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此人是帝国行政总长后,夏风也明白了为什么监察厅会态度如此恭敬。

监察厅不是军队,不归帝国军部管辖,它属于最高权力的政法机构。

也就是说,此刻出现在法庭的帝国行政总长亚尔林,就是监察长卡佩瓦米的顶头上司。

……

这一刻,夏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看待这场庭审了。

他没见过行政总长亚尔林,但对这个人的存在,他却并不陌生。

21年前,收养南风的爷爷德里克接到皇室命令,要将年幼的南风秘密带离伦蒂尼姆,在出发前1天,他又接到军总上级命司,要求他在抵达南部后秘密杀掉南风,发布这个命令的人就是军务总长弗雷。

但是,就在德里克出发前的4个小时,他又收到了一份命令,命令中明确表示,他既不能杀掉南风,又不能让人知道南风还活着,这个命令,就是来自帝国行政总长,亚尔林。

而此刻,就像历史重演一样,行政总长和军务总长又为了某个人,将权利的颠覆交汇于此。

……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超过了夏风的理解范畴,他的直觉告诉他,真正的权利游戏,现在才开始。

而他本人,只是这场博弈中的一枚棋子。

……

亚尔林走进后,监察厅和元议会都面色凝重,监察长卡佩瓦米站的笔直,眼神已经透出慌乱。

以威兰泰为首,三名法官直接从坐位上站起身,连坐在后面的维琳都表示尊重的站了起来。

“亚尔林总长,您怎么来了。”

看的出来,既便是皇室成员,也对亚尔林非常尊敬,这应该不只是身份上的尊敬,同时还有人格上的敬重。

和弗雷锐利的目光不同,亚尔林的神色非常和蔼,他简单环视了一下法庭内的众人,苍老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威兰泰大人好,公主殿下好,大家请坐吧,不用如此紧张,和弗雷总长一样,我也是路过。”

亚尔林缓步走到法庭中央,站在了弗雷和格里森中间。

“哎,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多管闲事,皇家法庭由皇室直属,向来公正严明,这件事我本不该干涉,但是,如果因为一些误会,辱没了本该获得功劳的人,我就无法坐视不理了。”

亚尔林转过头看向夏风,目光和蔼亲切。

“你就是夏风吧,年轻人,不用慌张,到底是功还是过,我自会帮你论清楚。”

夏风并没有做出感谢的回应,从态度上来看,亚尔林是来帮他的。

但他同时也非常清楚,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肚子里的道道都像山路十八弯一样。

究竟是帮他还是害他,可不能凭几句话来判断。

……

这时,站在旁边脸色铁青的弗雷说话了。

“亚尔林大人,不知你要如何论清楚?”

亚尔林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随和的笑容,看着弗雷这个在维多利亚唯一与他同级的男人回道。

“弗雷大人,今天的你好像特别关心下属啊,堂堂军务总长,连军区特别行动的一份任务名单都亲自查阅,真是恪尽职守。”

“分内之事罢了。”

亚尔林点点头。

“好吧,我本无权干涉军部的事,但我要说的是另一项机密任务,关于夏风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等待着亚尔林提到的这另一项机密任务。

坐在陪审席第一排的维娜从衣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淡定的放进了嘴里。

……

随后,亚尔林说起了这项所谓的机密任务。

当然,大概的任务内容和之前格里森将军所说的差不多,都是委任夏风前往萨尔贡执行特殊任务。

但不同的是,这项任务的内容连格里森都无权知道,属于附带在【黄沙任务】中的另一项特殊任务。

在法庭上,这种说辞未免有些牵强,行政总长给军区的特工私自下达任务,这并不符合流程。

但是当亚尔林说到这项任务的源头时,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这项任务的发布者,就是当今国王,威兰森。

……

听完亚尔林的话,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维琳公主的嘴角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凭她的心思,已经听出了别人无法听懂的东西。

维琳率先打破法庭的沉默,轻声道。

“原来是父王的命令啊,既然是这样,我们自然无权过问。”

维琳的态度可以说是某种意义的妥协,当然,她此刻的立场非常模糊,从始至终,维琳都属于一种中立的态度,既没有故意为难夏风,也没有帮他开脱。

听到维琳的话,元议会的代表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都没有说话。

监察厅的官员们脑门冒汗,只能看向监察长卡佩瓦米,然而卡佩瓦米只是脸色苍白,没胆发声。

在一片沉默中,站在亚尔林身边的弗雷只能亲自开口。

“亚尔林大人,你说是国王发布的任务?那为什么连军部都不知道?”

亚尔林似笑非笑。

“国王自有他的用意,可能是不想让军部知道吧。”

“为什么不想让军部知道?”

“弗雷大人,你在揣摩国王的心思吗?还是你认为凭你我可以参透国王的用意?”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弗雷脸色不善的深深吸了口气,态度仍不妥协。

“我觉得这个任务有些蹊跷……我的意思是说,有些模糊,国王现在重病在身,他要给既不是贵族,又不是军人的平民夏风下达什么任务?”

这时格里森将军语气讽刺的插话。

“长官,你的这个疑惑很好解决,你现在去把国王大人叫到法庭上来对峙不就行了。”

“噗。”

元议会代表的席位上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憋笑。

弗雷愤怒的看向元议会。

“谁在笑!”

到这里,夏风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下来,他靠在椅背上,随意的插话道。

“笑怎么了,人家想起高兴的事情不行吗?”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切。”

法官席上的威兰泰轻咳一声。

“咳,肃静一下,那个……弗雷大人,我觉得将国王叫来有些不现实,那不是成笑话了吗,你看,公主就在呢。”

弗雷听出了威兰泰话语中的提点之意,马上正身站好。

“公主殿下,我没有对威兰森国王有不敬之意,也没权利要求国王前来做证。”

维琳点点头。

“都是无意之言,弗雷大人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