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个黄昏的学习,夏风大概了解了【落樱之影】的原理。

说的简单点,它是一套与剑术完美融合的武技,正常的剑客只专注于剑,而出剑最忌讳的就是分心。

这种专注力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是正确的,但在以一敌多的情况下,可能会成为致命弱点。

但落樱之影需要磨炼的,就是让你在专注于眼前的战斗时,还能捕捉到周围的情况,不光要看到,还要看清,不光要看清,身法还要跟的上。

就像观看孙富贵的魔术表演一样。

你不光要洞察到他准备藏牌,还要看清他藏的牌是红桃几,并且,还要在他成功将牌藏起来之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并一脸贱笑的朝他吐舌头,让他下不来台。

……

之后的一段时间,夏风完全沉浸在了对剑术的钻研上。

对比上次剑术大赛的临阵磨枪,现在不知道要专注多少倍。

不再分心于商会运作,不再担心局势的变化,也不用再揣摩敌人的意图,就像修行的隐者,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对剑术的修炼中。

从日出到日落,即便汗水浸透了衣衫,夏风也仍旧执着的在练剑。

看到夏风如此专注的模样,身为导师的萧云夜好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因为在他看来,夏风对于剑术水平的突飞猛进,并没有乐在其中。

但是,萧云夜并没有多嘴,只是认真的将剑术传授给夏风。

……

时间过的飞快,在夏风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帝国举行开国大典的日子,已经到了。

按照约定,他会带着黑羽全体成员去伦蒂尼姆参加这次盛典,对此,大家也表现的极为期待。

就像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子女走上了人生巅峰,参与这场反抗的每个人,应该都会欣慰吧。

……

出发之前,夏风神色平静的戴好围巾,将神月刀插进了崭新的刀鞘中。

至于赤魔剑,他理所当然的没有带,而是规整的立在了院子的东南角。

就像当初在雪山之巅默默守护着【神月】一样。

随后,夏风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不顾都在车上等他一个人的大家,他自顾自的和百鬼街的每一位邻居都道了别。

最后,他回到烧烤店的门口,看着鸟笼和鱼缸说道。

“小咕,小默,小风车,我走了,你们要保重。”

伊芙利特催促的声音从停在路边的汽车内传来。

“溜溜球,快点,你嘀咕什么呢。”

“来了。”

转过身,夏风走下了烧烤店的台阶。

……

黑羽的车队很是壮观,当然,这条路线也跑的很是熟悉。

从南到北,车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伦蒂尼姆。

一路上,战争的痕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曾经荒凉的土地在雨水的滋润下,长出了很多绿色的野草。

车队进入北部后,那些曾经被感染者攻占的城市,也早已恢复了秩序与繁荣。

至于维多利亚的王都,被夏风最后一剑从中间劈开的伦蒂尼姆,也完成了灾后重建。

城门的位置发生了变化,由那条贯穿城市的“裂痕”为起始,道路四通八达。

裂缝填平后,变成了一条通透的大路,为了纪念这段历史,维娜亲自为这条将伦蒂尼姆一分为二的大路取名为光明大道。

寓意通向光明的征程。

……

维多利亚短暂的黑暗时代对生活在北部的人们来说,就像一场梦一样,但历史需要铭记。

这场战场因感染者而起,但在国外的某些政治家眼中,并不那么单纯,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场王位争夺战。

只不过最后赢的人是维娜,所以驱逐感染者事件才会被放大。

维娜对此并不想解释,外国那些老阴阳人怎么解读都无所谓,赢了就是赢了,再酸也没用。

当然,这场“王位争夺战”中,前任国王维琳以及亲王维特都死了。

但是,如今纯正的皇室血脉并不是只剩下了维娜和南风。

还有一位因为太过平庸而差点被人忘掉的“理论王位候选人”,还活的好好的。

这个人就是维琳的二哥,维诺。

……

在这场复杂的皇权战争中,维诺的表现确实很平庸,平庸到几乎没有上过场,只在观众席上嗑瓜子。

但是在维诺自己的内心里,他可一点都不平庸。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他在乎的不是王位和权利,而是文学创作领域的成就。

艺术需要恒心,外界干扰需要克服,即便最后伦蒂尼姆都裂开了,维诺连载的《名侦探柯基》也没有断更过。

而维琳和维特的死,虽然让他十分悲痛,但也变相激发了他的灵感。

对于艺术家来说,灵感往往就来自于切身体会过的极端情感。

就这样,维诺大大在灵感爆棚的情况下,又开了一本倾心构思的新书,名字叫《维多利亚也太真实了吧》。

只不过,因为名字起的和闹着玩一样,这本书不出意外的扑街了。

……

当夏风一行人抵达伦蒂尼姆的时候,已经是开国大典的前一天傍晚。

就像除夕夜般,整座王都处处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气氛以及期待感。

汽车在中心广场停下,夏风刚走出车门,就看到广场上正有记者对市民进行随即采访。

“阿姨,这位阿姨,您对明天的开国大典期待吗?”

“什么,我听不清!”

女记者加大音量。

“我问您期待明天的开国大典吗?”

“哦,期待期待,非常期待,维娜女王长的漂亮呀。”

采访完这位阿姨,年轻的女记者又拦下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

“大爷,您对新帝国的一系列决策有什么看法吗?您觉得满意吗?”

大爷眉开眼笑。

“满意呀,非常满意,我住在西城区,从前我家门前有一条臭水沟,夏天特别臭,你看看,现在臭水沟变成了光明大道,我和我老伴都非常满意。”

记者的笑容尴尬而不失礼貌。

“呵,那还真是不错。”

“那可不。”

正在这时,旁边另一位路过的老头发出一句嗤之以鼻并且十分不爽的言语。

“切,有什么满意的,一群得了便宜卖乖的家伙。”

这位路过的“叛逆”老人好像腿脚不太好,手里还拄着一副拐。

然而当记者准备追问他为什么不满意时,这位不太友好的老头却连连摆手,一瘸一拐的走了,边走还边对着跟拍他的摄影机吼道“拍什么拍,别拍我,放在从前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信不。”

因为变化有些大,此时广场上的居民没有一个人认出来这个瘸腿老头是谁,但是不远处的夏风却认了出来。

这个人的名字叫洛巴,正是他之前来参加元议会时,开车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撞伤的那个北部1级大贵族。

这么长时间过去,看来这位大贵族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但因为当时伤的太重,身上还是留下了残疾。

……

洛巴大人的不满意理所当然,并且不满意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面对新帝国取消贵族阶级的决策,那些豪横惯了的贵族老爷们肯定都不满意。

失去了所有特权和财产,“地主”被打压成了平民,而平民则用丰富的生活经验将小日子过的比原“地主”们越来越好,这能满意才怪了。

当然,酸溜溜的洛巴大人越不满意,普通民众们就越满意。

那些从前被他欺压过的普通人甚至想去他家门口放一挂鞭炮,然后再手拉着手跳一支广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