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义侯认真想了想,摇摇头。

“与那两位下人同住的人呢?”元宝试探问,“她们没有感染么?”

志义侯忽然陷入了沉默,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一阵沉思过后,他反问元宝:“此病症,要如何才会感染?”

“若真是肺痨之症,极易传染,莫说同吃同住了……”元宝顿了顿,打比方道:“若是我有肺痨之症,方才我打的那两个喷嚏,就足以让整个屋子的人都染上此病症了。”

闻言,包括志义侯在内,所有人都是骇然。

元宝将志义侯的反应尽收眼底,继而道:“所以,其实我很怀疑,当年您的妻儿所患的,到底是不是肺痨之症呢。”

“那可是太医院院首亲自给我妻儿诊断的!”志义侯的情绪有些激动,语速也加快了起来,“不仅太医院院首,城中无数医者所给出的诊断,也都是肺痨之症!”

元宝面带从容浅笑,不急不躁,“侯爷可知道今年春,南方爆发疫病之事?”

不等志义侯回答,她继续说:“起初,南方的大夫也将这疫病,当成是普通的伤寒。是后面死的人多了,才有医者意识到,这并非是寻常的病症。”

志义侯眸光闪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喃喃自语般:“不是肺痨,那是什么?”

那封信上说,他的妻儿染病,是因为先皇赏了两个带病的胡姬进府。

可照护国公主现下的说法,那两名胡姬,根本无法针对性地只让他的妻儿染病。

倘若护国公主所言为真,那便足以说明,信上的内容是虚假的!最起码,是先皇赏赐胡姬致使妻儿患病这点,无法成立。

“元宝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侯爷了。”元宝适时起身,向志义侯道别,“虽然治疗已经结束,但接下来的日子,侯爷最好还是避免长时间走动,最好也不要出门,注意保暖休息。”

“等等!”志义侯喊住扭身要走的元宝。

元宝转过身来,也不催促他,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你……公主殿下医术高超,可否能查出我妻儿当年到底所患何病?”

元宝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神色不显。

她道:“年岁久远,元宝不敢托大,但侯爷若是愿意相信元宝,元宝愿意一试。”

“公主过谦了,老臣相信以公主的医术,定能还我妻……查清我妻儿到底所患何病。”说着,志义侯撑着床,动作缓慢下地。

他神色凝重冲元宝抱拳,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恳请公主查清我妻儿真正死因,解老臣心中疑虑。”

“侯爷不必多礼,看在您为国征战沙场多年的份上,我定会竭尽全力。”

元宝离开志义侯府,坐上马车后扶着马车壁,长长松了口气。

志义侯府内,志义侯不顾下人劝阻,披上厚厚的大氅后,拄着拐杖去了书房。

志义侯翻找出那封匿名信,从头到尾,细细又看了一遍,想从中寻找出端倪。

就在他一头莫展的时候,书房的窗户忽然被风雪吹开。..

一股冷气劈头盖脸地袭来,冻得他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

志义侯猛然间意识到,不管这封信上的内容是真是假,给他送这封信的人,必定不安好心,必定打着要借他这把刀,搅浑大安这盆水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