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浑浑噩噩的走了回去,脑子不断循环着这段时间和沈君寒的点点滴滴。她感觉十分恶心,感觉自己再次被沈君寒毁了。
她捂着肚子,有些后怕。她害怕会怀上沈君寒的种
于是立即去了医馆,让大夫把脉。幸运的是,并没有正常怀孕的迹象。
但照月还是不放心,让大夫给她开了三天堕胎药的量,连喝了三天。
她绝不能,再一次怀上沈君寒的种。
孩子一旦生出来,她会因为自身的母性无法抛弃孩子,但一想到孩子的体内流着和沈君寒一样的血,她又会下意识感到厌恶。
这种情感是割裂的,让人痛苦不堪。
照月回到府里,府里冷冷清清的,之前在许氏和李诗雅伺候过的丫鬟都发卖了,只剩下一些必要的粗使下人。
一路走回来,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那冷意让人忍不住打颤。
回到房间,照月立即脱掉了湿衣服,把自己泡在了热水里。
温热的水使她的身体迅速回温,照月闭上眼睛,缓缓把头没入水里。
紫云进来帮她搓澡时,看见浴桶里没人吓得惊叫一声,跑过来一把把照月捞了起来。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紫云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害怕照月想不开。
她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扫完墓回来就不对劲,您是不是在怪宿王殿下把您摔了?”
还是被孤魂野鬼附身了?
照月沉默。
水钻进她的眼眶里,引起一阵刺痛,眼睑一片粉红。
过了会儿,她淡淡道:“帮我洗头吧。”
“好……”
紫云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头发拆下来,仔细清洗着。
照月抬起手,浮在水面上,纤细的胳膊上满是划痕。
搓澡的时候,紫云心疼的直掉眼泪。
“那宿王殿下真是的,抱不动还硬抱。”
……
洗完澡,照月裹上浴巾,柔软的真丝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她躺在**,紫云紫柔拿来红玉膏,在她的身体上涂抹着,然后按摩吸收。
照月闭上眼睛,缓缓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外面仍下着小雨,乌云遮天蔽日,窗外能看到一小片绿叶,翠绿的像宝石。
屋内光线暗暗的,玉兰花熏香弥漫在屋内,一旁哄着暖炉,即便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也并不感到冷。
紫云这是怕她淋了雨着凉,各方面都做的很周到。
虽然才十三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着比自己大四岁的照月。
照月才起来,紫云就听到了动静。
门口架着炉子,炉子里熬着红枣姜汤,紫云把把红枣姜汤端了进来,放在照月面前。
“小姐,快暖暖身子。”
照月应了声,拿起汤匙舀起姜汤,悠悠吹着,送入嘴里。
姜汤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热乎乎的。
她喝了小半碗,紫云又把堕胎药端了上来。
“小姐,好端端的喝这堕胎药干嘛?”
虽然不理解,但紫云还是谨遵嘱咐,把药熬好。
“防孕。”
照月淡淡道。
紫云歪着脑袋,“小姐,您是怕怀上宿王殿下的孩子?”
就因为沈君寒把她摔了?
照月应了声,没再多说。
紫云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她喝完药,又把炉子上温着的饭菜端了过来。
照月还没吃午饭便睡着了,但这会儿喝了两碗汤下肚,再看到这道菜,她就饱了。
“不吃了,撤了吧。”
“小姐,您好歹吃一口,不吃饭哪有力气?”
照月很听话,硬是扒拉了半碗饭,撑得难受。
吃完饭,她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着外面。
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地面上,屋檐缓缓滴着水珠,像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帘。
四处都很安静。
照月在想,这会儿沈君寒的那些暗卫会不会埋伏在她身边监视她,他们又在哪里躲雨呢?
做沈君寒的暗卫好可怜。
被沈君寒盯上更可怜。
照月一直静静地坐着,坐了一下午,天色慢慢变黑
……
过了几天安宁的日子,照月心情才慢慢好了起来。
她清点了一下府里的账,发现库房里并没有剩多少钱,李勋和许氏带走了大部分,剩下的只够维持一两个月的开支,而唯一的收入来源只剩张家的一家药材铺。
这间药材铺,是她外祖父在世时开的。
盛世,药材铺经营的一般,并不能带来多少收入。
所以就有人想发国难财,巴不得这乱世乱成一团。
沈玉儒这几个月除了暗中收购粮食以外,还大量囤积药材,准备发一笔横财。
他确定这次乱世一定会爆发,所以他几乎投入哦自己所有的积蓄。
即便没有发生什么,沈玉儒也会想法设法让他发生。
沈玉儒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照月让紫云盯着一些药材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顺便查看了最近几个月的账目,才发现沈玉儒也在他们家的药材铺买了许多药材。
……
照月把府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置换成了金子,买了许多物品,送到了她租的房子里。
她得为乱世做准备,她太害怕那种死里逃生的日子了。
但最近城内的监管很严,她没办法一下子带太多东西,也不能出入的太频繁,否则会让人察觉到异常。
她的安全屋不能被发现,人性难测。
……
街上很热闹,看起来很平静,但却暗潮涌动。
照月发现,人群中有奇怪的面孔,和她在翠柳镇看到的一模一样。
已经有乌国贼人混进城里来了!
照月有些担心,她不希望乱世真的发生。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跟着一名伪装的乌国贼人进了巷子里。
她状若无意的跟在后面,想看看那乌国贼人住在哪里,然后举报,一窝端了他们。
然而那乌国贼人十分谨慎,停在一个拐角处,吓了她一跳。
照月惊吓一声,和乌国贼人对上了目光。
那人眼神十分凶狠,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出刀来。
照月迅速反应过来,后退一步,皱着眉呵斥一声,“你有病吗?吓我一跳!”
她拍着胸口,无语的往前面走去,看似生气,实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里了。
身后,那乌国贼人死死盯着她,藏在身后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刀柄。
直到看到照月消失在巷子拐角处,才放松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