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意看着被按在地上,脸上满是狞笑的女人,薄唇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噢?”

见谢知意表情平静如常,谢惠晴停住笑声,抬眼看向她。

谢知意道:“将人带上来。”

殿外很快想起一道尖利的声音。

“你们敢动本宫,本宫怀有皇嗣。要是本宫出了什么事,凌王不会饶了你们的……”

那人高声叫骂,被吴将军带人一把推进殿内。

“放肆!”

刚进殿门,宁和安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刘大人已经被抬进内殿,只余地上的一滩鲜红。

见谢惠晴被金甲兵按在地上,宁和安原本想质问的话咽回肚子里,人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等他看见谢知意时已经完完全全的被吓住了。

“陛、陛下?!”

宁和安腿一软,跌倒在地上,一路跪趴到谢知意面前。

“陛下,您,您怎么……”由于事情太过惊愕,宁和安抖着声音。

“怎么还活着?”谢知意嫌弃的皱眉,补充完他说的话。

“怎么?朕还活着,淑君不开心吗?”

宁和安被这话吓得不轻,摇着头,脸上硬挤出个讨好的笑。

“陛下说的哪儿的话?陛下洪福齐天,臣侍怎会不高兴?”

衣摆被人抓住,谢知意面色越加阴沉,俯身捏住他的下巴,眼神锋利:“宁和安,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朕演戏?”

……

未央宫内,叶言末心急如焚。频频往外看去。

就在刚刚,宁和安带着人浩浩****的来了未央宫,说是凌王已经登位,下了旨要赐死他,为女帝陪葬。

谢知意今日不在,眼看宁和安就要喂他喝下毒药,暗卫追雪及时出现救了他。

今晚的事,事发突然。谢知意没来得及跟他解释,便先派了追雪过来保护他,这才救了他一命。

接着,追雪正跟宁和安的人缠斗,就见吴将军带着人过来,杀了那些侍卫,强行带走了宁和安。

追雪已经跟他讲了事情经过,叶言末深知今夜的重要性,也不去前殿让谢知意为自己分神,只一个劲儿的祈祷谢知意能平安。

……

“陛下在说什么?臣侍听不懂!”宁和安脸上的表情凝滞,片刻后恢复正常,装作不懂。

谢知意命人将失去行踪已久的姜太医带上来。

见原本该死去的人一个个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宁和安想尖叫,知晓自己今夜八成是要完了,却还是想拼一把。

“陛下,臣侍刚想与您说,您那几日昏迷不醒,这姜太医便没了音讯,今日又突然出现,此人绝对心怀不轨。”他露出自己洁白无瑕的脖子和手腕,又故意将手按在腹部,神色中带着些许癫狂:“陛下,应该赶紧杀了这人,再株了她九族。”

姜太医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头重重磕在地上。

“陛下,臣冤枉。那日臣为淑君诊脉后便被人追杀,好在有吴将军搭救才躲过一劫。”

“你说被人追杀?可有证据?”谢知意俯视着姜太医,让她起身回话。

姜太医起身后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

“陛下请看,这是那贼人身上所带令牌。”

令牌上一个“宁”字大大横在中间。宁静心身体一晃,眼前一阵阵发黑。

宁家要完了!

“宁家的人?”谢知意将令牌捏着手里:“宁家的人为何追杀你。”

“禀陛下,因为淑君肚子里的根本不是皇嗣。”

一语激起千层浪,宁静心默默闭上眼,深知一切无可挽回。

“你撒谎!”却不知宁和安突然两手撑地,站起身:“你这个佞臣,竟敢诬陷本宫!”

说着他就要去扇姜太医耳光,被吴将军拦住。

“陛下,您不可相信这佞臣的话。臣侍夜夜与您同寝,您不相信臣侍的清白吗?”

谢知意冷眼看着他演,又转头看向谢惠晴。谢惠晴身体颤抖,脸色难看。

“陛下,淑君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已有四个多月,请陛下明鉴。”

宫中对后宫君侍何时伺候一事都有记载,宁和安初次承宠分明是在两个月前。

“不是这样,不是,我怀的就是皇嗣是皇嗣。”宁和安大吼着,不肯认。

谢知意却不想再陪他玩下去,眸色森寒幽深。

“宁和安,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在荣华宫给朕下药,在朕每日的汤碗里下毒,桩桩件件你身边的柳儿都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何话说?”

宁和安跪在地上,彻底慌了神:“陛下,她们都是骗你的,只有臣侍,只有臣侍是真心对你,你不能不要臣侍。”

听到这话,谢知意只觉得讽刺。

“噢?那你对皇姐呢?”

殿内大臣倒吸一口凉气:合着那孩子是凌王的?

宁和安厌恶的看了眼浑身狼狈的趴在地上的谢惠晴,抬起头谄媚一笑:“凌王算什么东西。陛下,只要您要臣侍,臣侍就是您的。”

谢知意委实没有想到宁和安是这样的一个人,到这种时候了还能说出这种话。

见他还要往自己身上贴,谢知意忙后退一步避开他。

“淑君已经疯了。来人,带下去,关进大牢,宁静心与凌王勾结,择日问斩。宁氏宗亲全部流放。”

“陛下!”

宁和安哭叫着扑向谢知意,却被身后的金甲兵捉住胳膊。

“陛下,您忘了吗?您说您会护着我一生一世,您说您会爱我啊!”

这些话是原主对宁和安说的。

谢知意背过身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

“朕是说过,但朕也说过,背叛朕的人,朕必要他生不如死。宁和安,朕还是太女时,你就在给朕下药了吧!”

这话不是询问的语气。宁和安双腿一软,跌坐在原地,脸上湿漉漉一片。

谢知意看也没看他,吩咐吴将军处理剩下的事。

从金銮殿出来时快要天亮了。东边泛起丝丝亮光,一点点侵染着暗色的天幕。

“陛下。”她一夜没睡,叶言末同样一夜未睡。

眼下见她处理好了事情回来了,忙为人倒上一杯热茶。

“陛下歇一歇吧!”

谢知意没有抬手,就着他的手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

叶言末放下茶杯,想替她暗暗太阳穴。看她眼底青黑,叶言末心中酸痛。

“末末,昨夜是不是一夜没睡?”

“陛下,臣侍没事。”

叶言末听她话里带了些责怪的意思,一把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