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看着眼前之人故作正经的样子,姜晚宁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裴大人真会说笑,你带我私奔?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姜晚宁缓缓伸出手,指尖落在他的心口位置,轻笑着道,“如今的我可是御赐的庆宁郡主,是国师燕珩的未来夫人……你有几个胆子,几条命,能带我离开?”

说完,她只轻轻一用力,便将裴钰给推开了。

裴钰捂着胸口,一脸受伤道:“宁丫头,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如今你都已经不在姜府住着了,自然也就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人了,你想隐藏身份不让那个人察觉……只能求我。”

姜晚宁哼了一声,道:“此番这身份既然已经暴露,我自会重新找个身份隐藏,不劳裴大人了。”

“是吗?”

裴钰勾唇一笑,直接拉着她到窗前。

只见此时外面的街道上布满了官兵,而其中有一辆马车看起来十分的眼熟。

就在姜晚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辆马车,思索着自己从何处见过之时,一道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朦胧的夜色之中,那人身上的白衣泛着月华般的色泽,恍然看去,有一种恍若仙人般十分不真切的感觉。

就在姜晚宁盯得出神之时,燕珩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突然回过头来,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姜晚宁的心脏在瞬间漏跳了半分。

身后一只手突然拽了她一把。

“瞧见了?”

裴钰在她耳后道,“你猜他是不是来找你的?”

听到裴钰的声音,姜晚宁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你将我的消息告诉燕珩的?”

姜晚宁一脸震惊地看着裴钰,眼里顿时充满了防备。

裴钰眸色幽深,盯着她一脸坦然道:“你不知道么?大理寺的金羽卫……是他培养出来的人,我身边的那些下属们……总有那么几个,是他的人。”

言下之意便是,消息虽然不是他传出去的,但确实和他有关,只看她是否愿意相信了。

姜晚宁冲到窗户边上又看了一眼,发现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了燕珩的身影,直觉告诉她,他上来了!

转头看着裴钰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姜晚宁知道凭自己怕是跑不掉了,于是一把抓住了裴钰的衣襟,道:“带我离开,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闻言,裴钰便不再犹豫,勾了勾唇角,直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运起轻功从雅间内唯一的窗口一跃而下。

姜晚宁不曾有过这种经历,自是被吓得双眼紧闭不敢出声,只得将裴钰当成救命稻草般牢牢抱住,避免自己摔下去变成残疾。

裴钰轻功卓然,带着她稳稳落地,却在落地的那一刻,脚步蓦然顿住。

姜晚宁明显感觉到裴钰的身形微微一僵,就连耳畔的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于是她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妙,身体也在此刻敏锐地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朝着自己袭来,她顶着压迫感抬头看去,却发现燕珩就在街角静静地盯着她。

他压根就没有上楼,而是料定了裴钰会带她逃跑,所以干脆就守在裴钰的必经之路等着他俩……

燕珩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他那冰冷的眼神,却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令人无端感到紧张,莫名觉得心虚,不敢与他直视……

姜晚宁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在心里安慰自己,她现在这副鬼样子,燕珩定然认不出她来,而且她也并未做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他不至于因为自己而发怒。

虽然心里是这般想着,但姜晚宁此刻却心虚得压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国师大人这么好兴致,大晚上的也来茶楼喝茶?”

裴钰对于被燕珩截住,倒也不算意外,在惊讶了一瞬过后,便露出了惯用的笑容。

燕珩冷着脸,扯了下嘴角,道:“本座听闻酒楼走火,伤了靖王,特来此查看。怎么?裴大人已经抓住了纵火的小毛贼了?”

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在针对姜晚宁。

说她是纵火的小毛贼?

那是万万不能认的。

姜晚宁一把挽住了裴钰的胳膊,撒娇道:“裴哥哥,天色已经很晚了,莲儿得赶紧府了,否则刘伯伯知道了怕是要生气,你快送我回去吧……”

闻言,裴钰唇角扬起一抹自得的笑,冲着燕珩道:“国师大人,我家妹子说要回去了,属下恕不奉陪。”

说完,他带着姜晚宁便想绕道离开。

然而就在下一瞬。

燕珩突然出手,一记凌冽的罡风便朝着裴钰袭来,一掌击中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震得连退了三步。

“本座许你走了么?擅自做主,找死!”

说话间,燕珩再次毫不留情地出手,眉眼凌厉,低声喝道,“拔刀!撑过十招便饶你一命!”

没想到一贯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的燕珩,竟然亲自出手展现实力,裴钰似乎十分震惊,随后立即反应过来,拔刀与之应对起来。

姜晚宁见状,哪还敢靠近,吓得赶紧开溜,仗着自己此刻灰头土脸的,轻易便钻进了围观的人群之中。

而燕珩和裴钰,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厮打了起来。

围观的众人显然都很懵,不理解为何高冷矜贵的国师大人,为何会与大理寺的裴钰打起来。

而那看似凶神恶煞的裴钰,竟然在手里持着武器的情况下,却依然被不执任何武器的国师给压着打,竟然隐隐有几分不敌之势!

这一幕,就连围观的百姓们看了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就不要说是裴钰手底下的那些人了。

自己那平日里凶神恶煞,心狠手辣,不服就干的顶头上司,竟然被地位更高的国师打得毫无还击之力,实力就像是被压制了一般,连平日里的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大约也只有裴钰身边真正的心腹才能看出来,他为了给国师面子,演得可以说是十分辛苦了,以他的实力,不能说完全赢过国师,但却也不至于输那么多……

“砰——”

十招过后,裴钰终于不敌,被燕珩一脚踹飞,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似乎震出了内伤,嘴角依稀见血,“不知裴某何处得罪了国师,国师竟要置裴某于死地?”

燕珩冷冷一笑,眸色深沉幽暗,盯着裴钰一个字一个字道:“敢觊觎本座的女人,不该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