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药店内。

打完电话后,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向夏风示意了一下。

“请跟我来。”

让夏风意外的是,这间看起来是药店,实则是诊所的店铺竟然有地下室,而这个地下室的规模要比上面大上好几倍。

地下室昏暗的环境中,夏风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医疗设备,在他烧烤店的二楼,同样有很多类似的东西,只不过那些都是崭新的。

看来地下室,才是阿撒兹勒对感染者进行医疗援助的真正场所。

……

夏风和维娜被指引到最里侧的一个小房间内。

打开灯,里面有一张陈旧的办公桌,以及几张木制椅子,应该是一个简易办公室。

为他们倒了两杯热水,中年人便出去了。

20分钟后。

一名身材挺拔的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

苍老的白发披在肩上,羽状的发丝末端带有淡黄,下巴上的胡须同样苍白。

虽然此人看起来年龄很大,但他的眼神却如金雕般锐利,他的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到夸张的刀,只不过佩在他身上却不显突兀。

老者的身高足足接近两米,披着黑衣的肩膀宽阔伟岸,浑身上下透露着将领的风范。

……

只是一个照面,夏风对此人莫名的肃然起敬,他的眼神,是真正经历过大风大浪所沉淀下来的漠然。

老者一进门,夏风和维娜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

“您好,我是夏风,这位是维娜。”

老者微微点头。

“我这里很安全,不要拘束,坐。”

老者的态度可以说是不卑不亢,给人一种平和的放松感。

坐下后,夏风率先开口。

“请问您是……”

“我就是这间诊所的管理者,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赫拉格。”

“我刚才听那位先生在电话中称呼您……将军?”

“呵,什么将军,都是过去的事,一介武夫罢了。”

赫拉格知道夏风是什么人,他从凯恩医生之前的电话中已经知道了维多利亚的事。

赫拉格知道,凯恩医生的阿撒兹勒诊所得到了一个叫黑羽的组织支持,现在正在援助维多利亚的感染者,而这个组织的领袖就是他面前的夏风。

随后,赫拉格和夏风简单的交谈了一下,主要是向他了解了一些维多利亚的局势,皇室对感染者的态度等等,同时,他也向夏风介绍了一下阿撒兹勒诊所在乌萨斯的处境。

毫无疑问,和维多利亚相比,乌萨斯要难的多。

……

片刻的交谈下来,夏风无意间发现了这位赫拉格老先生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他好像对乌萨斯的军事非常了解,虽然并没有明说,但言语中的视角很高,仿佛已经看穿了某些东西,只是语气有些无奈。

当然,乌萨斯对感染者的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虽然处境有些艰难,但赫拉格管理的阿撒兹勒仍有办法应对。

简单交谈后,赫拉格端起办公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夏风,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代表阿撒兹勒感谢你,谢谢你帮凯恩在维多利亚建立了诊所,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医者。”

夏风真诚地回道。

“都是举手之劳,凯恩医生同样帮了我很多忙,应该我谢他才对。”

赫拉格并没有把夏风的话当成客气,他看的出来夏风的真诚。

“好了,接下来说说你的事吧,听说你要找我帮忙。”

“没错。”

“是什么事,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我一定帮你。”

夏风认真说道。

“这个忙很简单,只需要您帮忙证明一些事。”

“哦?什么事?”

夏风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他将8个月前曼德尔城事件的原委详细讲述了一遍。

他说的非常细致,甚至时间点,路线,和他所有知道的人名都提到了,从在别墅内知晓曼德尔城的天灾信息,到进入废弃城区后发现的“尸体雕像”,以及与感染者组织【黑森】的遭遇,直到最后乌萨斯军队的介入,天灾随之降临。

过程中,赫拉格听的非常认真,一些疑惑的地方他也即刻提出,夏风也全部如实解释。

……

整整半个小时,夏风把他亲身经历的一切完整的讲了出来。

听完夏风话后,赫拉格神情凝重。

“所以说,曼德尔城事件并不是乌萨斯境内的感染者游击队所为?”

“没错。”

“那天灾呢?”

“是偶然,没人提前预测到,包括后续赶到的哥伦比亚军以及莱茵生命,他们同样措手不及。”

赫拉格面露沉思。

“策划这起复仇袭击的组织叫黑森?”

夏风立刻回道。

“没错,黑森并不常驻乌萨斯境内,因为组织人数较少,他们的行动轨迹遍布很多国家,曼德尔城结束后,他们就去了哥伦比亚,后来又去了卡西米尔,我有证据。”

“夏风,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叫一个人来做证,他之前就是黑森的核心成员……”

“不用了。”

坐在办公桌后的赫拉格上身前倾,认真盯着夏风的眼睛。

“我只需要你的回答,这是真的吗。”

夏风毫不躲闪的回应着赫拉格的目光。

“千真万确。”

“好。”

赫拉格先生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相信你的话,不光是因为你对阿撒兹勒帮助,同时,你的眼神没有说谎。”

听到他的话,夏风松了口气。

“谢谢您的信任。”

“你对这起事件的还原合情合理,就算不是从你口中所说,我也至少会相信七分,我了解乌萨斯军方,从最近军方的行动来看,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夏风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赫拉格先生,我想请你帮的忙,就是向某人证明此事,军方不应该把罪行归结于乌萨斯境内的感染者,他们是无辜的。”

赫拉格沉默了。

片刻后,他自语般地说道。

“你说无辜的吗,可是只要身为感染者,就已经是站在了乌萨斯的对立面,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赫拉格先生?”

赫拉格的表情蕴含着某种深意,夏风注意到,他此时正摸着胸口的一块怀表,那块怀表已经没有光泽,表面伤痕累累。

听到夏风的呼唤,赫拉格回过神来。

他声音平静地说道。

“就算证明了又如何,这件事明显是有意为之,曼德尔城事件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夏风握紧拳头。

“只需要您出面证明就可以,剩下的事我会自己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吗?”

“我知道。”

“你太年轻了,任何一个组织都不应该和乌萨斯发生正面冲突,即使它的腐败和狂怒一定会摧毁它,但它依然是这片大地上最恐怖的东西。”

夏风低沉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我懂,我不会和整个乌萨斯为敌,至少现在不会。”

“你不会与乌萨斯为敌吗?你的口气很年轻时的我很像,只是,一旦乌萨斯真的注视你,你才会知道与乌萨斯为敌和乌萨斯与你为敌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