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庄两位老太医的脸色霎时就变了变。
要知道,他们出宫往这里来的路上,就已经受够了内心的煎熬。
结果来到此处,发现那个推翻他们二十年前论断,让他们颜面尽失的年轻人可能正在喝酒、撒酒疯?
难道他们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人,要低头弯腰去请问一个喝醉酒的晚辈么?
“要是个酒蒙子,这人,我们就不见了!”冯老太医摆手,不悦地说,也不看元宝。
庄老太医倒是看着元宝,但拉着脸。
看在二人的年纪上,元宝也不与他们计较,给身侧的卫春递了个眼神。
卫春马上会意,上前叩门。
没多久,就有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孩儿跑来开门。
“你家樊大夫呢?”卫春一边问,一边就抬脚迈过了门槛,朝着屋里头去。
元宝看着卫春的背影消失在院子中,脸上神色淡淡,也没有过多关注留意两位老太医的神色。
不过片刻功夫,卫春就笑着跑出来了,“殿下,人家樊大夫没有喝酒!是在泡药酒呢!”
这话显然是说给冯、庄两位老太医听的。
两个老家伙都是尴尬得立马就红了脖子。
元宝嗔怪地看了一眼嘻嘻笑的卫春,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那般,对两位老太医伸手做请。
“咳,咳咳……庄太医,你先请。”
“咳——不不,冯太医你的岁数比我大,还是你先请。”
两位老人家尴尬的在门口你推我让了起来。
不等他们让出来个结果,时年三十七岁,但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樊大夫从院子里跑出来了。
樊大夫刚刚把被酒打湿的衣服换下,跑出来的时候,还在系着衣领处的最后一颗扣子。
“公主殿下!”樊大夫恭恭敬敬先对元宝躬身问礼,然后稍起了些身子,但仍是弯着腰地往冯、庄老太医问礼道:“晚辈见过两位老前辈。”
“咳咳……”冯、庄两人立马背手身后,不自觉间就摆起了长者的谱来。
元宝看着,抿嘴忍笑。旁边的卫春则是直接捂嘴,别过了脸去。
“还是进去说话吧。”元宝开口道,“志义侯那边还在等我的消息,咱们最好尽早商议出最后的结果,我好给志义侯送去。”
提及正事,冯、庄二老立马讪讪松开了背在身后的手。
在樊大夫的做请下,一行人进入院子,来到堂屋落座。
顾不得喝下人端上来的热茶,冯老太医就神色严肃发问坐在对面的樊大夫,“据公主殿下说,你反对我们当年对志义侯妻儿的诊断?既然你说志义侯妻儿所患并非肺痨,那是什么?”
庄老太医的目光随着冯老太医的问话,也落到了樊大夫的脸上。
樊文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模样,“疡,志义侯的妻儿,是肺上染了疡毒。”
“胡闹!”冯老太医马上就斥,“肺在内里,志义侯的妻儿又未受外伤,怎么会染上疡毒?”
樊文依旧不急不恼,朝着坐在主位的元宝看去。
待见到元宝冲他轻轻颔首,他这才回冯老太医的质疑说:“并非有创面,才会染上疡毒的。就像疮,二位老前辈行医这大半辈子了,肯定医治过浓疮吧?浓疮岂是外感?”
冯、庄二人被问住了,都是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