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许瑶这句话,乔秋芸才算放心。

研究所里,萧羽和陈文彬也一起出来,姜梦思立马换上一张笑脸迎上去。她刚做了亏心事,不敢跟萧羽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陈文彬:“萧羽同意跟我们一起回家吃饭了吗?”

陈文彬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姜梦思瞬间喜上眉梢,满眼希冀地望向萧羽,侧面看上去,越显眼睫毛纤长,鼻梁高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实在是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萧羽并不看她,漫不经心的抬眸恰好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许瑶,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正要迈步上前。

却听陈文彬道:“我去跟她说吧,司机已经在校门外等着了,你陪阿姨和梦思先上车,我一会儿就来。”说完,便走下台阶,向许瑶走去。

“你是来找萧羽的?有什么事?”

许瑶将视线从萧羽身上收回来,确认他出任务时没有受伤,轻轻摇头道:“没事,就是正好看见他来了......”

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走到跟前,陈文彬才发现许瑶脸上的红印和伤口,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眉头紧蹙,低声道:“脸上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其实刚问完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许瑶来找萧羽跟姜梦思撞了个正着,依她的脾气,上次那件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一定是她动的手。

陈文彬眸色渐冷,但想到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也不好当着萧羽的面追究,恰好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急忙微侧身子,挡在许瑶另半边,光线阴暗,萧羽也看不清。

姜梦思的心都提在嗓子眼儿了,虽然刚才许瑶已经答应了不会跟萧羽告状,可心里还是止不住担忧,不错眼地盯着这边,生怕萧羽突然变脸。

“瑶瑶,你什么时候来的?”

站在萧羽面前,许瑶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她垂眸忍住鼻尖的酸涩道:“我正好远远看见,就跟着过来了,昨天任务还顺利吗?”

萧羽回以笑容:“一切顺利,我来找陈文彬谈点事情。”

本来他打算执行完任务就过来找许瑶的,可临时出了这样的事,萧羽不免有些内疚,他伸手在许瑶的头顶宠溺地揉了揉:“等我回趟家就来找你,乖乖等我。”

“小羽,先走吧,一会儿还要去把你爷爷接上,我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乔秋芸在后面催促着,生怕再多耽搁一会儿露出马脚。

陈文彬拍了拍萧羽的肩膀:“走吧。”

几人一同离去,萧羽一步三回头地张望,许瑶扯出一张笑脸朝他挥挥手,心里却并不好受,也说不清是因为姜梦思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其实她早就知道在萧羽家庭面前,她及时再不情愿也得做出让步。

萧羽的爷爷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能那么自私,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让他跟亲人闹隔阂。

秋风吹起落叶,在脚边翻卷,许瑶闷闷不快,又怕让人看到脸上的伤痕,只能低着头飞快跑回宿舍,进门时,付敏正趴在桌上看书,扭头看见她立马惊叫起来:“是那个混蛋动手打你!”

她平时性子虽然急躁,却鲜少有这样爆粗口的时候,看到许瑶脸上的红印子,直接就炸锅了:“你不是去找萧羽了吗?是不是他打的?我去找他算账,什么东西,竟敢打女人!”

小胡和小安也凑上来,一个去接冷水,一个沾湿毛巾给她敷脸。

“到底怎么回事啊?出去一会儿,咋带着伤回来了?”

许瑶把气汹汹要出去找萧羽算账的付敏拉回来,扯出笑容:“不是他打的,跟他没关系。”

付敏袖管都撸起来了,她在村里干架也是好手,就算萧羽是个当兵的又咋的,敢打许瑶,她非得上去给他点儿教训。

可听到许瑶说不是萧羽打的,她愣了愣:“那是谁打的?”

按道理许瑶可不是这样挨了打就咽下的人,肯定是有什么顾忌才不还手,除了萧羽,还能是谁?

许瑶叹了口气,摇摇头,明显不想再说。

付敏有些沮丧地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脸上被指甲挠下的印子,心疼不已:“可不能留疤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本来还愁云惨淡的许瑶,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可一笑又牵动着脸上的伤口处,只好边笑边吸气。

小安都不知道该说这俩什么好:“好好笑吧,明天就上课了,脸上顶着五个大巴掌印去,可够让人笑的。”

经这么一提醒,许瑶和付敏又齐齐垮了脸,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说是从楼梯上掉下来摔的吧......

后面几天,许瑶索性请假了,她实在是丢不起这人,反正还要准备比赛的文章,就乖乖闷在宿舍开始准备。

每天付敏一下课跑到食堂给她带饭,也多亏了付敏,短短几天,她腰上都长肉了。

这次参赛的文章,她尝试以川端康成的写作手法描写秋天:凉风卷下绿叶里的一片枯黄,一朵朵娇艳不可避免地走向凋零。唯有那秋光辉煌极了,像是小溪中的一粒粒金沙,散去夏日的余威,用四季轮回奏起交响,哪怕带来落败也足够郑重坦诚。

稿子还没有交上去,先给付敏看,两人在学校的湖边坐着,她大声地朗诵,眼里闪烁着光芒,好像在看稿子,又好像在读秋天。

“写得太好了,瑶瑶,这篇稿子投上去,一定能得奖!”

“真的?你对我这么有信心?”许瑶打趣道。

“那当然,你就是我的偶像,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读者,有这篇稿子,我看夏秋宁这个厕所是扫定了!”付敏远远望向操场的旱厕,心里畅快极了。

“你写的呢?拿来我帮你看看。”

前有珠玉,付敏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从衣服兜里掏出了张满是折痕的纸。

打开一看,开头就是一个惊叹世人的:啊!我的祖国!

后面的内容许瑶一字一句看下去,神情逐渐变得难以言说。

付敏知道自己写的问题不小,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湖心丢去,看着水花一个两个向远处蹦跳着,扭过头道:“太难了,瑶瑶,写散文可比写小说难多了,小说只要故事线流畅,大家能看得懂就行,可散文不是,得有意境,得有中心思想,还得有语言艺术,我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