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停滞了片刻,旖旎的暧昧让许瑶浑身不自在,她坐起身,开始尝试挣脱握在腕上的手。

掰扯了半天,萧羽是纹丝不动,她累得出了一身汗。

抬眼看过去,这小子竟然还眉头紧皱,满脸不悦。

许瑶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抽过去:“你还不高兴,老娘比你还不爽,我要去找感冒药,端茶倒水伺候你,还不快把爪子松开!”

这一巴掌,在那张帅脸上留下个鲜明的手印,恐吓到底是有用的,萧羽紧皱的眉头舒解,握着许瑶的手,也终于松开。

许瑶没好气地转了转手腕,起身去客厅的柜子里找药箱。

一个人住,像是感冒药,退烧药这些就得提前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许瑶按照说明书,从药片里扣出两粒白色药片,一拎水壶才发现没热水了,只好出门去打水。

楼下不远的水房有专门打热水的地方。

刚走到楼梯口,许瑶迎面就碰见手里提着两大包衣服的裴永光。

她好像记得萧羽说过,拿一身就够,怎么看裴永光的架势好像把能穿的衣服都提过来了。

没等许瑶反应过来,裴永光就乐呵呵地问:“小许同志,萧队呢?”

“在屋里躺着呢。”许瑶随口道。

“啊?这就躺着了?进度这么快!”裴永光整个人都懵了,惊诧道。

看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许瑶就知道他想歪了,恨不得用热水壶塞把他的嘴堵上:“胡说八道什么,你们萧队都赶上红楼梦里的林妹妹了,风一吹就倒,现在发烧了,躺在**半死不活!一会儿你给他换了衣裳,赶紧把人抬走!”

裴永光恍然,虚惊过后又是悻悻然,他看了许瑶手里的暖壶:“小许同志,你干什么去?”

“屋里没热水了,我去打热水。”

“我来我来,这点事儿交给我就行。”裴永光把衣服袋子扔在地上,热情的接过许瑶手里的热水壶:“麻烦你把衣服给萧队拎过去。”

许瑶连推辞的机会都没有,手里的水壶已经被夺走。

就这还是一个部队出来的,人都病成那样了,都不带问一下。

许瑶暗暗腹诽拎起地上的衣服回到家里。

那头的裴永光高兴的嘴都咧在后脑勺了。

之前因为他,给萧羽捅了不小的篓子,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弥补,当然不会跑过去当电灯泡。

刚才萧羽打电话让他送身干净衣裳来,他一听地址就知道有戏,立马跑到萧羽宿舍,把柜子翻了个底朝天,足足拎了两大包过来,足够换洗半个月。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铮铮铁骨的大男人这个时候生病,赖在人家姑娘**不动弹。

不愧是萧队,真是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要是能学个一招半式的,也不至于单身这么久找不到对象。

裴永光默默叹了口气。

可他不知道的是,受他满心崇拜的萧队,此刻正烧得全身滚烫,脑子里晕晕沉沉,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这段时间又要调查庞军身上的疑点,又要参加筹备军演,不眠不休的连轴转把身体都累垮,这次下水着凉只能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瑶把衣服拎进门,先放在床头柜上,等裴永光回来给萧羽换上。

**躺着的人实在是皮肉嫩,刚才脸上挨的那一下,也没用多大力气,到现在还有印子。

一会儿裴永光就回来了,看到他们队长脸上的五个指头印会怎么想,许瑶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拿着脸盆去外面水龙头接了半盆冷水,浇湿毛巾给他敷在脸上。

裴永光打完热水回来,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隔断正好瞧见这一幕,隐晦地一笑,把水壶放到门口:“小许同志,我得赶紧回趟部队,有急事,萧队就麻烦你照顾了。”

“啊?”许瑶转过身,就看见裴永光一溜烟跑了,她赶紧追到门口:“你就这样把他撇下了?不能把人扛回部队里去吗?”

“我不回部队,直接出任务,来不及。”裴永光扬扬手,身形一闪已经跑下楼梯。

许瑶迟疑了下,转念立马反应过来,他刚才不是说要赶紧回趟部队吗?怎么又不回去......

意识到被骗了,许瑶气得没办法但是人早就跑没影儿了,自己总不能把个病号丢出门外,只能自认倒霉,愤愤地跺了跺脚,进了屋。

衣裳袋子还在桌上摆着,许瑶站在地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换吧?哪有姑娘家上赶着扒男人衣裳的,她还要脸,实在丢不起这人。

不换吧?萧羽被湿衣服捂着,潮气侵体,这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褪下来,万一烧成傻子怎么办?摊上这事,更麻烦!

算了算了!许瑶也不纠结了,她暗暗给自己鼓劲儿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两辈子加起来,萧羽就是个毛头小子,乳臭未干,有什么好怕的。

她上前,掀开萧羽身上的被子,开始给他解衣服扣子。

手虽颤抖着,嘴里却嘀咕着:“没事儿的许瑶,你是为他好,不是女流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会有好报的。”

将湿衣服换下来,放在一边,许瑶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眼睛闭着,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手上又没长眼,倾着身子右手摸索被子,左手找个支点,不留神碰到了什么。

萧羽闷哼一声,身子都为之一颤。

许瑶吓得僵住了,犹豫片刻把眼睛睁开条缝,这才知道自己失手,脑子哄地一下炸开,脸颊就像是被火烧一样。

慌乱地扯过被子就像是盖尸布一样,把人从头到脚蒙了个严实。

转身就想夺门而出,可经过墙上悬挂的圆镜时,又猛地停住脚步。

镜子里的人脸上羞红未褪,眸子里含着春水,潋滟得像是要溢出来般,这副样子出门,一看就没干好事。

许瑶只好打消出去的念头,用脸盆里的水打上香皂用力搓着左手掌心,脑子里满是懊恼:“完了,完了,我的手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