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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婆子看着满目疮痍的院子,舒心极了,大方道:「走,老婆子让你们照顾了那么多日,这次好好请你们吃一顿。」
说罢,带着自己的行李,上了马车,和元宝等人一起飞快离去,至于安身之处,唉,兜兜转转,她到底还是回到了那城门伫立的京城呀!
裴瑜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施工队一边数钱一边离开,果然经过了靠山村村民们劳作的田地。
加上他们念念有词说什么砸房子的事儿,村里人瞬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硝烟味儿。
于是立即扔了手头上的活儿,跑去颖奶奶住的房子一看,顿时炸开了窝。
「我的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颖秋霜这个贱妇,居然把我家给砸了!」
夏母知道元宝一行人居然提前离开了,还悄悄把房子的装潢砸了个干净,登时眼前一花,差点没晕过去。
夏天宝麻麻赖赖嚷道:「娘,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颖老太婆一定会把房子腾出来给我成亲的吗?娘了个细批的,咱家房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老不死的,人呢,给我滚出来!」
夏天宝冲进屋子里嚷嚷道,这儿踹一脚,那踹一脚。
「这里有张纸!估计是颖秋霜留下的。」村民们大喊。
「可是咱们又不识字,去请柳先生来,他认识一百多个字呢!」
立即有人去请了靠山村文化人柳先生过来,请他把颖婆子留下的信函,读给村民们听听。
柳先生捋着山羊胡,发挥自己肚子里不多的笔墨,念道:
「姓夏的,当年你们把老身从坟墓中救出来,对老身有救命之恩,
但这么些年你们对老身坑蒙拐骗,搜刮了不少银子,老身也救过你儿子的狗命,彼此两清了。
至于你毁坏约定,非要涨租赶我出门一事,老身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只能砸了这自个儿花钱修葺的房子,聊表发泄,你若纠缠,老身定千倍奉还!」
「这,这颖婆子在村里,向来是屁都不放一个的,怎么会写信威胁夏家呢?」
「你们是耳聋么,没听颖婆子说么,夏家想要趁机涨租,不然就赶颖婆子出门,这颖婆子还算是受害者呢!」
「啧啧!这夏家真够没良心的,颖婆子前前后后给了他们家多少钱啊,一年五两银子的租金,还想涨?」
「真是狗屎糊了眼,真当自己的房子是金窝啊,还敢涨价?」
「呵呵,不过是仗着自家老爹村长的威势,欺负颖婆子一个外乡人罢了。」
村里人本来就对夏家眼红,加上夏天宝是个不会做人的狗屁东西,经常在村里偷偷摸摸的,大家厌恶都快厌恶死了,现在能踩一脚,怎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
一时间,各个都奋起,针对起柳家来了。
夏父夏母本就怯懦,被指责得这会儿抱在一块,不敢承认自家趁人之危,对颖婆子提出涨租,赶走颖婆子。而夏天宝则是被宠坏了,无比大胆。
听闻村民们针对自家的话语,脚一跺,愤怒喊道:
「你们懂个屁!我家对颖婆子那老不死有恩情,她用命来还都应该,更何况区区几两银子!谁要是再敢说我夏家的不好,我就是……嘭!」
夏天宝话还没说完,忽然,房顶的大梁砸了下来,直接砸在夏天宝的头顶。
夏天宝顿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可村民们却顾不上夏天宝是死是活,一个个满面惊恐地感受着地面传来的震动。
「不,不好了!山神大人发怒了,地、地龙要翻身了!!!」
肯定是夏家不仁不义,所以才会触怒山神的,村民一时半会吓得魂不守舍,谁还管得上夏家和颖婆子的恩怨?立即跑的跑,散的散。
只留夏家夫妇奋力把儿子从废墟中拖出来,眼睁睁看着家里的老房子摇摇欲坠,顷刻间倒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