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柔妃娘娘。”

公公在旁压低嗓音,提醒成溪儿:“在宫中只两位妃,一位是柔妃娘娘,心性温婉随和,待我们宫人都极好,也颇受皇上宠爱,另一位是宁妃娘娘,是太后老太太的侄女,待下严苛,代理后宫,在她面前可万不能出错,皇上虽并不如何宠爱,可有太后撑腰呢。”

“你别看如今太后在禁闭中,但我们皇上素有孝心,对太后依旧是敬重的,可不敢得罪。”

成溪儿从袖中摸出碎银给他,含笑道:“多谢公公提点,往后若有什么,也请公公多多关照,溪儿感激不尽。”

公公“哎哟”一声,咧着嘴将银子收了,笑呵呵道:“姑娘太客气了,皇上看起来也很喜欢姑娘你呢,说不得往后便也是主子,我往后还要依仗您呢。”

主子吗?

成溪儿眸中掠过抹苦笑。

怎么可能呢。

说不定哪日,便又被皇帝转手赠了他人。

公公在前引路,将成溪儿和方池送至溪凌台,便匆匆回去当差。

内有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在等待他们,成溪儿住在主屋,方池则住在靠近太监居所的偏房。

宫女蓝璎笑吟吟道:“姑娘,您初次入宫,怕是有不了解的规矩,不如奴婢给您讲讲,以免在宫中得罪了人。”

“麻烦你了……”

蓝璎在屋内给她讲着规矩,另一个宫女碧瑛则借口离开了溪凌台,前往不远处的树下同人见面。

秋月将银子给她,压低声音道:“里面的人都收买了吗?”

“那两个小太监倒是好收买。”碧瑛道,“但那蓝璎怎么都不肯听您的吩咐,不过她也答应了奴婢,不会干涉奴婢们行事,也不会透露给成姑娘。”

秋月皱眉:“可靠吗?”

“嬷嬷放宽心吧。”碧瑛不屑笑着道,“我同蓝璎共事这般久,她的性子我知晓,何况她见惯了后宫里的手段,不会多管闲事的,那位成姑娘和我们不过才见一面罢了,谁会为了她得罪嬷嬷您呢。”

秋月满意了,答应她事成后仍有银两奉上。

……

是夜,月明星疏。

成溪儿早早便熄灯上了床,盯着空洞洞的黑夜,她心里渐浮现出一丝落寞和酸涩。

从前在王府的生活,充实又自在,到这偌大的皇宫里,她却觉孤单至极。

往后……都要在这里生存吗?

她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成溪儿眸中浮现出几分迷茫。

攀附柔妃或者宁妃?或是去讨好皇帝?

这皇宫比她所想的复杂,她太过微小卑贱,若有人想要动她,她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现在尚且安稳,是因知晓她入宫的人不多,也因她才刚入宫,都在观望。

成溪儿用被子遮住脸庞,心里被巨大的空虚填补,有些害怕。

忽然——

轻微动静从窗口传来。

成溪儿警惕扭头,便见纸窗被戳破了一个小洞,一截纸管戳进来,散出淡淡烟雾。

迷香?

成溪儿眼眸微瞠,忙将口鼻遮掩住,起身蹲躲在一旁柜子后,睁大眼留意着窗和门。

她才刚入宫,谁这般迫不及待要害她?

许是觉得迷香薰得差不多了,房门悄然被打开,两道蹑手蹑脚的身影进来,直扑向床榻。

成溪儿看清了,走进来的是两个小太监,像是她溪凌台的人,却也无法确定。

他们已经扑到**,却没有碰到人,不禁急道:“人呢?不是已经确定入睡了吗?”

“该不会是趁夜跑了?”

“开什么玩笑,我们一直都在外面守着,溪凌台就这么大的地方,能有谁跑出去?”

“那人呢?”

两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回头的瞬息,却只看见一个砸来的花瓶。

“咣当。”

巨大的声响响起,两人堪堪避开这一击,惊魂未定地瞪着成溪儿。

其中一人骂道:“臭娘们,反应倒是很快,既然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

他们两人动作灵敏,明显不是一般的太监。

成溪儿眸中闪过丝慌色,借着柜子桌椅绕圈,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下刻,又向外大喊:“来人!”

“别喊了。”一人狞笑道,“溪凌台不会有人管你,你那弟弟现在怕是也已经中了迷香,不如乖乖顺从我们,若我们满意了,说不定还能帮你隐瞒。”

成溪儿听出他们话外之意,脸色渐渐发白。

他们不是太监!

抓起桌上的瓷瓶丢过去,又抓了茶盏在手,她便提起裙摆向外跑。

溪凌台没人管她,但皇宫未必。

成溪儿将茶盏摔过去,留了茶杯盖子嗑出道缺口,当做是防身利器。

身后两人反应迅速,追着她跑出房门,几步便追上来抓向她。

成溪儿矮身避过,手中瓷片凌厉扫过,在那人掌中划出道血痕,又旋身转到另一人身前,将瓷片送入那人腹中。

那人忙伸手抵挡,口中骂道:“小娘们还会点防身术,想杀我?”

他一脚踹在成溪儿身上,不再有丝毫怜惜:“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拧不过你爷爷我的大腿。”

“靠,疼死了。”旁边人手掌流血,脸色变得阴沉,“赶紧拖回去把事办了,今夜若不好好欺负欺负她,白瞎我流的血。”

另一人嘿嘿笑一声,将堪堪从地上坐起的成溪儿拉起,粗暴地扯向房间。

“放开我!”

成溪儿拍打着男人的手,向大门方向大喊:“救命!外面有没有人,救救我!有……唔唔唔!”

男人力气奇大,拖拽着她回到屋中,便将她给扔到**。

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黑夜里的脸庞像是覆着恶鬼面具,笑容诡异而骇人。

成溪儿惊恐后退,将身侧枕头砸过去,大叫道:“你们不怕皇上问责吗!若他知晓这些,你们脑袋究竟还要不要!”

“不劳你担心。”男人扯着腰带,舔舔嘴唇道,“等皇帝老儿知道,我们都已经出宫了,谁管得到我们?你还是想想自己该如何交差吧。”

“美人,乖乖听话,我们只让你舒服,保证不会再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