上心,我们只是做一场戏而已,你这般已然是违反了当初的协议。”
当年南晚走后,宁远不愿承认自己栽到了她的身上,天天肆意纵情,流连于酒吧会所之中,沉迷在灯红酒绿,一度用酒精麻痹自己。他疯狂地结交女朋友,为捕获她们的真心而再次做局,和她们做戏,说着和当年大差不差的情话,可宁远却丝毫感受不到从前的那番畅快,他的心仿佛被某样东西禁锢住了,面上再柔情似水,心中却再也不起任何波澜。
仿佛一潭死水一般,早已被抽走了生命力。
后来宁远才知道,他早已在不经意间丢了心,那沉醉于纸醉金迷的宁远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
他看上的每一个女孩,身上都有南晚的影子。
“宁哥,我……”陈云当然记得当初他们在一起时宁远所说过的话。
他们的男女关系从来都不是纯粹的男女关系,而是签订了协议的一场你情我愿。从陈云动心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宁远毫无感情的眼眸明晃晃地告诉了陈云她早已无力回天的事实。
陈云恨恨地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不动如山的南晚,哭着跑开了。
南晚:“………”姑娘啊,你这姿态会让别人以为是我渣了你的。
南晚摇了摇头,没有再追究下去,自顾自地填饱肚子。
反观宁远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一时有些坐立难安。
“晚晚,我………”宁远想要解释,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些女朋友确确实实都是他自己交的,没有人强迫他,他也没有被人控制。
这是无法抵赖的事实。
“打住。”南晚抬手截住了宁远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宁先生,你交几个女朋友与我无关,只一点,别让她们来烦我就行。”
互联网时代消息是最灵通的,看陈云的表情就知道,估计过不了几天,南晚的大名就要在宁远的女朋友联盟中传开了,到时候的麻烦可想而知有多少。
宁远最不喜欢的就是南晚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他们真的毫无联系,宁远的任何事都激不起南晚的丝毫反应。
宁远不喜欢这种脱节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也消失殆尽。
“晚晚,你听我说,我和他们已经断干净了,我以后不会再有其他女朋友了,我只有你一个。”宁远的神色有些灰败,脱口而出的话仿佛成了某种誓言一般。
南晚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宁远,蓦然笑了,“宁远,在你开始结交男女朋友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失去和我谈判的筹码了。”
南晚擦了嘴,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宁远,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因为……我嫌脏。”
南晚提起包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独留宁远一个人坐在位置上久久不动,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般。
脏?
宁远忽然就笑出了声。
南晚觉得他脏?
宁远的唇角边划过一抹苦笑。
他活该。
【好感度?5,现有好感度85。】
南晚以为上一次的刺激足够宁远消停一阵子,结果却在五天后的酒会上再次看到了对方。
宁远和往日不同,一身剪裁得当的西装包裹着他瘦削的身躯,平日里随意散漫的发丝,也做了造型,用发胶固定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掩不住的精明,混迹在酒会上,丝毫不见生涩之感。
南晚:“他回宁家了?”
玄玄:“对,两天前回去的。旁边站的那个男子就是他的父亲,宁氏集团的董事长。”
南晚大致能猜到宁远想干什么。
南晚虽然变了性格,但讨厌宴会的脾气却没变,得了南华的准许,便跑到后面的小花园去了。
如今虽未至盛夏,但天气已然渐渐热了起来,扑面而来的风都裹挟着浓浓的热意,直叫人心烦意乱。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离南晚越来越近,在离她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晚晚,少喝点酒。”
是宁远。
南晚丝毫不听,说着就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宁先生还是管好自己,万一哪天宁氏继承人的丑闻爆出,宁氏的股票可就没那么稳固了。”
宁远低头轻笑一声,“你还是在乎的。”
南晚心中在意宁远曾经的风流,才会对他恶语相向,这就说明南晚心里还是有宁远的位置的。
南晚斜睨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你倒是挺自信。”
只不过恐怕是自信过了头,变成了自负。
宁远忽略南晚的嘲讽,偏了偏头,全当没听见。
“小晚,我刚刚到处都找不到你,你怎么跑这儿躲懒来了?”正当局面焦灼之时,一道取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晚看见来人,不由得笑骂一声,“去你的,说的好像你不是来躲这个清闲一样。”
陆洲远,南华的好友,陆氏的执行总裁。
也是南晚新交的朋友。
陆洲远笑了笑,眼神在南晚和宁远之间交错,“小晚啊,这位是?”
在宁远没看见的地方,陆洲远和南晚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相干的人,不用管。”
陆洲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既然是不相关的人,那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你说对吗?宁公子?”
陆洲远知道宁远的身份,那又如何,陆氏也不差,给好友报个仇,损宁远几句还是可以的。
“不相干?”宁远也不是泥捏的菩萨,闻言,顿时怒从心起,“我若是不相干的人,陆先生怕是更不相干了。”
陆洲远耸了耸肩,丝毫没有惧意,反倒是故意朝南晚那边靠了靠,挑衅的意思不言而喻。
“宁公子,你我在这里争论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倒不如问问小晚,让她来评判,如何?”
陆洲远给南晚递了一个眼神。
南晚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憋着笑。
陆洲远的玩心又上来了。
南晚冷眼看着宁远,轻吐出几个字,“宁先生,你的父亲好像在找你,我和洲远还有事情要聊,就不留你了。”
称呼宁远为宁先生,而陆洲远却叫的名字。
亲疏立见。
宁远的嗓子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晚晚,你……选他?”
宁远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满是悲凉。
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南晚会喜欢上别人吗?
【好感度?5,现有好感度90。】
南晚低头笑了笑,凑到宁远的耳边,说道:“这不是你曾经给我的吗?我如数奉还。”
宁远曾将南晚带到他的朋友面前,让一无所知的南晚如同一个笑话一般。
宁远的朋友当时肯定在想,这可怜虫,什么都不知道,真好骗。
就如同现在的陆洲远看着宁远一样。
宁父派人催促了好几次,宁远不好再继续呆下去,他毕竟刚回宁家。
临走前,宁远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前方慵懒地靠着栏杆的陆洲远,微微眯起的眼眸中满是危险的风暴,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陆洲远嗤笑一声,完全没把宁远的威胁放在眼里,自顾自地品尝着手里的美酒。
宁远终于走了,南晚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小晚啊,这就是把你骗了的那个小子?”陆洲远是南华的好友,自然也知道小姑娘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昂,就他,怎么?难道你也想嘲笑我不成?”南晚斜睨了一眼,大有一番只要陆洲远说了“是”,她就会冲上去嘎了他的架势。
“不过我看这小子有点栽到你身上的意思了。”陆洲远不是什么纯情少男,相反,他看人很有一套。
宁远的架势分明是将他当成了情敌,此人现在回到了宁家,估计后头麻烦不小呢。
南晚不欲多说,转头谈起了另一个话题,“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出来了?亦舒呢,没和你一起来吗?我记得她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宴会了。”
闻言,陆洲远的动作顿了一下,下一秒仿佛想起了点什么,神色有些尴尬,“前段时间有个脑子有病的女人把口红蹭到了我的衬衣上,我当时没发现,回去之后被小舒给看见了,因为这个事情正和我闹脾气呢。”
说起这个,陆洲远就感觉冤枉,那女人扑过来的一瞬间,他就躲开了,那口红印子到底是怎么蹭上去的?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周亦舒已经三天不让他进卧室了。
堂堂陆氏总裁每天只能委屈巴巴地去书房挤着。
“噗”南晚毫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陆洲远啊,陆洲远,你小子也能有今天。”
陆洲远是出了名的高冷霸道,没想到也会有被老婆赶去睡书房的时候。
“哎呦,小晚,你快别取笑我了,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吧。”
为了这个事情,陆洲远头疼好几天了,本来想把那个女人抓来当面对质,但那个女人明显脑子有问题,胡乱攀咬,万一事情更严重就不好了。
“果然,恋爱中的老男人智商为负数。”南晚丝毫没有作为朋友的义气感,取笑起来毫不手软,“你笨啊,当时难道没监控吗?监控上面什么都能看清楚,一目了然的事儿,非让你搞那么麻烦。”
“你再把那个女人的口红色号找到,一对比不就知道了。”
南晚觉得恋爱了的陆洲远脑子多少缺根筋,商业上的睿智在感情上直接成了负数,还隐隐有继续下降的趋势。
“对啊。”陆洲远的眼神顿时亮了,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