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买的,开车很方便。”

“我就是怕麻烦人,所以才……”

“我不是外人,也不怕麻烦。快吃了药早点睡。”

他还端了一杯温开水来,纪眠心里酥酥麻麻的,一会发胀一会发酸。

裴砚心细如发,对自己也好得没话说,但这一切都建立于她是裴太太,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他有权利和义务对自己好。

裴砚信奉律法,道德标准极高。

所以他才会如此。

他可能不觉得什么,但她真的会忍不住沉沦。

谁能拒绝一个把自己从火坑里救赎出来的男人,给足了体面和尊重?总在她需要的危急关头,如神明下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女人总是这样,分不清感情和感动,但又如何呢?

女人本就是感性动物。

哪怕她明知道裴砚心里有了裴霜霜,更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把一颗真心托付给男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

实在是,裴砚好得不像话!

“以后,不用做这些。”

“嗯?”

裴砚蹙眉,不解其意。

“不用对我那么好,让人误会就不好了。我们就像普通朋友相处。”

“我对普通朋友也这样,你可以不接受,但我还是会这么做。”

裴砚的脸当即冷了下来,丢下这话,转身离去。

让人误会?

让谁误会?

陆行川吗?

裴砚气的捏紧拳头,头也不回。

纪眠也发现了他的怒意,可能是一片好心,被她当成了驴肝肺吧。

“我没说错嘛,我真的会误会。”

她看着手里的药和温水,喃喃自语,有些委屈。

她吃了止疼药,的确好多了,伤口不是那么疼了,可以安稳入睡。

可她反而更加睡不着了,她更不知道失眠的不止她一个人。

翌日清晨,纪眠立刻去看新闻,想知道陆行川有没有把事情闹大。

她怕裴砚多了个污点。

扫了一圈,没有可疑的字眼,她才松了一口气。

陆氏那边也没有动静,也不知道陆行川伤得怎么样。

他毁她清誉,活该挨打。

三天后,陆行川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但还要继续住院。

他等了三天,纪眠没有打一个电话,甚至是一条短信。

他断了两根肋骨,甚至还刺破了内脏,导致大出血。

纪眠那个没良心的,一点都不关心吗?

要知道,之前他头疼感冒这种小病,她都难过得红了眼眶,彻夜不眠地照顾他。

如今,竟然都不慰问一句。

“行川……行川?”

林薇薇把他的思绪叫了回来,她哭红了眼睛,手里端着热汤。

“行川,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陆行川矢口否认。

他没告诉林薇薇,自己为何受伤,毕竟也不光彩。

他不知道,当一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有所隐瞒,心中不够坦**的时候,就是危险的开始。

他和纪眠在一起的时候,对林薇薇就是隐瞒。

如今,他得偿所愿的和林薇薇在一起,可不知为何,他始终想到纪眠的身影。

林薇觉得很奇怪,陆行川说自己发生了车祸,怕引起躁动,没有公开,怕有心人对陆氏不利。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这样躺着,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的婚礼要不要推迟?”

“不用,医生说了,那个时候我可以下地走路。只要不喝酒,没什么问题。”

林薇薇听到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一直盼着自己成为名正言顺的陆太太,马上就能得偿所愿了。

“婚纱定制到哪一步了?”

林薇薇觉得自己团队的设计师都不够格给自己设计婚纱,她想要找诺娜设计师给自己设计,但没想到陆行川说自己已经找好了设计师,让她不要操心。

她想要说点什么,但陆行川已经定了主意,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过问一下,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瞩目的新娘子。”

陆行川握紧了她的手。

林薇薇害羞笑了笑。

林薇薇要回去给他拿东西,先离开了,陆行川拿起手机,心有不甘,联系了纪眠,借口要设计稿定下来,就用之前的第二版。

鬼知道第二版长什么样子,但他现在需要一个借口见纪眠一面。

“但有些细节要改,你拿过来,我指给你看。”

“陆行川,你又搞什么花样?”

“我人在医院,你觉得我能有什么花样?”

陆行川冷声说道。

“我让向晚过去……”

“你亲自过来,我加钱!”

陆行川语气里有着不耐烦。

以前她乖巧的时候,也没觉得多顺眼,觉得她一点主见都没有,就像个玩具一般,任人摆布,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拿主意。

可如今,纪眠主意大了,处处忤逆,让他特别怀念之前的纪眠,温柔得像个小白兔一样。

纪眠狮子大开口,说了一个数,陆行川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答应了。

纪眠无奈前去,她也想去确认一下陆行川的伤怎么样。

她赶到了医院。

陆行川比她想象中的惨,躺在**不能活动,肋骨刚刚接好,还要卧床躺一段时间,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是撕心裂肺的疼。

她头上破了个口子,都疼得要命,更何况是断了肋骨,内脏大出血?

还好没闹出人命,自己及时劝住了,不然真的完了。

她进门后,迟迟没有开口。

陆行川凤眸幽邃地看着她,里面竟然出现了几分怨念。

“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哑着嗓子开口。

最起码问问他伤得怎么样,疼不疼之类的话。

“你看看,哪里要改?”

纪眠直接拿出了手稿,递了过去,陆行川被气得够呛,一口气提不上来,剧烈咳嗽。

一咳嗽,骨头疼,开刀的伤口疼,内脏更是绞在了一起,疼得难以呼吸。

他面色煞白,额头全都是冷汗。

纪眠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心脏一紧。

身体的本能似乎更快一点,她帮陆行川调整了床头的高度,赶紧轻拍他的胸口,帮他快速顺气。

但她也很快意识到这样不对,这完全是那三年留下来的条件反射。

她赶紧抽回手,不打算管陆行川的死活。

没想到他一把扼住了纪眠手腕,抬眸,眼睛赤红的看着她。

“你果然在意我。”

纪眠心里翻白眼。

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