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军务总长弗雷到场后,元议会的代表们神色复杂,监察长卡佩瓦米则是挺起了胸膛。

理论上,监察厅和总军部互不干涉,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但是结合着整个事件,夏风不难看出。

监察厅的后方有人为他们撑腰。

……

法庭内,弗雷成为了最高级别的存在,在场所有拿着军刀的士兵可以说都归他管,包括皇家骑士团。

皇家骑士团有别于四大军区,但在体系中仍属于总军部,只不过,皇室拥有直接调动皇家骑士团的权力。

威兰泰法官的脸色很难看,这里是他的法庭,可一个又一个出现的人物却一直在挑衅他的底线。

维琳是他的侄女,格里森是前来作证的军区总司令,这两个人他尚可默认,但是弗雷的身份,他却感到了棘手。

……

弗雷的职权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在身份上没有皇室尊贵,但在实际地位中,弗雷已经不需要将威兰泰这个皇室旁支放在眼里。

在这个国家真正能让弗雷低头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国王威兰森。

……

看到弗雷和格里森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威兰泰清了清嗓子。

“咳,不知弗雷总长今日为何来此?”

弗雷转过头看向法官席。

“我只是有几句话要向格里森将军确认,不知公主殿下能否允许?”

弗雷直接把威兰泰当成了空气,很显然,他只在乎维琳的态度。

坐在旁边的维琳轻笑一声。

“弗雷总长要向属下问话,我怎么会有意见,今天我只是来旁听的。”

“好。”

弗雷将目光收回,投向了旁边的夏风,随后又看向格里森。

“今天的案子我有些了解,刚才在门外也听到了一些,主要是关于这个名叫夏风的年轻人参与走私源石的。”

夏风一啪桌子。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老子没走私源石!”

身后一名士兵对着他的后腰就是一脚。

“闭嘴!”

格里森对夏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后开口道。

“关于夏风是否参与走私源石的问题,我刚才已经向皇家法庭解释过了,现在我不想重复。”

弗雷面色不变。

“你不用重复,刚才的解释我已经听到了,只是我对一件事有异议,刚才你提到,夏风参与的那项秘密任务代号叫【黄沙任务】,确实,军部在3个月前收到了边防军区上报的任务档案。”

“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

弗雷的声音虽略显嘶哑,但却有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他看着格里森的眼睛道。

“根据机密等级,【黄沙任务】为A级机密档案,你可以在档案中不提及任务过程,但是,根据军部的A级查阅权限,边防军区必须要在档案中附带一份设有权限的任务执行名单。”

格里森微微扬起头,躲开了弗雷逼人的目光。

“任务执行名单已经随档案一起提交了。”

弗雷突然提高音量。

“你确实提交了,可是我在【黄沙任务】的执行名单中没有看到夏风的名字以及有关他的一切信息!”

……

夏风的脸色变了,他知道这个弗雷军务总长是为什么而来的了。

很显然,格里森将军做事非常严谨,【黄沙任务】并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有迹可循的真实任务,并且是军事机密。

对于边防军区这种远离皇权的“镇守府”,有些特殊任务是外人不知道的,也没有资格知道,所以威兰泰和监察厅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碍于军区总司令的威信和军事机密,这件事差点就混过去了。

但是,弗雷的到来却让一盘好棋瞬间陷入被动。

弗雷是军务总长,拥有帝国所有军队的最高权限,在他眼里,格里森的伎俩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一眼就被识破了。

当然,说一眼识破有些夸张,从弗雷能说出任务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这一点来看,弗雷已经提前做过准备。

也就是说,弗雷并不是突然对格里森的言论产生质疑,而是有备而来。

……

法庭内的各方代表都没敢出声,这种军部的机密权限问题他们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等待这两位大佬自己说清楚。

格里森的神色一片淡漠,不慌不忙地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只不过是没有写名字罢了。”

弗雷眯起眼睛。

“为什么不写?”

“我忘了。”

“忘了?”

“没错,就是忘了,不行吗?”

……

夏风看的出来,面对弗雷的硬核质疑,格里森将军已经无计可施。

3个月前他走私源石的行动非常隐蔽,当时他自认为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所以才没做什么铺垫。

也就是说,格里森将军可能也是在近期才知道这件事的,所以临时将时间点接近的【黄沙任务】拉过来用于开脱,只不过,任务档案早就已经上报到军部了。

所以,除非格里森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否则档案的执行名单中,根本不可能有他的名字。

……

弗雷的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格里森,看来的记性好像有些差,既然你说忘了,那这份档案也就只能作废,包括整个任务,其真实性都要打上一个问号。”

见格里森无言反驳,弗雷继续道。

“这件事军部会重新确认,但是在这之前,【黄沙任务】无法成为夏风洗清嫌疑的证据。”

说完这句话,弗雷看向法官席的威兰泰。

“好了,我的问题确认完了,想必大家也都听到了,现在,关于夏风的庭审继续吧。”

夏风的目光和说完这句话后转过身的弗雷对视而上,弗雷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是冰冷的杀机。

这是一种要将他不择手段置于死地的眼神,而此刻,这个眼神中仿佛已经夹杂着一直渴望的胜利。

……

看到这个眼神后,夏风竟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苦笑,是真正释怀的笑。

因为在这一刻,从很久之前一直困惑他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安排刺客去夜华市的军区大院刺杀格里森将军。

精准知道他去龙门的时间。

安排人从北部坐飞机去龙门执行刺杀。

让本与他无冤无仇的马伦莱格将他引入圈套。

将东国的高手东葬借给卡佩家族的少爷参加剑术大赛,为监察厅明目张胆搞他进行撑腰。

……

这一系列的事件,在维多利亚这个国家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那就是,此刻对他目露杀机的帝国军务总长,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