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却一直没有反应,谢知意猛的坐起身。

门外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迅速走进来,脸上尽是焦急。

“大帅!”

谢知意不明情况,1001又联系不上,只能故作深沉的微微点头。

那男人以为她是刚醒不愿意说话,也没多想,舒了口气。

“督军醒了就好。”

督军?!谢知意心里一沉。

就听门口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

一个身着军装的女人进来,见着谢知意醒了,对她一点头,语气恭敬的汇报:“督军,敌人已经全数歼灭,军中的奸细也处理了。”

谢知意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仿古的,头顶上的电灯是复古的西洋琉璃灯样式,床头上放着一张报纸。

谢知意看似随意的瞟了一眼,心中一惊:民国二十三年!

恰好这时,脑中一阵“呲啦”声,接着响起1001机械的电子音。

“宿主?”

“1001?怎么回事?”

1001没有回答,只道:“当前世界传送成功,请宿主选择是否接受记忆?”

谢知意面上毫无表情,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却依旧选了“是”。

昏黄的灯光打在女人明艳的五官上,屋内身着军装的男子心中一动。

接受完记忆,谢知意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两人是谁。

原主本是沧州书香门第谢家的大小姐,十三岁那年参军一去不回,至今已有十年,当初一身热血的女孩子如今成了割据一方的军阀。

半月前,她的军中出现了奸细。意图枪杀她被发现,那奸细狡猾,原主用了些力气才抓住了人,顺藤摸瓜找到了潜藏在军中的敌人。

却没想到在回来的路上被敌人突袭,打中了胸口,躺了半个月才醒过来。

而屋内这两个人,女的是她的副官曾玉,男的叫廖北,在一次战争中被原主救了后就一直跟着原主,因为他会些拳脚,胆识不凡,原主便留他也做了副官。

谢知意摸了摸胸口快好了的伤,从**下来。

廖副官忙上前去扶,谢知意避开他的手,拿过床边放着的军装自己穿上。

“回去!”

在这边磨蹭了这么久,也该回沧州看看了。

据1001说,这个原主在家里有一门娃娃亲,而娃娃亲的对象则是比原主小五岁的叶言末。叶言末从小被谢家养大,算是谢知意的童养夫。

谢知意坐在吉普车上,眼睛望向外面。

时隔多年不见,沧州城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曾经热闹的街道破败,两边的墙上贴满了各种时尚海报,黄包车拉着客来来去去。

谢知意收回目光,吉普一路行驶,最终停在了一处四合院门口。

曾玉打开车门,谢知意伸出黑色军靴下了车,戴上军帽,绿色军装显得她腿越加修长。

“嘭!嘭!嘭!”曾玉拍了拍早已掉了漆的大门。

一个身着长袍的中年女子开了门,见外面站着许多穿着军装的人,吓了一跳,弯着腰挤出个谄媚的笑。

“各位军长这是?”

谢知意上前一步,看着她,脸色柔和:“白姨,是我,我回来了。”

白管家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认出人来。

“呀!是大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将人引进府内,白管家让人上了茶,便去告诉自家家主了。

来的路上,谢知意就看过周围了。与原主记忆中的谢宅相差甚大,沧州历经几次战争,几波军阀,谢家也在这一次次消耗中落魄了。

谢知意在前厅坐了没多久,就见一个拄着杖,一瘸一拐的人走出来,是原主娘。

“知意?”那人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谢知意。

“嗯。”谢知意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原主跟她娘关系不行,十三岁之所以去参军也是因为她爹去世,她自己不想留在谢府。

母女俩多年不见,无话可说。谢母见谢知意如今一身军装,腰间别着枪,身后跟着一对兵。深知自己这个女儿已经不同当日。

两人坐了坐,谢母便让白管家带谢知意一行人去休息。

这么些年,谢知意原本的院子早让谢母的第十三房小侍占了。

白管家带着人穿过长廊,一个人慌慌张张的从长廊拐角跑出来,“咚”一声撞在谢知意怀里。

谢知意下意识揽住他的腰,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那是一个身着杏色长衫的男孩子,他手里的书页散了一地,慌慌张张的从谢知意怀里退开,深深鞠了一躬后开口:“对不起!”

谢知意心中悸动,不动声色的将手放下。

“没事。”

男孩子这才蹲下身去捡那书页。

一旁白管家瞧了眼谢知意脸色,刚想说什么就见谢知意也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纸张。

将书页全部捡起来,谢知意递给他,柔声嘱咐:“跑慢点,小心碰到。”

那男孩子微微红着脸,低着头看着脚尖,似乎有些紧张,点了点头侧过身,站在一旁等她们过去。

谢知意带着人走远,叶言末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朝她那边看了眼后快步离开。

原本的院子被占了,白管家便想带着人去另一处。谢家院子多,但谢母的小侍更多,因此此时白管家带谢知意来的便是府中留给客人的客房。

曾玉领着人站在两旁堵住一连尴尬笑意的白管家。谢知意掏出腰间的枪抵在白管家额头。

“白姨,我要住我父亲那间院子。”

白管家两股战战,软着腿给谢知意跪下。

“大,大小姐!不是老奴,是家主她,她把那院子给刘侍君住了。”

谢知意面上没有表情,放下枪,一路带着人去了主院。她的院子可以不要回,但她父亲的不能被仇人占了。

当年便是刘氏亲手逼死了原主父亲。

谢知意提着枪,很快就到了主院。主院里的奴仆惊慌失措的躲在角落里,一个中年男人拿着剪刀从屋子里跑出来。

谢知意一脚将人踹出去老远,让曾玉将人胳膊卸了。刘氏嘴边流着血,眼神惊恐的看着谢知意。

在他害怕的眼神下,谢知意抬起手将一包白色药粉倒进他嘴里。

做完这一切,谢知意拍了拍手,站起身,让人把刘氏送去谢母屋里。

白管家眼睁睁看完这一切,等谢知意带着人进了屋才跑去给谢母报信。

一开始谢母听说谢知意如今做了督军,还回了沧州城,有些害怕又带了几份侥幸,这才将故意弄了今天这一出试探她,却没想到她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