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听她说得有理有据的,连下次什么时候见面都说了,他本就信任自己女儿,这下更是一点迟疑也无了。

当即喜不自胜:“甚好甚好!我的乖女儿果然厉害!哈哈哈!有几分爹的能耐了!”

白母听着也点了点头,慈爱地笑道:“那你可要和许小姐好好相处,珍惜你们间的情谊,若是需要些个准备的事物,可要早些和我与你父亲说了,提前准备好才是。”

温香君躲在白父的身后,听白时锦的描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抓着白父衣袍的手指不由得攥紧。

这个贱人!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竟然,竟然攀上那样出身的小姐了?!!

好么,瞧着平日里趾高气昂又矜持自傲的模样,还以为她会是个多么冷傲的人呢,结果还不是,瞧到一个出身高贵的不就巴巴地贴上去了?

呵!

温香君看向白时锦的眼神中带了些不屑。

要是,要是自己能认回自己真正的身份了,不知道这个白时锦会不会像是一条狗一样的,跪在地上对着自己摇尾巴呢?

真是期待啊……

温香君脸上的神色变化,最终归于平静。

也罢。

看来这白家,也不必讨好他们了。

算他们福薄,现在这样薄待自己,等日后,也莫要想着蹭到自己一点的福气了。

白家母女已经厌憎自己甚多,即使白父还愿意对自己有些好脸色,但只要那母女在,他迟早也会转变态度,他此时的那点好意属实算不得什么。

至于那三兄弟,只要白家的夫妇两还活着,他们也派不上什么大的用处。

这样的话,倒不如……

想到这里,温香君不再嫉恨白时锦此时的得意,只是在听到白父提议,给许小姐送些礼物过去的时候,冷声开口。

“爹,娘,你们也不好这么明晃晃地偏心吧?”

“白时锦又是讨要铺子又是讨要布庄的,你们都给了,我呢,之前想要个铺子练手你们拒绝了,说让我再等段时间,怕我做不好,那白时锦呢?她做得多好了吗?”

“没有!她铺子入不敷出的,眼瞅着就要干不下去了,才又来要布庄的。”

“大哥他在家里的铺子做错事了,你们都要斥责他的,为什么白时锦你们不骂!”

“现在,你们竟又要以她的名头送礼物给旁人……”

说到这里,她气得笑了一声:“呵呵,也罢。”

“你们还能解释说你们疼女儿,养女儿和养儿子不一样。”

“可是。”

温香君看向白父白母的眼神带着怨愤:“那我呢,我才是你们流落在外多年的亲女儿啊!你们什么都偏向白时锦,不疼爱我也就罢了,至少也要给我些什么吧!”

“我才是你们在外面受了委屈的亲生女儿啊!哪里有你们这样做父母的!”

“你们太过分了!”

既然得不到什么真切的心意,那就不去争什么情谊了,还是要些实际的傍身之物才是。

白父和白母本来都在为白时锦高兴,听温香君尖着嗓音这样说,都是愣了一瞬。

白母已经冷了心,对于温香君的指责并无太多感受,只是冷笑一声闭上眼。

她心中默念:等人走了,就叫婆子请个道长来,给算算日子吧。

这样的性子已经矫正不了,那就不必留了。

趁早嫁人,也省得落得埋怨。

得尽快联系庞子煜那边,好把人赶紧嫁出去了。

至于会不会祸害庞家,白母揉了揉额头,她倒是不想,但以温香君那么喜欢那个庞子煜的架势,还有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首尾,不嫁去也是不可能的。

至于温香君身上原本的孝期。

毕竟温家只是温香君的舅舅一家,他们没了,本也不需要温香君一直守孝的。

白母打定了主意。

白父则在愣怔后有些心寒,这孩子,是在记恨他们夫妻二人了吗?

他们不是不心疼温香君的遭遇,但温香君想要什么呢?

她一直叫嚣着要把时锦那孩子赶出去,要么就是铆足劲地和时锦争各种事情和东西。

时锦是他们夫妻二人如珠似宝疼爱养大的,怎么可能舍得,便打算在旁的地方弥补温香君。

于是,之后温香君在家里三天两头地支取银钱,他们都是同意了的。

不止这个,家里的库房钥匙都借去几次了,管家都禀告过好几次,二小姐指挥人搬库房收藏。

那些可都是白父白母自己的心头好啊,有些还是在值得纪念的日子里,白父专门送给白母的东西。

白母喜欢时不时地按着季节更换屋中的摆设。

那些更换下来的和待更换的,都放在库房里,已经被拿走不少了。

这些好物件都是白母白父心情好了,才给白时锦和三兄弟偶尔赏一两件下去,这温香君自己随意去拿,白母白父就算是再舍不得,想到他们空缺的那十多年,也都默认了。

平日里也是得空了便叫那孩子过来一起说说话,生怕她不适应。只是一开始还叫的来,后来温香君总喜欢出门去玩,便也交流的少了。

这些能满足的都已经尽量在满足了。

而温香君呢?

她一直在家中搅风搅雨,教唆着那三兄弟疏远时锦,时不时在自己夫妇二人耳边说时锦的不是。

后来更是在赏花宴的园子里,明明已经知道有人要害她,不和白母说明寻求庇护,竟然还试图害时锦,最后能力不足反而害了自己,而丢了白家不少的颜面。

不止白母一段时日不好出门交际,整的白家的儿女们,往后的婚嫁都要难上一些。

这样的孩子,他们也已经在尽量去包容去纠正了,现在,却还是得了句偏心,不疼爱她。

要如何做,才算是不偏心,是疼爱她的呢?

白父呼出一口气:“那这样吧,时锦得了几间铺子,便也给你几间,至于布庄,家中还有几个,时锦得一个,也便分一个给你,你自己看着打理吧。”

看温香君瞬间露出惊喜的笑容,甜蜜蜜地连声叫着爹娘道谢,白父笑着点了点头。

白父笑吟吟地和两个女儿又交谈了几句,目送她们一前一后地离开。

看女儿们消失,白父背着手站在门口默然不语。

白母看他一动不动的,轻叹了一声:“金宝啊,过来坐着吧。”

听到白母的称呼,白父回过头,看向白母时,圆胖的脸上有些难过:“慧兰,我是不是有些狠心了?”

白母摇摇头,给白父和自己倒上茶水:“毕竟本来也是要给孩子们的嫁妆,提前给了也是一样的。”

“可是,时锦要接手铺子的时候,我是给了掌柜们嘱咐的,也安排了人手去带着,香君我是不会给这些的。”

白父脸上依旧难过。

白母轻笑一声:“你要是给了,她也不会愿意听的,还会觉得是你不信任她,派人监视她的。”

“与其让她更记恨,不如什么都不给,就把铺子给了就是。”

“而且,我想那几间铺子原本的掌柜的,只怕过不了多久,也都会被安排个错处,随便找借口打发掉的,你记得提前和他们说好,别伤了这些跟着白家时日久了的老人们的心。”

白父点头:“我知道的,到时候正好把他们送去给时锦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