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别怕,别乱动,我来救你了!”

齐渊带着一行暗卫匆忙出现在酒楼内部,从窗口的位置爬上来救她。

将姜晚宁小心翼翼地抱下楼后,齐渊脸色苍白,气息微喘,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晚晚,你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伤了吗?他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一番紧张急切的询问,终于让姜晚宁回过神来。

姜晚宁连忙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事,阿渊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有受伤,也没有被吓到,这里的风景挺美的……”

她故作镇定,可脸颊上的红晕却尚未完全褪去,还有几分明显的余韵。

齐渊表面上似是松了一口气,却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很好地掩藏了起来,随后嗓音温柔道:“没事就好,都怪哥哥不好,没有亲自送你回家,才让你被贼人掳走……你放心,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的发生。”

说话间,齐渊将“贼人”那二字咬得极重,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姜晚宁偷偷瞧了一眼齐渊的脸色,心里有些许疑惑,不知道方才他有没有看见燕珩的身影,有没有见到她方才主动对燕珩所做的那件事……

虽然她并未与齐渊成亲,对他也无男女之情,但毕竟两人之间已有婚约,她对别想的男子做了那样的事情,到底是不合礼数的,面对他时,也多多少少有几分心虚。

见姜晚宁不说话,齐渊便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一路抱着她步行回了纳兰府。

这一路上,齐渊沉默着没有说话,抱着姜晚宁的举动,惹来不少路人的侧目与议论,但很快,齐渊便将二人已有婚约并且即将成婚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回到纳兰府后,齐渊亲自将姜晚宁送回了她的房间。

不是纳兰锦玉的院子,而是纳兰府给她安排的院子,与齐渊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阿渊哥哥……你没事吧?”

姜晚宁小心翼翼地开口,用尽量轻柔的声音询问道。

显然,她明显感觉到齐渊的情绪非常不好,这一路上他都沉着脸不发一言,心中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齐渊摇了摇头,闷声道:“没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唤我。”

说完,他便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姜晚宁看他这个样子,总觉得他随时都会发疯去找燕珩的麻烦,她若是不开口说些什么,他一定会失控。

“阿渊哥哥,你先别走,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姜晚宁趁着他还没有走开,立刻上前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齐渊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面容隐匿在阴暗处,让人完全猜不到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姜晚宁见他俨然一副正在闹脾气的样子,将他拉到椅子上按着他坐下,然后给他递上一杯茶水。

“先喝水,等你喝完了水,我再慢慢地同你说。”

姜晚宁一脸严肃认真的说道。

齐渊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但是面对姜晚宁的主动献殷勤,他还是接过了那杯水喝了一口,虽然没有主动开口,却也给了姜晚宁解释的机会。

“阿渊哥哥应该已经猜到那个人的身份了吧?他将我劫走之后,和我说了许多,他说我与他之间也有婚约,还与他有情谊……”

姜晚宁缓缓说着,眼睁睁地看着齐渊本就黑沉的脸上,再次出现裂痕,幽深阴暗的眸中尽是各种复杂情绪,有愤怒,有紧张,也有自卑惶恐,以及对她难以自持的感情。

姜晚宁垂下眸子,语气坚定道:“可是,不管他说了什么,我已经决定了要跟你回南齐,要帮助你成为南齐的掌权人,我也已经答应了和你之间的婚约,所以……我拒绝了他,不管我和他从前发生过什么,但既然我已经将那一切都忘了,那么就当那一切都只是前尘往事。以后的日子,我愿意与你同行。”

说这番话时,姜晚宁仿佛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她不一定要和齐渊成为夫妻,既然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将齐渊当成哥哥,那么,她也可以作为妹妹,作为盟友,陪伴齐渊。

“晚晚……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你选择了我?”

齐渊抬起眼眸沉沉地看向她,那眼神之中却并无欣喜之意,反而满是不信任。

若是从前他听到这样的话,必然会欣喜若狂。

但是现在,姜晚宁被人掳走时,而他却被人使了手段引开,连带着保护她的那些暗卫也被拖住。

她与那个人相处的这半个时辰,是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的,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对方,又告诉了她什么……

齐渊太紧张太害怕了,害怕到自卑,他一直以来都将那个人当成最大的敌人,一直都在紧张着他的出现,因为他知道,自己与那个人根本没有办法相比较,他永远都比不过他,就像姜晚宁,永远也只会选择他。

姜晚宁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并不是感情用事,也没有痛苦的抉择,而是她这一路回来,深思熟虑的结果。

齐渊对她不错,能够给予她最大程度的保护与尊重,她对齐渊也还算是比较了解,不用担心他会伤害自己,相比于突然出现的燕珩,她显然更加相信与自己相处时间更长的齐渊。

“晚晚,我不相信。”

齐渊突然抬眸,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有着此刻的姜晚宁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晚晚,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你会原谅我的……可是只要他一出现,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你都会忘记我……你一定会放弃我……”

齐渊垂下眸子,几乎是用破碎的嗓音颤抖着说道,他像是彻底沉溺在了黑暗之中,不敢抬头,不敢触碰光亮。

看着齐渊此刻的模样,姜晚宁不禁一阵心软,她立刻安抚道:“我不会的……我与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在我心里,自然是不如你要紧,阿渊哥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害怕……”

“是吗?晚晚,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眼睛总喜欢往右边看,你心虚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地扣手指?”

齐渊微微抬眸,眼眶已然变得通红,眼角似乎有细碎的泪光,不等姜晚宁开口,他便用更加破碎哽咽的嗓音,颤声道:“其实……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