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辈子和宋行止还不够熟,和他说了几句,看他的下属提着几个浑身是血的蒙面人回来。

知道他接下来还有事要做,白时锦便自觉和他告别,准备离开。

只是走前,白时锦忍不住道:“这位公子,我看你气色虽然瞧着还好,但我观你的模样,除了面色红润眼眸有神外,气息却很有短促不足,说话多了便有些疲态,想来是有些疾病在身,若是日后身体不适,可以来寻我。”

对着有些讶异的宋行止,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很是自信:“我对于一些疑难杂症可是很有研究的。”

见一女子这样做,宋行止好笑:“是吗,那便先谢过姑娘了。”

目送白时锦出了院门,一个黑衣壮汉把院门合拢锁上,防止其他人过来打扰。

一个在宋行止身边的黑衣人低声询问:“主子,这人就这样让她离去吗?”

“属下认为,这女子虽然瞧着年轻,但身手不凡,还自称懂医理,她想来已经看出了主子您的寿数问题,若是宣扬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不如,属下派人去……”

说着,他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宋行止摇了摇头:“无碍,我看她不像是知道我身份的。”

“我在朝中鲜少露面,平日里也并不喜出门,其实知道我真实容貌的人也不多。”

“只要不知道我到底是谁,知道我活不久就知道吧。”

说着,他还笑了笑:“我这次出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寻一寻有没有能延年益寿的神医,这小姑娘信誓旦旦说她有办法,我倒是有些兴趣,若是之后寻不到那人,我便去见见这小姑娘好了。”

黑衣人迟疑:“那可要派人去盯梢一二?毕竟她在这里遇到主子有些过于巧合了,至少调查一下她的身份,以免……”

宋行止摆了摆手:“不必,只是缘分使然见了一面而已,也挺有趣的不是。”

说着,还笑了笑。

这小姑娘,瞧自己的眼神,还挺有意思的。

似乎是通过自己在缅怀其他人,这世上,难到还有人与自己长得相像不成?

若是日后还有缘再见,定要问问她才好。

黑衣人低头应道:“是,主子。”

“那我们便开始审讯一下这几人吧,他们应当是死士,只是翻找后,他们身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物件和符号,不好确认是哪家的。”

宋行止面上的笑容消失,淡淡吩咐:“那就审审吧。”

又看了眼不远处在栏杆里瑟瑟发抖的白孔雀,改口道:“走远一些审,莫把这个要给我侄子的礼物吓死了。”

黑衣人应下:“是。”

……

白时锦已经回到了园子里,在花丛间随意溜达。

只是此时,园子里与她一样不想看表演,出来溜达赏花的人也挺多,男女或女女男男都是一对一对的,白时锦自己孤身一人走在花丛中,被他们用或好奇或审视的眼光看着,有点不自在。

尤其是,走到一半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庞子煜那狗东西,居然在清醒后没有回去看表演,在看到自己后,还朝着她走过来了。

那眼神有些亲昵得让白时锦恶心。

他不会还以为自己喜欢他吧?

咦……

想到这里,白时锦嫌弃地转身就走,然后在经过一个可以完美遮掩她身形的假山时,一跃而起,翻过院墙跳了出去。

她可不想和庞子煜私底下说什么,那真是晦气。

这里人多,她又不好在这里把人打一顿,很容易被人看到的。

只是就这样放过恶心到自己的庞子煜,白时锦又有些不甘。

想了想,白时锦危险一笑,摸出一枚会让人持续拉肚子的药丸,朝着正张着嘴来回找她的庞子煜嘴里弹去,然后在被人发现前,飞快地消失在墙头。

白时锦翻过院墙后,看是一个无人的走廊,索性继续翻,直到看到外面都是树林了,知道是到了园子的最外围。

她又没必要现在出去,随意挑了个方向就溜达起来。

反正是不想见人,也不对看花很感兴趣,这里正好没人,哪里溜达不是溜达呢。

只是走着走着,白时锦皱了皱鼻子。

她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她鼻子对旁的气味不会多敏感,但是血腥气却是不论多少,只要在她附近,一闻就知道。

这里怎么会有血腥气。

白时锦拧眉,在离开和去看看间迟疑了片刻,还是朝着气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这里有马场,或许是有人从马上摔下去了。

如果有人不小心受伤,只要不是特讨厌的人,比如温庞之流的,能救还是救一下吧。

只是,随着白时锦找过去,味道越来越浓,却不是汇集在一处飘来,白时锦已经能想象到血撒的到处都是的景象了。

白时锦抿起唇,这样气味绝对不是简单的有人受伤,这味道的浓郁,只怕是死人了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白时锦绕过几棵树,无比清楚地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具黑衣人尸体,以及,一个低垂着脑袋,靠着树几乎要没气了的人。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同归于尽。

白时锦皱眉,这绝对不是小事,只怕是仇杀或者什么豪门隐秘。

靠树还活着的那个人衣着华贵,应该是世家出身,而地上那对死透了的黑衣人,怎么看都是那种被世家大族培养起来的杀手之类的,这样的情况,想来是世家间的一些阴私仇怨。

不适合她这个普通商人子女掺和。

自己要是管了这事,一旦被人发现蛛丝马迹,绝对会被牵扯进什么大麻烦里的。

而且,那人似乎……

白时锦视线又扫了一圈周围,并不想掺和,准备离开时,眼角突然跳了跳。

……那个靠树的家伙,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好像刚刚见过了似的,而且,那些黑衣人怎么也有些眼熟。

想到这里,白时锦改变主意,缓步朝着那个靠树的人走去,视线扫过他胸前还在流血的伤口,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示他还有微弱的呼吸,便弯下腰,伸手去摸他的脸,打算把他的头抬起来,看一看脸再说。

就在这时!

在男人靠着枝叶茂密的树冠里,一个黑衣人持剑破开层层树叶,直直朝着背对着他的白时锦后心而去!

白时锦眼见就要被一剑穿心而亡,她却是嘴角微勾,不慌不忙地反手洒出一把药粉。

担心逆风,还用内力辅助了下,保证都朝着那个黑衣人兜头而去。

那药粉是她自己研制的随身携带的药丸之一,有毒,只要捏碎了,哪怕没有喂进别人嘴里,只是眼睛或者鼻腔口腔沾到,也会被麻痹了身体,整个人渐渐失去身体的控制,要是不及时服下解药,那就会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意识清醒地活活憋死。

属于白时锦很得意的作品之一了。

而那黑衣人在看到白时锦出乎他预料的,做出抛洒粉末的举动,虽然有尽快回身闭眼闪躲,但还是沾到了些。

在半空中身体一晃,直接摔到了地上。

他虽然中招了,但还挺倔强,用剑支着身体摇摇晃晃的,还想再站起来。

白时锦看他如此努力,精神可嘉,于是抬脚一踹,倔强的黑衣人顿时仰面倒地,再爬不起来了。

“……可恶……果然,是还有后手……”

倒下后,黑衣人勉强挤出一句,很快就连舌头也麻痹得动弹不得了。

看他倒下,白时锦没急着给他个痛快,而是继续去摸那个还有一口气的男人的脸。

她有些好奇这人是谁。

等白时锦捏住他的下巴,让闭眼的俊美男人被迫地抬起头后,她顿时愣住了。

下意识脱口而出:“宋行止?!”

不是……这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不见,就成这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