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成员威兰泰坐在法官席正中的位置上,在他的左右两边各座了一名合议法官,共三人。

法庭的右手边席位是监察厅的人,左手边则是帝国元议会的代表。

看到这个豪华的阵容,夏风不知道是否应该高兴,很显然,他得到了足够的重视,又或者说,他涉及的事件足够重大。

……

庭审开始后,一名合议法官先是宣读了一大堆法庭的秩序,以及审理判定的相关规则。

和地方法庭不同,皇家法庭的判定规则有些棘手,说的简单点,就是有罪推定原则。

只要监察厅提起公诉,皇家法院审查后选择受理,那被告人就被判断为有罪,如果你不能在法庭上证明你无罪,那就只能歇逼。

如果监察厅提供的证据足够有力,那你除非能说出推翻前置一切证据的东西,让法官信服,否则一样是歇逼。

……

夏风站在被告席,回头看了一眼维娜。

维娜抱着手臂坐在陪审席,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

啰里吧嗦的法则交待完,一名合议法官向夏风开口道。

“被告人夏风。”

夏风马上老实回应。

“到。”

法官看着手里的资料,声音严肃逼人。

“根据监察厅提供的信息,你本人持有维多利亚公民证,但是在你关押在皇家看守所的过程中,我们对你的血液进行了检查,结果表明你是一名重度感染者,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夏风并没有太意外,自从那天晚上被强制抽了血,他就料到法庭上会有此一问。

他不会否定这件事,因为这不是凭嘴硬可以解决的,他脖子上那么大一块源石结晶可是摘不下来。

面对这个问题,夏风面色镇定。

“法官大人,我此刻确实是一名感染者。”

“哦?那你是承认你伪造公民证这项罪名了吗?”

“不。”

夏风解释道。

“我没有伪造公民证,我的公民证是真的,上面的下发日期是3个月前,那个时候我并不是感染者。”

“那你是什么时候变成感染者的?”

夏风脸不红心不跳的脱口回答。

“就在一周前,准确的说是剑术大赛结束后的第3天。”

这时,凯文律师举起手,得到法官的允许后,他说道。

“依照全世界医疗界公认的研究,因种族不同,个人体质不同,接触的源石致病量不同,矿石病的感染程度并不代表感染时间,也就是说,一个2年以上的矿石病人可能仍是轻度感染,一个刚刚被感染的人也可能会直接变成重度,很显然,我的当事人夏风就是这种情况。”

见法官和监察厅的人没有反驳,凯文律师继续说道。

“夏风在一周前染上矿石病,他在参加剑术大赛时仍是健康的普通人,也就是说他的冠军仍然有效,除非剑术大赛的监督组给出在比赛过程中发现他是感染者的证据,但如果是那样,就说明剑术大赛的监督组存在重大漏洞。”

凯文这番话很是刁钻。

如果法庭不相信夏风是一周前感染的矿石病,那就说明剑术大赛的结果有问题,但剑术大赛是皇室承办的,决赛当天维琳公主甚至亲自到场了。

如果说夏风在比赛时就已经是感染者,那就相当于维多利亚帝国面对着全世界狠狠抽自己的脸。

威兰泰和两位合议法官低声交谈了一下。

“恩,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的感染时间,但你隐瞒不报却是事实。”

没等夏风回答,凯文律师马上接过话。

“这确实是事实,根据规定,凡是维多利亚公民意外感染矿石病,都需要向当地警卫局上报,注销公民证,审批后更换为感染者合法居住证,但是,规定中明确写出,上报时限为公民自感染日起的30天内,而且夏风居住的城市哈皮市拥有感染者特权,理论上并不会影响任何城市秩序。”

凯文律师一说完,夏风连连点头。

“对啊,我不是不报,是没来得及报,这太突然了,变成感染者对我本人的打击也很大,我这么年轻,还刚刚获得了冠军,这……这真的让人很绝望。”

这件事没人提出异议,他感染者的身份对外人来说十分隐蔽,在皇家学院期间也没人发现。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不稳定因素。

比如他在佛里多手下做事的时候,很多黑帮成员都知道他是感染者,包括他单人覆灭血港帮那件事,都他的黑历史。

……

威兰泰和几位合议法官低声探讨了片刻后,出声道。

“这件事目前无法定论,待监察厅继续调查你的说法是否真实吧,瓦米大人,听到了吗。”

右手边一个身穿黑色军服的老者站起身。

“这件事我会派人继续查。”

夏风一愣,瓦米?

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老头,通过刚刚的称呼和反应,他立刻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这个信息维娜在很久之前和他说过。

卡佩瓦米,卡佩家族的现任家主,帝国监察厅总监察长,卡恩的爷爷。

知道了这人的身份后,夏风刚刚有些轻松的心态又沉了下来。

卡佩瓦米的态度会如此恭敬,是因为他面对的是威兰泰法官这个国王的亲弟弟,但除了威兰泰之外,这个法庭里的所有人他都可以用鼻孔看待。

这种帝国的大人物居然都到场了,看来今天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结束。

……

公民证以及感染者身份的事暂且告一段落,威兰泰将手里的资料翻到下一页。

“哦,这里还有一件事,夏风。”

“在。”

“前几日你在皇家学院出城的公路上暴力袭击了你的校友,卡佩.卡恩,导致他面部重伤,这件事是否属实?”

一提到这件事,夏风顿时来了底气。

“我袭击他?放屁!哦不,法官大人我不是说您,我是说上报这件事的人纯属颠倒是非。”

随后,夏风一五一十的将事件还原了。

不需要任何隐瞒和瞎扯,虽然他不懂法,但只凭正确的三观他也知道,这件事他不可能有罪。

……

夏风讲完后,即便是坐在陪审席的卡恩也是哑口无言,特别是提到好几十人没打过夏风一个的时候,卡恩更是眼神闪躲。

凯文律师接过话。

“夏风的行为完全符合正当防卫,事情的对错不能以结果论,不能凭谁受了伤谁就是被害者,当然,以卡恩少爷的伤势来看确实有防卫过当的嫌疑,所以我的当事人会进行相关赔偿。”

凯文整理了一下事先准备好的资料。

“根据伤残程度规定,我的当事人夏风会赔偿卡恩少爷医药费4.4万,误工费1.9万元,精神损失费8500元,共计7.15万,如果事后卡恩少爷的面部留下疤痕,我们还会继承赔偿不超过10万元的毁容费,但除此之外,监察厅无权追究防卫过当的刑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