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不转身,只偏头斜睨那老臣,“李大人要问的,到底是本侯的大舅子,还是金来宝将军?”

李大人被问得一噎,愣了愣,这才恼道:“靖远侯这是什么意思,你的大舅子不就是金来宝吗?金来宝不就是你的大舅子吗?难道你要因为金来宝是你的大舅子,你就将金来宝擅离职守的事情,视若无睹?”

‘啪啪啪’,御书房内响起了裴瑜的鼓掌声。

裴瑜面带不明笑意,转身正面李大人,挥手背手身后,一副悠哉从容模样。

“李大人真是扣帽子的一把好手啊,本侯还什么都没说,李大人就给本侯扣了一个隐瞒不报、蓄意包庇的罪名。”

“我何时给你扣帽子了?明明是你自己问老夫,问的是你的大舅子,还是金来宝将军!”李大人气得胡子都飘起来了,手更是忍不住竖起二指,指着裴瑜。

裴瑜唇角更弯了,“李大人真会联想,不过在朝为官,还是要实事求是为好。”

“你……你你,那你自己说,你那话是什么意思!老夫问的是你的大舅子,如何!”

“自然是知晓!家中老太君过世,作为长孙,大舅子岂会装聋作哑,不赶回来尽长孙之孝?”

“那……那那,那老夫若问的是金来宝将军,你又作何回答。”

裴瑜轻笑出声,“当然也是知晓,我朝为官者,怎会有不贤不孝之辈?更何况金来宝将军,已经是名震四方的镇凉大将军。镇凉大将军,可是凉州诸多百姓,凉州军队将士的表率,若镇凉大将军在知晓自家亲长去世后,不闻不问,叫凉州诸多百姓、凉州军队将士,如何想,如何学?”

听裴瑜说完这一番话,李大人这才惊觉自己掉进了裴瑜的陷阱里,张着嘴,一时间想不到反驳的话来。

这时,一个和裴瑜差不多年纪的文官拱手弯腰,声音清润:“镇凉大将军千里奔丧,其孝令吾等钦佩,可……”

那文官直起身来,不卑不亢直面裴瑜和澹台莲华,“可眼下正值两国关系僵持之际,镇凉大将军这般擅离职守,真的一点儿错都没有吗?陛下难道真的要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吗?这叫朝中百官如何想?若日后再有武将借吊唁之名,在紧要关头离开关门,陛下又该如何处置?”

“行了。”一直沉默的澹台莲华,终于开口,“诸位爱卿的用心,朕十分理解。不过,主位爱卿误会了,镇凉大将军,并非擅离职守。”

什么?

几位文臣都是满脸惊愕。

他们面面相觑,而后皱着眉头看向澹台莲华,显然是不相信澹台莲华的话,认为澹台莲华是为了包庇金来宝,才特地这么说的。

澹台莲华看出了面前几位大臣的心理活动,气笑了。

他将裴瑜给他的信件拿起,对几位大臣道:“这是金来宝将军,借吊唁之名,亲自带回来的密报。这密报上的内容,足让他立特等军功!”..

闻言,几个大臣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大人抬脚就想上前。

澹台莲华将那封元宝的信按在桌子上,面不改色,“诸位爱卿想看,可以。不过朕要事先告知诸位,这封密报,事关机密,现如今也只有金来宝将军、靖远侯,以及朕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