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包厢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音乐停了,说话的声音也没了,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两人。

裴砚已经起身,面带愠怒。

“怎么?裴总要出面维护?那她现在是裴太太,还是纪设计师呢?那以后纪眠接单,是不是画得不好,衣服是个垃圾,也不能说了,因为她是裴太太,要是说了她,会遭到裴总报复?”

“那纪眠,你还干什么设计师,回家洗手当金枝玉叶的裴太太吧。”

陆行川言语尖酸刻薄。

这个人最要面子,一旦发现有人戏耍他,他立刻变成了一副吃人的嘴脸。

纪眠吐出一口浊气,擦掉了身上的酒渍。

“在外谈公事,我是我,裴砚是裴砚。”

她眼神示意,让他不要插手。

设计这条路,她一定要走的,以后离婚了,她要有个傍身的公司。

“如果陆总不喜欢,我再改就是了,何必大动肝火呢。那我回去改,不打扰陆总的雅兴了。”

“纪眠,你倒是挺上道的,这样大家以后心里就有底了,相信你以后的工作室会财源广进的。”

“多谢陆总吉言,那我先走了。”

纪眠强忍着怒火,还要露出标准的笑容。

她出了门就给裴砚发消息,让他不必追出来,不然就顺遂了陆行川的心思了。

裴砚正准备起身跟着出去,没想到手机响了一下。

看到纪眠的短信,他眸光晦涩。

“裴总心疼了?没办法,女人不安分,不好好在家做全职太太,跑出来工作,职场上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你的手段就这么下作吗?”

裴砚冷冷看了过去,声音都是低沉愤怒的。

“我下作,难道不是你们下作吗?”

包厢里的人见气氛不对,纷纷告辞。

今天是有些项目需要交涉,所以两人才会见面。

这次过后,两人再见面就是生意场上的死敌了。

“她是我的前女友,就算我不要了,你也不能捡。我当你玩玩而已,你竟然把她娶回家了。裴砚,你还真什么都吃得下,也不嫌脏吗?”

“我是没有打服你是吗?”

“来啊,有种弄死我!往我这儿打,打了我就报警。你以前是公职人员,应该知道打人的后果吧?从未有过劣迹的裴警官,是不在乎脸面了吗?”

裴砚听到这话,死死捏着拳头。

“裴砚,你给我记住,你的妻子是我不要的垃圾。你,不过是个垃圾桶罢了。”

“你真要觉得自己是个垃圾,那你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裴砚提着他的衣领,没有动手:“你现在像个跳梁小丑!陆行川,没有人对不起你,是你得到了她不好好珍惜,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我告诉你,她不是垃圾,她在我这儿如珠如宝。”

裴砚松开了他的衣服,他重重摔在了沙发上。

裴砚知道纪眠说的是对的。

先走的人,气势弱了大半。

但,现在纪眠需要有人在他身边。

裴砚飞奔出去,走得极快,不断给纪眠打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听。

他心急如焚,怕她已经开车走了,正四下环顾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

她蹲在角落,买了根火腿肠,在那儿喂流浪猫。

似乎刚刚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她。

他快步跑了过去,那群猫儿听到动静,一溜烟的逃到了绿化带,不见踪影。

“你把它们吓跑了。”

纪眠没好气的说道,可刚起身就被温暖的怀抱紧紧拥住。

“我身上脏……”

她想要挣扎,可他却抱得更紧了一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按捺住吗?你越是担心着急,他就是越得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人品这么差,根本玩不起……”

“不要提他好不好?”

裴砚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很不想听到陆行川的名字。

纪眠不知道他怎么了,只好乖乖点头。

他就这样抱着她,驱走了她身上沾染的夜露寒意。

不远处,陆行川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刺得眼睛疼。

曾经舔了他三年,对他无依不依的女人,这才过去多短的时间,另寻新欢,把他抛之脑后。

他甚至都怀疑,那三年她都是虚情假意,对他不过是敷衍罢了。

如今攀上了更高的权贵,立刻把他忘了。

陆行川心里发胀,觉得难受至极。

他只知道自己要毁了纪眠,毁了裴砚。

朋友妻不可欺,裴砚这么不讲道德规矩!

陆行川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大步离去。

这边,裴砚松开了她的身子,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回家。”

纪眠上了车,因为路途遥远,开车要四十多分钟,纪眠在车上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他不忍心叫醒,直接把人打横抱起,送到了卧室。

“唔,到家了?”

“我弄醒你了?”

“没有,也该醒了,我要去洗个澡,衣服脏死了。”

纪眠身上还有酒渍,要赶紧洗澡。

裴砚就去书房处理点事,佣人端了夜宵过来,是助眠的补品,裴砚就吃了一点。

吃完后没多久,裴砚就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他没有放在心上。

他忙完后就回去,正好看到纪眠洗完澡穿着睡袍,头发吹得半干。

她躺在**看杂志,晃动着两条白皙纤细的小腿,还有奶白的脚丫子。

那如墨般的长发散开在后背、**,像是美好的画卷一般。

明明没有任何**露骨的视觉冲击,可他就觉得小腹邪火乱窜,想要把她就地正法。

平常也有这样的欲望,裴砚没有当回事,反正他自制力过人,忍得了。

“你回来了?快洗澡准备睡觉吧,我有点困了,想关灯。”

开着灯她睡不着,只能等裴砚洗漱完才能关灯睡觉。

“好,我去洗个澡。”

还没到夏天炎热的天气,他就开始用冷水洗澡了,败火。

他是个正常男人,平时运动量大,身子骨好,血气方刚,那方面欲望旺盛。

但他有意压制,一向清心寡欲自持,所以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洗个冷水澡,他舒服了一点,直接在沙发上睡下。

他对睡觉地方没要求,哪怕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他也能睡得着。

可今晚却有点辗转难眠。

好像一肚子邪火去不掉一般。

纪眠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有脚步声,下意识睁开眼。

她好像看到了个黑影,去了阳台。

是裴砚?

大晚上他不睡觉,他在干什么?

她揉着眼睛,惺忪朦胧地发问。

“你怎么还不睡啊?”

裴砚听到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心脏一颤,像是被猫爪子在心上撩拨了一下,痒得要命。

今晚,纪眠很勾人,明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他就是觉得她一言一行,都在勾着他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