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沈清朔将话放软,轻轻拍她的背:“回去将脸和手洗洗,都蹭到本王身上了。”
怀里人哭声渐熄,嗓音弱弱小小的:“对不起王爷,我实在害怕,一时冒犯……”
话语间,她从沈清朔怀里钻出,悄悄向他胸膛瞥去。
因他平日穿着墨色衣裳,血渍在上根本瞧不清楚,尤其现在是黑夜,不清楚是否有沾染上。
成溪儿心中忐忑。
这衣裳……她赔不起吧?
看她滴溜溜转动的眸,沈清朔便知晓她在想什么,唇角不禁轻弯。
又像是从前那般好猜。
他主动拉起她的手,问:“今日都学了些什么?”
成溪儿愣愣地由他拉着走,闻言轻声答道:“今日上了堂兵法课,先生教我读圣贤书,教我明历史,颇有收获。”
“说来听听。”
“就如前朝……”
成溪儿条理清晰地讲述,引经据典,倒也能说出番道理,而不是从前只懂小聪明的模样。
静谧的夏夜里,两人且行且闲话,她的眼眸始终晶亮,似是已经忘记方才的那一幕,满心满眼都是学见的知识。
直至房间门口,她才陡然回神,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唠叨了一路。
再悄悄看沈清朔,他始终衔着淡淡随意的笑,耐心聆听她的这些话,一路牵着她送回房。
蓦地,成溪儿心跳微微加速,感觉被他握着的掌心都在发烫。
又觉心口微痛,让她眼眸泛红。
明明是温馨的氛围,可于她而言,却只是幻梦罢了。
待女主人入府,沈清朔必然是尊她敬她,同她岁月静好,自己无名无分,又算得了什么。
用力咬一下贝唇,她强行让自己清醒,从自作多情的环境中醒来,努力维持着平静笑道:“多谢王爷送奴婢回来,奴婢身上都是血,且先去沐浴了。”
她从沈清朔掌中抽回手,自顾地进入房中。
沈清朔微微垂眸,看着掌心里沾染的血,眉心微微一蹙。
她明显的疏离,他感觉得到。
屋内燃起明亮烛火,映出成溪儿的清影,但很快,她便远离窗子,再映不出半点。
沈清朔眸光晦暗,手掌按在她的门上。
成溪儿本欲去烧水,却见房间水都备好了。
近日她得沈清朔宠,府中众人待她便愈发和气,甚至有不少人来讨好她,只等着她来日成为妾室、或是再往上升时,能得些好处。
成溪儿唇角流连出一丝苦涩。
她这样身份的人,沈清朔怎会愿意抬她,若是一般富家纨绔子弟,她或许有机会,但在这王府,却绝无可能。
缓解衣带,她徐徐褪下衣裳,泡入浴桶中。
事宜的温度漫上来,让她眉眼舒展,渐渐放松身躯。
掌心和脸上的血,她已经提前洗去,如今看着干净的双手,她竟有些恍惚。
同顾枕眠的对峙,此刻想来像是幻觉般。
可确确实实是发生了,她挑衅甚至伤害了前主子,如今她和侯府,算是彻底撕破脸皮,再无任何和好的可能。
微微闭眼,她徐徐叹了口气。
忽然,一道低沉如玉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
“这便是云锦给你调配的药?”
成溪儿悚然一惊,下意识护住回眸,便见沈清朔随意倚在小桌上,修长指间把玩着一个瓷瓶。
他轻嗅一下,评价道:“确是你那日的味道,可惜……味道太过一般,改日让她去飘香院选选花,选好些的入药。”
飘香院里的花,大多是名贵花种,有花匠伺候,寻常人碰一朵都不成。
如今只有祝红能随意出入,用来制作各种花粉毒药。
相比这个……
成溪儿讶然:“王爷,您怎么在此。”
沈清朔双指擒着那瓷瓶走来,漫声问:“不成?”
“……不是。”
宣王府都是他的,他想去何处,谁能阻拦。
只是他悄无声息便出现,还是在她沐浴之时……
沈清朔微微俯身,手臂支在她身后浴桶,气息都吐在她的颈间,轻晃瓶子:“怎么用?”
成溪儿红着脸,低声道:“沐浴过后,涂抹全身。”
“不是直接倒入里头?”
“不是……”
沈清朔忽地一笑,意味深长道:“涂抹。”
成溪儿脸颊愈发红透,已知晓他是在想什么。
沈清朔将瓷瓶放在旁边,向她伸出手,掌心仍占有血渍,是她留下的。
他贴着她的耳,低低道:“你将本王弄脏了,是不是应当帮本王洗洗?”
成溪儿往下缩去,不敢应声。
“都这么久,怎么还害羞?”
温热指腹轻轻贴上她的脸颊,沈清朔感受着指尖湿意,调侃她道:“前两日那般主动,怎不见你羞?”
“王爷,别说了……”
成溪儿拉住他的手,轻轻擦拭清洗,红着脸道:“溪儿只用血弄脏您的手,便只洗手。”
“这里怎么算?”他按在胸膛。
她扑入怀抱时,脸上的血便都蹭在了他的衣裳上。
成溪儿间歇性装聋作哑,眨眨眼望着他,无辜道:“您说什么?”
沈清朔微勾,擒住她的下颌,不再同她废话,俯首便吻了上去。
水雾氤氲,映出朦胧交缠的身影。
墨炮不知何时都落了地,浴桶中水声渐响,成溪儿背对着他扒着浴桶,眼神凌乱地望着晃动的纱帘,唇齿间不住溢出低吟。
她以为在浴桶里便是结束,可将她抱出后,沈清朔便拿起那瓷瓶,取出药汁涂抹在她的身上。
手指所到之处,让她不住战栗,脑海里一浪浪的冲刷着快感,几乎让她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药物的助兴下,她不知沈清朔索取多少次,只依稀记得最后的视野内,是天际渐渐亮起的天。
……
午时三刻,成溪儿从睡梦中醒来。
她一头墨发凌乱散在床榻上,单薄棉被随意披在身,遮住那些一夜疯狂的证明。
呆呆看着帐顶片刻,她才觉头脑渐渐清晰,总算从昨夜无法止歇的放纵走出。
揉着额角起身,她拉进薄被,木了好一阵才挪动脚步下床。
这时,房门敲响,传来管事嬷嬷的声音:
“成姑娘,可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