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园内站着十几名下人,有丫鬟,有小厮,有仆妇。
众人莫名被全部集合在一起,难免会相互打探一下,也好提前做准备。
下人甲悄悄道:“你们知道为什么突然把我们集合起来吗?”
下仁乙摇摇头,以示不知。
下人丙探头探脑的看了院门口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们听说啊,是那个不受宠的王妃让管家这么做的。”
下人甲不屑的冷哼一声,“一个不受宠的王妃罢了,还想怎么着?”
下人乙小心翼翼道:“我们在这里谈论,万一被王妃知道了,会不会责备我们啊?”
下人丙冷哼道:“管她呢,反正是个不受宠的王妃,等会她说什么我们听着就是了。大不了这儿听那耳冒就是了,谁有闲工夫理会她呀!”
“可是就算她不得宠爱,那也还是王妃,是咱们的主子啊。万一……”下人乙胆怯道。
“什么主子?表面上当她是主子,背地里还不许我们八卦下啊。没什么万一,可是的,我说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下人甲笑道。
“就是,她算什么哪一门子的王妃啊?新婚之夜,王爷夜宿青楼。新婚次日,王爷远去边关。三年归来,却带回个若瑶姑娘。”先前和念心呛声的翠衣丫鬟走过来,也插嘴道。
“就是呀,洞房花烛夜的哪有新郎官往青楼跑的。”下人甲跟着道,“翠儿,听说你一大早还和王妃的婢女吵了一架,勇气可嘉啊!”
“王妃我都不放在眼底,更何况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我表姐可是若瑶姑娘身边伺候着的红人,以后若是若瑶姑娘成了王妃,你们说……”翠儿笑眯眯的对着众人道。
“那以后还要翠儿你好好‘照顾照顾’咱们这些人了。”下人丙巴结道。
“翠儿姑娘以后可得多多照顾我们才是啊!”
……
越来越多的下人围着翠儿道,对儿被包围在中间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顿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哼,王妃又如何?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女人罢了,这女人啊不管家世再好没有了男人的宠爱便什么都不是。王爷一句话,贵为皇后娘娘的妹妹,堂堂的欢颜郡主还不是乖乖的搬到这别院来住。
王妃算什么,在她翠儿看来只有有了王爷的宠爱,那才能算的上她的主子。这王妃若是不予计较那么多便也罢了,若是追究早上的事情,那她翠儿也不是吃素的。
翠儿忍不住在心底想到,想到以后可以住进王府,天天见到王爷,心里忍住不美的冒泡。
“太过分了,简直是太过分了,这些人简直太不把小姐你放在眼里了,念心实在是看不下去。”念心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翠儿,想到早上的事情,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准备冲进去找翠儿拼命。
“念心,你这是要做什么?”舒展颜拉住急切的念心,以免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他们说的太过分了吗,还有那个翠儿简直是把把小姐你放在眼里。”念心嘟着嘴嚷道。
“没事,让她们说去。”舒展颜浑然不在意的模样,那脸上的笑容明明和善可亲的却莫名的让老管家打了个冷颤。
“王妃,别院王爷很少来住,这些下人难免……还望王妃不要生气。”管家偷偷的擦擦额迹的冷汗,一边解释一遍偷偷观望舒展颜的脸色。
“呵,生气?本王妃才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就让她们一次说个够好了。”舒展颜淡淡道,脸上的表情漠然的带着冷意。
她越是这样,管家越是胆战心惊的。恨不得拿针缝上那些人的嘴巴,以免因为多嘴多舌丢了自己的性命。
“哼,这些下人嘴巴真够贱的,既然她们自找死怨不得别人。”念心瞄了眼管家,恨恨道。
“是是是,姑娘说的极是!老奴以后一定严加管教下人,还望王妃莫要与她们一般见识。”老管家战战兢兢道。
“好了,都别说了。我们该过去了。”舒展颜冷然道。
“王妃请!”老管家恭敬的弯着腰,请舒展颜先走。
“咳咳,咳咳。”走到菊院中间,舒展颜故意重咳了几声。
“啊,是王妃来了。”有人突然惊叫道。
舒展颜朝着声音惊叫的方向淡淡的看了一眼,听出此人就是一再诋毁自己的那人,忍不住在心底冷笑一声。
“奴婢(奴才)见过王妃,给王妃请安!”听到咳嗽声,众人急忙回头,一见是她们口中议论的‘失宠’王妃,众人吓得花容失色,脸色刷白,急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不必多礼!”舒展颜走到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下,一脸笑容的面对众人。
看着满脸笑容的王妃,先前说的最凶的几人心里一阵忐忑。
王妃刚才定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才重重的咳嗽提示她们的,这下可如何是好?几人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翠儿。
“谢王妃!”下人齐道,站起身子恭顺的站在舒展颜的面前。
“你们可知道本王妃叫你们过来,是为了何事?”舒展颜漫不经心的问道,眼神却伶俐的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眼。
“嗯,这个……这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道。
“既然无人知晓,念心你就对她们讲一遍吧!”舒展颜对着念心使了个眼色。
“是,王妃。”念心福了福身子,抿嘴笑道。
“王妃今日叫大家前来也无大事,只是王妃昨日刚到别院,就听到有人在你们当众散播谣言,搬弄是非,想必你们都十分清楚王府里是容不得这样的人存在的。”念心接收到舒展颜的示意,一脸严肃道。
听到念心的话,下人个个面色发白,冷汗直冒。一个个呆愣在原地,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
先前说的最凶,最为不屑舒展颜的几人此刻脸色白的像张纸,没有一点血色。
念心满意的看着众人鸦雀无声,接着道:“你们是谁在乱嚼舌根子,散播流言,搬弄是非,最好自己识趣的站出来,否则被王妃知道了到时候揪出来就不好看了。”念心看着人群中露出不屑神色的翠儿冷冷道。
“王妃饶命,奴才(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王妃开恩啊,求王妃饶命啊!”众人再次跪下磕头道。
看着他们(她们)这样,念心与夕木木鄙视的看着她们。
“怎么,你们刚刚不是说的很神气吗?怎么这会子一个个都变成哑巴了?王妃问你们话了,装什么哑巴你们。”夕木木看着众人不语,气得满脸通红。
“木木。”舒展颜拧眉,看着身侧两个激动不已的丫鬟只得在心底叹口气。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夕木木委屈的看着舒展颜。
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让舒展颜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选择无视她。
“我知道,别急。”舒展颜轻声安抚道。
“那个,你过来。”舒展颜指着刚才说自己不得宠,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下人乙道。
下人乙不知所措的走出来,飞快的看了眼翠儿,“王妃有何吩咐?”
舒展颜淡淡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容:“本王妃有些事情不太明白,麻烦你给解释解释。”
“奴婢惶恐,王妃请说。”下人乙稳稳心神,勉强镇定道。
“你说,何谓不受宠?还有,皇后娘娘是你们这些下人能够随便议论的吗?你们说本王妃不受宠这也就罢了,既然胆敢在私下里议论一国之母不要脑袋了是不是?还是想满门超斩,诛灭九族啊?”舒展颜的神色依旧淡淡的,说出的话却吓得下人乙软了腿脚,瘫坐在地上再也无力气站起来。
“求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妃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饶了奴婢这一回。都是奴婢这张最贱,奴婢……”下人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见舒展颜不发话,狠狠心,手掌用力的往自己的嘴巴上打去。
只听‘啪啪,啪啪’的巴掌声在菊院内响起,寂静的空气里只有巴掌的声音在回荡。
“你说你错了,你究竟哪里错了?本王妃都不知道你错在何处,你倒是给本王解释一下。”舒展颜故作不解道,其他的下人听到这话已经汗如雨下了。
翠儿站在人群后,感觉背后湿湿的。想到表姐伺候着的是王爷宠爱的若瑶姑娘,腰杆又挺直了一些。
“奴婢……不必再也不敢了……求王妃……开恩啊……”下人乙的脸肿了起来,说话也口齿不伶俐起来。
“你先退到一边去,本王妃一会再问你。”舒展颜看着她满脸的通红,明显红肿起来的嘴巴不禁有几分同情。
“谢……王妃,谢王妃……开恩……”下人乙停止了抽打自己嘴巴的动作,满脸恐惧的磕头道。
“王妃让你退下,你还不赶紧退一边去。”念心呵斥道,看她这幅模样顿觉不忍,却又觉得解气。
“今日之事你们都给本王妃谨记在心,若是下次本王妃再听到有谁胆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的话,本王妃定要让她尝尝比今日更加严厉十倍的惩罚。你们,可听清楚了?”舒展颜带笑的脸,倏然变冷。
“谢王妃开恩,奴婢(奴才)再也不敢了!”众人又跪下磕头道,内心又是一阵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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