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哪有什么问题,只是没料到许瑶做决定会这么果断迅速。

根本不似寻常姑娘扭扭捏捏,对自己的终身大事,羞于启齿,全凭父母做主。

他哪知道,前世许瑶经历过一次包办婚姻,再活一次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她的婚事。

反正都是萧羽,那自己还不如提早自己定下,省得再被什么莺莺燕燕冒出来搅和让人闹心。

之前不提,是因为知道萧羽要想和她在一起,必须要跨过家里那一关。

现在他都跟萧老爷子撇清关系了,倒正好省了这步麻烦,直接进入主题。

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想想这事儿要被萧振江知道端了萧羽的工作,却让他私自定下亲事,估计会悔得连肠子都发青。

许瑶就是故意要气他,谁让他对自己的亲孙子都不信任,还动手打人,简直就是个老糊涂!

两人就这么商议好,等到放假把赵春兰和军子接到京都的时候,就订婚。

天色不早,看萧羽还在云里雾里般的样子,许瑶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跳下地,收拾起药箱,回了自己屋。

萧羽陷入如美梦般的欣喜中,躺在炕上睁着眼睛眨巴着看房顶全无睡意。

想到订婚,嘴角就忍不住弯起来,订婚好啊,订婚就没人能跟他抢媳妇了。

越想越觉得兴奋,眼睛越亮,半夜好几次都忍不住坐起来从窗户看向正屋方向。

第二天一早,许瑶睡醒,穿起衣服睡眼朦胧地要去院里打水洗脸,一开门,萧羽插兜斜靠在门口的墙上,等她出来。

这么大一个人突然闯入视线中,许瑶被吓了一跳,睡意顷刻间消散:“你怎么站在这儿?”

“等你。”萧羽把手从兜里拿出来,站得笔直:“昨天......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真的?”

萧羽一晚上没怎么睡,一直到天快亮迷迷糊糊睡了会儿,等到再醒来,回想起昨晚,一时以为是自己做梦。

心里不安,天还没亮,他就从被窝里出来,守在许瑶门口,重新确认一下。

平时挺聪明的,这会儿看上去怎么犯起傻了,许瑶哭笑不得:“当然是真的,你不想认,要反悔?”

萧羽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下,嘴角不受控制地弯起来,猛地上前一把将许瑶抱起,开始在院里转圈,许瑶猝不及防吓得大叫:“啊,别,萧羽,快把我放下来!快把我放下来!”

萧羽正高兴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连着转了数圈,把许瑶都转晕了,他才把人放下来。

双脚虽然着地,但许瑶感觉天还在转圈,只能紧紧抓着萧羽才能站稳,缓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些,嗔怒地朝着萧羽挥拳。

挨了几记“铁拳”的萧羽依旧笑眯眯的,没有一点儿恼意。

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许瑶算是彻底没招,横生恶气道:“走开,我要去洗脸,今天还要出门。”

萧羽早就捡起脸盆,殷勤地给她接上水,放在脸盆架上,毛巾香皂摆得齐齐整整,随手都能拿到。

等许瑶去洗漱,他也没闲着快速用井水洗脸漱口,出去买早餐。

忙忙碌碌,等两人吃完早餐已经九点多了。

许瑶今天约了杂志社的编辑去对稿子,萧羽被撤职,算是彻底闲下来了,当起了许瑶的专职司机,把她送到杂志社,目送她进去,自己就骑车去了菜市场,看看中午吃啥。

......

在军区医院,每天早上八点护士开始换班,因为前一夜的护士值得是夜班,第二天上白班的人都会默认来早些做交接,让辛苦一晚上的同事早点儿回去休息。

但盛婉才不管这些,每天必掐着点儿来上班。

今天她刚到岗,东西还没放下,尹秋萍就过来,拉着脸跟她说:“崔医生让你来去她办公室。”

自从上回两人闹了一场别扭,彼此都看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要放在平时,尹秋萍这副态度跟她说话,她早就骂回去了,但听到崔云松叫自己,盛婉也懒得再跟尹秋萍计较。

把包放进自己的抽屉里,起身就去了心脑科室。

“哥,你叫我?”

崔云松正在写巡诊记录,看到她来,把手里的笔放回笔筒,起身走到她身后,把门关上:“坐吧,我有事跟你谈谈。”

看他这副样子,盛婉心里就开始打鼓,不会是自己又惹什么祸让表哥给逮住了吧?

屁股蹭着凳子边沿规规矩矩坐下:“哥,什么事呀?”

崔云松坐下,看向盛婉目光和语气都透着严肃:“以后你离那位萧队长远点,他不是什么正经人。”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盛婉暗暗松了口气,紧绷的脊背也垮下来,点头道:“我知道了。”

嗯?

这就知道了?

崔云松愣了一秒,按他对自己这个表妹的了解,她可不是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的性子,按常理肯定要犟几句嘴才对。

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件事盛婉有自己的道理,之前喜欢萧羽就是冲着他在军区里名声在外,爷爷还是抗战时期的将军,根正苗红的军人家庭出身。

而正好,她也是军人家庭出身,两人门当户对,是她择偶的不二人选。

可她昨天跟刘大夫去部队例行军演体检时,听说萧羽被撤职了。

听说还是萧首长亲自发的令,连这次军演都不允许参加,肯定不是开玩笑。

盛婉感觉一瓢凉水兜头浇下,现在还有什么工作比军人更抢眼吃香?

萧羽离升迁当营长只差一步,现在被打回谷底,就算重新再进部队,也得从个排头兵干起,那得哪辈子才能混上个一官半职?

更何况萧羽还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想到这儿,再热烈的芳心也抵不过清晰的现实,盛婉就打消了接近萧羽的念头。

等了半天,崔云松一直没说话,盛婉试探着站起身:“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工作了,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呢。”

看她脚底抹油似的要溜,崔云松急忙道:“站住!”

盛婉畏畏缩缩地转过身:“哥,还有什么事呀?”

“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理由吗?”

“没什么理由,就是不喜欢了。”说完,盛婉一开门闪身就跑了。

崔云松愣怔,随后无奈地笑,不管怎么样她能听话,别赖着萧羽这棵歪脖子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