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宝不忍打断父母看戏的雅兴,在旁边静静站着等候。

直到金大余氏看完一场戏,猛然意识到已经更深露重,主动提出回家。

翌日,金喜宝的信天没亮就由信鸽带着飞出了京城。

晨曦攀上城门口之时,昨夜去相国寺调查的人也回来了。

京兆府的人回京兆府复命,裴瑜派出的石碌回侯府找裴瑜复命。

向来喜欢睡懒觉的元宝也爬了起来,坐在屏风后面跟着听调查结果。

她掩嘴刚想打哈欠,听到屏风外的话,顿时就没了困意。

“净晦也受了影响?可有请医师把脉验证?”

站在裴瑜面前的石碌垂眉低首,回话道:“验了,净晦确实经脉紊乱,似是受了内伤。”

裴瑜和元宝皆是沉默,一时间无法挥散眼前的迷雾,分辨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片刻后,裴瑜问:“那寺中可有其他僧人有何异常?”

“未见。”

裴瑜继续又问:“那寺中可查出什么端倪?”

“没有,寺中佛像全部都是年代已久的佛像,并没有最近新塑、或修缮的佛像。并且…寺中僧人对调查多加阻挠,称佛门重地,非十万火急,不可扰佛祖清净。”

裴瑜又是沉默片刻,然后挥手吩咐道:“你下去吧,天大亮后去趟京兆府,让京兆府的人多加留意,看是否还有哪处如台吴乡那般命案频发。若有端倪,马上派人去查。”

石碌领命退下后,裹着裴瑜的大氅的元宝从屏风后出来。

她拢着大氅,问裴瑜:“咱们要不要去一趟相国寺?我还是觉得净晦有问题,并且咱们不是能感知到邪佛的存在么?若净晦真的有问题,或者说相国寺有什么端倪,咱们兴许能感知出来。”

“嗯,那我现在让厨房准备早膳,吃过早饭咱们就出发。”

秋高霜重,特别是绿林山间,空气湿润得仿佛刚刚下过一场大雨。..

元宝和裴瑜踏入相国寺大门之时,衣裙鞋袜都已经被湿雾沁得沉重了几分。

时间尚早,寺中还没有前来上香的香客,只有手持笤帚在做洒扫、亦或在忙碌其它的沙弥和尚。

元宝在裴瑜的虚扶下往相国寺里走,清楚地感觉到了附近僧人向他们投来的,实在算不上友好,甚至可以说是充满提防、敌意的目光。

“阿弥陀佛。”一位中年僧人直接拦下了元宝裴瑜的去路,“本寺昨夜遭了些变故,现下还没准备好对香客开放。还请二位施主离寺,改日再来。”

裴瑜道:“我们并非来礼佛……”

“我们是来探望住在后山那位贵人的。”元宝打断裴瑜的话说,“这总不需要我们改日再来吧?”

中年僧人深深看了元宝裴瑜一眼,没再说什么,退让开了路来。

元宝裴瑜改道,径直往相国寺后山而去。

走到无人之路时,元宝悄声同裴瑜道:“你有没有感觉,今天这些师父们给人的感觉都怪怪的?以前相国寺的师父,个个都是慈眉善目,再看看今天这些,哪有有出家人慈悲为怀、与世无争的样子。”

裴瑜颔首,“嗯,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不过若说他们是愤慨于我们连夜派人上山调查,也还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