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生与死（4）
“是生是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人言语冷淡，并不想跟另外那个人继续谈论下去，这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面前有一口锅子，很大很大的一口锅子，里面是翻滚的红色**，格外的刺眼。
此刻我被人挟持着，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更不敢挪动身子，只能这样靠在墙壁上，我怕稍稍发出点声音来就会被发现。
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针筒，慢慢朝另外一侧走去，我听到叽叽咕咕的声音，随即见着他推着一个笼子过来，我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看到笼子里的那个人，不，长着尾巴的，浑身是血的怪物，被铁链锁在笼子里，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在磨牙一样，咯吱咯吱。
“放它出去，血洒地到处都是，这也太活络了点。早先那一批不够活络，连动都动不了，这药副作用也太强了吧。”
那人漫不经心的开口，另外一个接着说道：“长生不死，这也的代价未免太可怕。”
“要真是像这个样子，活个千年也没什么意思，像个血糊糊，神智基本不清。呵。”
“他不是说这几天一定要研制出解药么，想的倒是好了，驱使我俩倒是本事了，也不见着他在那人面前逞能。”
另外那个嘟囔道，多有怨言，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在白家下面会有这样的密室，而且从他们的言语之中，似乎还不止这么一个。
俩人漫不经心的谈话，却给了我们巨大的信息量，我一动都不敢动，我以为萧如唤他们会跟着下来，可是我在这里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他们。
就好像他们去了别的空间一样，躲在我身后的女人，身上有轻微的脂粉味，我没敢转身看她，怕引起她的注意。
“白家这些人呐，还真以为自己身在安乐窝，我看呐，要不了多久整个白家都会覆灭。”
“瞎说什么呢，不过要用白家的人来做这个试验，不至于覆灭吧，追求长生不死又不是错，真要这个样子活个千年，兴许也会有人想要的。”
“连一张完整的脸都没有，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乐趣。”
身后一阵冰凉，我猛地转身，看清楚站在我身后的人，才觉得有些眼熟，我微微一愣，心道这人不就是之前送我们走夜路的苏小曼么，她居然在这里。
她冰冷的手穿过我的脖子前面，狠狠地勒住，身子微微颤抖。
她一点点将我拖到暗处，到了另外一个通道。
“嘘，别出声，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待着。”
“苏小曼，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忙问道，她愣了一下，大抵是没想到我会认出她来，她摇头：“跟你半点关系没有，等会我们就分开，被发现了，就要成为那满身是血的怪物。”
苏小曼说只要那针过来注射一针，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那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浑身皮肤溃烂，通体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味道。
整个人像是在发酵似的，血慢慢爬到皮肤表层，整个如同血糊糊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蜕变只是药物的副作用，苏小曼说这样就能长生，只是这样的长生，要来做什么。
“我在跟你浪费什么时间，他们是凶手，都该死。”
苏小曼咬牙，她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说什么好像想起我是谁了，我盯着她看，苏小曼凝声：“董欢？”
“你记起来了？”我惊觉，苏小曼却变了脸色，咬牙说什么该叫我白欢欢。
我说这都不重要，苏小曼却咬牙：“白家没有一个好人，你身上流着白家的血，多么的肮脏，不过这样的出身你没得选，只是白欢欢，趁着还能脱离白家，趁早的脱离，不然下场尤其惨。”
她眼底染了一丝恨意，再没有那样的洒脱，甚至还多了一丝丝警惕，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大抵是听到我是白家人之后的反应。
我懵了一下，苏小曼打算丢下我继续往前，她倒也仁至义尽，告诉我这过去一连有好几个密室，都关着形状各异的怪物，全部都是药物的副作用。
这底下的人也很多，甚至看守的都是鬼怪。
“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苏小曼道，“你可别跟着我，我不想跟你们白家有任何牵扯。”
“你恨我？”
这莫名的恨意，苏小曼勾唇：“前尘往事，我恨得不是你，而是你的出生。白家，多么虚伪的存在，那些事情你不懂，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如果你逃不出去，刚才那个血娃娃就是你的下场。”
我猛地一愣，苏小曼说故人被白家人活活折磨至死，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和当年故人最后的模样一模一样，她说没想到白家人这么狠心。
“在她身上注射的药物，让她慢慢变成一只怪物。”
行走在雪山之间的怪物，我的心间猛地一颤：“你是为了乔雪络而来吗？”
心底忽而起了这么名字，苏小曼拧眉，问我怎么知道乔雪络的，这些事情可不该是我们这一辈的人知道的。
她一把拽了我过去，乔雪络这个名字就跟免死金牌似的，苏小曼对我稍稍有了改观，连忙带我到了另外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乔雪络的，别说是白家人，他们不会跟你说起的。”
“是古燃。”我低声道，没想到苏小曼和乔雪络还是故人，这世界倒也不大，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来了。
“古燃……”
苏小曼喃喃，她说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是却没有印象，我皱着眉头，古燃追求过乔雪络，苏小曼如果是乔雪络的好友，肯定是知道的。
这会儿却是有些陌生。
“古家那个孩子么。”
苏小曼难拿，她一拍脑袋，说什么她记起来了，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自幼和乔雪络一样被送到白家来，这个看似光明无上的地方，实则阴暗的很。
“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雪络死了不会回来了，乔家也亡了。剩下我们这些人，怕也只有我能记起当年的事情了。”
苏小曼低声道，她咬牙，说什么要让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她不会白白让雪络死的。
“她死的时候，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她惨死在白家，却要背上那样的一个罪名。到底白家在做什么，还要害更多的人么？”
苏小曼低声道，她说如果我还有良知，就不该同流合污。
“你觉得我像是与他们同流之人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早就被抓起来了。”
我低声道，一步步消除苏小曼对我的怀疑，她能轻而易举地出现在这里，起码比我了解情况，要出去还得靠她。
我跟萧如唤他们走散了，他们没有从那个地方下来，或者说那里有很多通道，我选择的是其中一天，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以至于最后都没能相遇。
到底白家下面，什么时候成了什么。
就在我怅然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很明显的摇动，苏小曼说这都是正常的，外面雪崩的厉害，带来二次崩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好端端的一个地方，这会儿却是全毁了，只怕后来的人，再也找不到白家了。”
苏小曼道：“真是狡诈地很，提前全部撤离掉，留着一座空城，让大雪吞噬，白家这狡兔三窟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了。”
苏小曼挑眉，我问她是什么时候上的山，她笑说在那些人匆匆抛弃家园的时候，她就站在山上看着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