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利与弊
如果说许亦完全信任萨兰杜尔.克雷，那当然是开玩笑。
毕竟五年前这个家伙还和莱文.哈索科一通攻击过新飞商会主基地，虽然他从头到尾也就和卡米拉魔导师大战了一场，然后因为感应到莱文.哈索科的意外陨落而自行退走，根本没对新飞商会造成什么大的损伤，但是在其他人看来，他无疑就是新飞商会的敌人。
面对这样一位魔导师级别的强大敌人，不提高警惕防止他随时再次发动攻击就已经不可理解了，许亦竟然还答应了他希望加入新飞商会魔法研究院的要求，在新飞商会上上下下的所有人看来，简直就是疯了。
许亦并不完全相信克雷魔导师会像卡米拉魔导师这样，全心全意地为新飞商会工作。
他也同样觉得克雷魔导师还会如同很多人担心的那样，根本就是试图打入新飞商会内部，从而获取大量重要的魔法机械相关技术资料，然后掉转头来对付新飞商会。
但是经过考虑后，许亦却依然答应了下来。
在许亦看来，吸收克雷魔导师加入新飞商会固然存在着各种隐患，甚至有可能导致新飞商会很多高端的技术资料外泄，但是这种风险和隐患却完全是有方法避免的，而且就算真的出现了，也完全可以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相比起克雷魔导师加入新飞商会，为新飞商会工作所带来的好处，这些风险和隐患有可能带来的损失就要小得多了。
至于克雷魔导师会带来什么好处？
第一。新飞商会尽管在此之前已经拥有了卡米拉魔导师。但是在所有人看来。卡米拉魔导师之所以会为新飞商会工作，完全是因为他和许亦之间的私人关系，而并不是新飞商会足以吸引他这位魔导师。
现在克雷魔导师也选择加入新飞商会工作，就意味着新飞商会真正凭借着自己吸引了一名魔导师的加入。
新飞商会现在在赛恩斯大陆大陆上的名气毋庸置疑，但是一直以来，因为新飞商会成立至今也不过就是十余年，再加上新飞商会一直都在斯坦丁公国内这个小国家里，所以尽管新飞商会的名气再怎么响亮。人们也总是会觉得新飞商会和那些大陆上的老牌商会差了一些。
现在有了一名克雷魔导师的加入，就瞬间会让新飞商会给人的感觉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要知道，在赛恩斯大陆的历史上，尽管曾经也有魔导师级别的强大魔法师会为某家商会工作，但多数也仅仅只是挂个名而已，而他们挂名的商会也全部都是赛恩斯大陆上的顶尖商会。
现在克雷魔导师加入新飞商会却不仅仅只是挂名，而是实打实地要为新飞商会魔法研究院工作，性质就比之前那些魔导师更胜一筹。
因此给新飞商会在底蕴方面带来的提升，那可是极其重大的。
第二，就算抛开克雷魔导师带给新飞商会的各种声望上的大幅提升不说。单单只是克雷魔导师本身，在许亦眼中也是非常难得的高端人才。
虽然新飞商会目前所研究的绝大多数魔法机械所需要的魔法知识都只是局限于普通的低级魔法。但这一般都体现在民用阶段，为了普及推广，这才会只选择较为低端的魔法运用，使得大多数普通魔法师也能参与研究。
但是许亦很清楚，魔法工业体系的发展，必然摆脱不了针对高端的研究需求。
在此之前，新飞商会拥有许亦、瑞纳以及特鲁奇这三位大魔法师，同时还有卡米拉魔导师这位顶尖的魔法师作为支持，使得新飞商会在高端魔法工业研究上能够有一直有所突破，但是许亦却依然觉得远远不够。
其中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体现在很多涉及到真正最顶尖的魔法研究方面，甚至连许亦她们三位大魔法师也无法参与其中，而只有卡米拉魔导师能够独自进行研究。
现在有了克雷魔导师的加入后，就拥有了另外一名和卡米拉魔导师同等级的研究人员。
两人如果能够配合好的话，必然将使得新飞商会在高端魔法工业理论上的研究获得突飞猛进。
“但是你就真的不担心这位克雷魔导师掌握了那些高端技术后，就带着技术资料跑回玛纳魔法王国吗？”艾露希亚长老微微皱眉看着许亦，面露不解。
“如果我说我真的不担心你信吗？”许亦笑着反问。
艾露希亚长老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人类的想法本来就很复杂，而许会长你的想法在人类中一直以来都算是特别复杂的，我猜不透。”
许亦忍不住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艾露希亚长老，你不用这么认真的，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过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
“为什么？”艾露希亚长老大感疑惑。“你不是一直强调技术是工业之本吗？还一直强调新飞商会能够一直占据优势，就是因为你们能够在技术上处于绝对领先地位。如果克雷魔导师将你们最重要也最高端的技术掌握到手泄露出去的话，对商会的打击岂不是非常严重？”
“你觉得……我们商会现在所掌握的和魔法机械相关的技术有多少种呢？”许亦笑着反问。
艾露希亚长老微微一怔，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道。”
“那换个问法。艾露希亚长老，你们夜歌部族目前所掌握的各项独有的技术有多少种呢？”
“这……”艾露希亚长老想了一会儿。“我没有具体统计过，但细分的话，总有个上百种吧。”
“那么你觉得，朝你们部族里丢进去一个外人，让他花一段时间接触的话，他能够掌握一百多种技术吗？”
“那当然不可能。”艾露希亚长老立即摇头。“每一项技术都涉及到非常多的魔法知识以及我们精灵族甚至是我们夜歌部族才掌握的各种知识，还有我们这些年研究出来的各项成果，无一不包含了我们很多族人的心血。就算完全对一个人公开，他也不可能能够一个人就掌握全部。”
“所以喽……”许亦摊开手。“我们商会所拥有的魔法机械相关技术远远超出你们夜歌部族，各种技术资料现在甚至已经在魔法研究院里堆满了好几个大屋子。我就算对克雷魔导师完全开放，他又能掌握多少呢？再说了，就以他现在的水准，能不能看懂还是个问题……”
“他可是魔导师啊，为什么会看不懂？”艾露希亚长老忍不住反驳道。
许亦笑而不语。
艾露希亚长老凝神一想，瞬间回味过来。
魔导师虽然是处于魔法师界顶点的人物，但是新飞商会依托魔法所研究的各项魔法机械却并不仅仅只和魔法有关，而更关键的则在于魔法和机械的相结合上。
经过新飞商会这么多年的研究和发展，魔法机械相关理论早已经形成了一个和魔法理论研究完全不同的一个理论体系。
就算克雷魔导师在魔法上的研究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对魔法机械理论知识同样驾轻就熟。
艾露希亚长老自己同样拥有大魔法师等级的魔法水平，并且这么多年以来都和新飞关系密切，当然比很多人都清楚这一点。
就算是她，现在许亦拿出新飞商会内部的一些研究资料摆在面前，恐怕她也会看不懂。
这其实也代表了一个让许亦为之振奋的事实，关于魔法机械的研究越来越精深后，所包含的各个种类也就越来越细分，专业性就越来越强。
最终的结果，就很可能类似于地球上的工业研究。
从事某一种专业的研究人员，就算本身再怎么天赋出众，最终也只可能局限于自己所研究的那一部分，而对于领域之外的其它方面，则顶多只能算是略懂皮毛而已。
“可是……你既然让他加入了魔法研究院，那么他终究还是会接触和掌握一些技术资料的。你总不能让他一直当一个摆设吧？”艾露希亚长老又问。
“当然，这可是魔导师啊，是目前所能找到的最顶尖的魔法研究的人才啊，我怎么能让他当摆设这么暴殄天物呢。”许亦立即兴奋地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会给他半年时间，让他先从基础学起，等到他创建了基本的魔法机械理论知识体系后，就让他着手进行我早就已经想了无数次的其它高端魔法机械理论研究。嗯，这些东西我早就想让人着手了，可惜卡米拉魔导师根本忙不过来。现在有了克雷魔导师的加入，可就容易多了，哈哈……”
看着陷入狂笑的许亦，艾露希亚长老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
她和许亦从结识至今也有十几年了，却发现自己一直都无法真正理解许亦的想法。
虽然人类这种生物在精灵族看来原本就是一个复杂的生物，但许亦却在人类中都显得太过于复杂了些。
艾露希亚长老决定还是放弃去思考许亦到底是什么想法，反正这个家伙这么多年下来，所做的被其他人认为是疯狂的事情也不少了，却迄今为止还从未出过什么大问题，所以根本不需要其他人为他担心。
身为夜歌部族的长老，她首先需要担心的还是自己的部族。
“许会长，我们还是讨论正事吧。关于这次远洋出航的人手准备，你已经考虑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