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而言,那温香君反而明晃晃地垂涎主子,攀附不上,就去扒着旁的人,还都是挑着那些有些个家世背景的纠缠,瞧着就不是什么好的,配不上主子。
这样想着,甲巳又有些汗颜。
……虽然那些人,也是他家主子恶趣味地特意挑出来,让人拐弯抹角地送去温香君面前给她接触的。
甲巳知道,他家主子就是想看看,那瞧着就是个趋炎附势模样的温香君,能为了往上爬做出些个什么事来。
果然,看了不少乐子。
只是眼下,这乐子到了白时锦的身上。
他家主子就让他来瞧瞧,若是白时锦解决不了,他就随时准备露出身份帮上一把。
想到自己要暴露身份,甲巳有些怅然。
唉,给主子当护卫都习惯了,都快忘了他本人其实还是个公子哥了。
那温香君和白大小姐争,真是……
毕竟,比起那温香君,他家主子是更看重白大小姐的。
只是他家主子对白大小姐的神秘很有芥蒂,觉得白大小姐不怀好意罢了。
甲巳其实有些不明白他家主子的操作。
觉得人家不怀好意,还要装作无知地上前主动交好。
假意交好也算,毕竟假装的友谊,若是能一直维持,怎么不算是真的交好呢,但甲巳怎么隐约发现,他家主子似乎是还动了心了。
这……又排斥又喜欢又想亲近又不愿的。
嗯,他家主子这七扭八歪的别扭心思,要是某天让白大小姐知道了,他家主子一定会倒霉的。
一定会的。
甲巳这一路东想西想的腹诽他家主子,跟着白时锦的步伐倒是一直追得很紧。
没多久,两人便按照那小女孩的指点,到了一个骅成郡里一处瞧着还挺偏远的街道。
小女孩指着的那院子,前门是个堆了些杂物遮掩了半道门的废弃模样,后门对着的则是一个更加不起眼的阴暗小巷。
里面隐约间,传出婴孩的哭声,还有妇人的呵斥声。
听到那孩子的哭声,小女孩的脸上就露出了喜色:“我妹妹她还没事。”
“白小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妹妹,把她安全的救出来啊。”
白时锦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然后看向一旁跃跃欲试的甲巳:“甲六,你帮我看下这个孩子。”
甲巳一脸懵地指了指自己:“啊?”
小女孩见白时锦要把她交给甲巳,这才大着胆子抬眼看了看甲巳,只是看了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
甲巳则挑了挑眉。
两人瞧着竟似乎认识。
白时锦没有多说,一把把小女孩塞进他怀里,就径直窜入了那院子。
只听一阵乒铃乓啷的动静。
“呃。”
“啊!”
“你是……啊!”
“来人……呃……”
“什么情……唔……”
“救命啊!”
“小心!”
总之,一阵混乱后,院子就很快安静下去。
等甲巳瞧着再没人冒出来后,才抱着惊呆了的小女孩落地。
对正在拍灰的白时锦比了个大拇指:“漂亮。”
这身手,真是利落干净,那院子里前前后后出来了十几个人,几乎都没看清白时锦是个什么模样,就都让打晕过去了。
白时锦笑笑,问甲巳怀里的小女孩:“你妹妹是这个吗?”
说着,把从一个婆子手里抢来的小婴儿交给她。
小女孩连忙接过来搂进怀中,摸了摸小婴儿的脸,那婴儿本来一直在哭,看到小女孩后,才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瞧着眼前姐妹情深的一幕,白时锦移开目光,打量了一番这个院子后,尤其是在院中一些模样奇怪的物件上扫过,再看向小女孩便皱了皱眉。
“我想,你是不是也该和我说说,你和这些人,是什么关系吧?”
小女孩本来难得露出些笑容,但听白时锦这样说,又重新绷紧了脸。
甲巳看这小女孩不想说,在一旁道:“之前其实我遇到过这孩子,她想偷我家主子的玉佩,被甲五赶走了。接着,我瞧到你那姐姐温香君和一个男子在街头闲逛,这孩子上前乞讨,你那姐姐为了在那男子面前做出良善模样,给了她不少银钱,后来。”
甲巳笑着摇头:“后来就是在花魁表演的那天,这孩子又瞧见你姐姐,便假装不小心撞到她,把她和她丫鬟身上的钱袋子都偷走了。”
“不止我,主子的护卫里,还有其他人也遇到过,和我描述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她,在街上抢其他小孩的吃的,还偷一些摊贩的东西。”
“至于这里,想来就是个贼窝吧。”
听甲巳这样把自己老底都揭得干净,小女孩脸上一下变得通红,又一点点白下去。
对着白时锦这个帮她的好人,她本不想说这些,只是低头看着白时锦帮她抢回来的妹妹,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开心的低声承认。
“这里……确实是个贼窝,我,也确实是个,小偷。”
说出这句,小女孩脸上的血色已经全部褪去,整个人看起来都沮丧起来,低着头抱着婴儿不出声了。
感受到气氛一下冷了下去,小女孩咬住下唇,等待接下来的鄙夷斥责。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关系,你还小,之前迫不得已做了错事,以后改好就可以了。”
小女孩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白时锦脸上没有丝毫的嫌恶,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白时锦继续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虽然刚刚知道这孩子是个小偷,但在白时锦看来,她尚且年幼,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这么小的孩子,姐姐又是个可怜的女子,妹妹也还在襁褓中,她没有父母依靠,也没有挣钱的能力,想要带着妹妹活下去,可不就只能靠偷靠抢。
拜托甲巳找人把院子里昏死过去的人都交给官府,带着这两个孩子往回走。
路上情况紧急来的快,回去的时候,就可以慢一点了。
白家。
“哗啦!”
温香君一把把桌子上的茶杯瓶子等物挥到地上。
“什么?没事了?!”
面对与她汇报白家门口事的蝶儿,温香君秀美的脸上面容有些狰狞:“那个什么鹃儿的没一头撞死在白家门上吗?”
蝶儿吓得收起了笑,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没呀,听说是她好像在白小姐抱了个小孩给她看了一眼后,她就立马带着那些闹上门的女子们,一起和白老爷道歉了。”
温香君气得又把一旁的花瓶狠狠砸碎:“白时锦!又是白时锦!啊啊啊!你怎么不去死啊!!!”
“还有那白元,怎么没有被官兵抓走啊!这样白家岂不是不会有事了吗?我还怎么拿到白家所有的钱啊啊啊啊!!!”
蝶儿抖了一下,小心避开地上四溅的瓷器碎片,小心提醒:“小姐,这里是白家,院子里还有好些白家的仆人呢,你小声点啊。”
温香君此时气得不轻,哪里管得了这些:“你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蝶儿瞧温香君那模样,似乎都想扑过来掐自己了,回忆起上次小姐气晕再醒来后的模样,顿时一个哆嗦,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和其他下人都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屋子里,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砸东西的声音。
蝶儿看了眼那几个白家的仆人:“你们都给我把嘴闭好了!要是传出去什么对我家小姐不利的话,不用小姐动手,我就剥了你们的皮!”
仆人们纷纷低头应是。
只是很快,不论在安静养胎的白母,还是在书房待着的,正和几个管事还有白家三兄弟以及白时锦商议事情的白父都知道了。
白母冷冷一笑:“看来,是得立刻把人给嫁出去了。”
这事,看来这女儿也有参与,都帮着外人对付白家了,还想要白家所有的钱?
这个女儿,是真的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