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还是假意。

回到沁雪小筑不久,君寒月却派了人送了盒药膏过来。

来人还带话说,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经过,王爷很抱歉。这盒药膏权当是补偿,希望王妃的手伤能够早点恢复。

舒展颜神色漠然的命念心收好药膏,淡淡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小姐,这药膏要涂吗?”念心拿着手里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药膏,睁着大眼问舒展颜。

舒展颜刚要开口说不用,瞥见窗外有道身影闪动,本要拒绝的话变成了:“王爷给的药膏定是不寻常之处,既然是好的东西当然要涂了。”

“那念心给小姐涂上。”念心不再多言,和木木两人轻轻解开舒展颜手上的绣帕,打开药瓶,将药膏涂抹在舒展颜的手上。

碧绿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涂在手上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小姐,如何?”

“嗯,不错,很舒服。”舒展颜不吝啬的夸赞道。

窗外的身影再次闪动,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迅速的离去。

舒展颜谋中精光一闪,看着手掌的伤疤带着碧绿的眼色,莫名的笑笑。

“王爷,王妃不仅收下了药膏,还夸赞王爷送的药膏是好东西。”跪在地上的身影将自己所见到的,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君寒月听。

君寒月回转过身子,脸上的冷漠神色柔和了不少。

“云舒,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地上的身影一愣,很快答道:“王爷做任何事情必然有自己的理由,云舒不敢妄言。”

君寒月嘴角浮起苦笑,看来,他似乎真的做错了。

晚上,破天荒的君寒月突然出现在沁雪小筑内。

此举不仅舒展颜不懂,两个丫鬟更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想不到自己的到来会有这样的效果,君寒月面色尴尬,神情窘迫:“怎么,本王难道不能来这里?”

舒展颜疑惑过后,很快恢复冷静。“这陵王府的哪块土地不是王爷的,王爷爱去哪里便去哪里。”

这话本是君寒月的原话,舒展颜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君寒月有点恼怒,想要发作,目光被舒展颜手上的白娟吸引,心里又愧疚起来。

“药膏用了没有,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要不要再宣个太医过来瞧瞧,要是留下伤疤就不好了。”语气里的关心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搞不清这个男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舒展颜的惊讶藏在心底,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王爷的一片好意妾身自然是要接受,药膏很不错,涂在手上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舒展颜淡淡道。

“那就好。”舒展颜的神色很平静,君寒月莫名的就是有种心虚的感觉。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又有些微变。

“咳咳,那个你的伤……本王很过意不去。”君寒月神情有些别扭道。

舒展颜一愣,目光疑惑的在他的脸上搜索什么。

“哼,本王只是有些……你这个女人别以为本王就怕了你,本王可不怕你舒家的势力。”君寒月见自己都道了歉了,那个女人却依旧不予理会,顿时恼羞成怒起来。

听他提起舒家,本来稍微瓦解的心再次竖起层层堡垒,将任何的温情都抵挡在高强之外。

“妾身知道。”舒展颜淡淡道。

君寒月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半天找不到一句应对的话来。

气氛顿时僵硬起来,念心在一旁急的跟什么似的,却又不敢随意插话以免引的王爷更加的不悦。

君寒月目光在屋内四处游移着,突然被桌上的棋盘给吸引。

记得上次,盛怒中的他似乎将未下完的棋全部扫落到了地上。而这幅棋她依然保存着,是因为真的喜欢下棋吗?还是因为——

“你,很喜欢下棋吗?”

舒展颜的思绪随着这句话飘到了远方,念心见她这样感叹大好的机会溜走了。

看看君寒月的脸色,代替自己主子答道:“回王爷的话,我家小姐是六年前才开始下棋的。”

念心这么一说,君寒月顿时来了兴趣。

“为何是六年前?”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六年前的舒展颜已经十三岁了。小小年纪性格却嚣张的很,就连在皇上面前也敢放肆的小丫头,舒家的人却不以为许反而将她宠上了天。

念心顿了下,看向自家小姐。见她已经恢复了神色,淡淡的看着自己,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

“为何是六年前?”就等不到答案君寒月耐着性子又问了遍。

“因为六年前我家小姐曾今溺过水,那次溺水差点要了小姐的命,直到三日后小姐才幽幽的醒过来。谁知,醒来后的小姐却忘记了许多往事,大夫说这是落水后留下的后遗症。”念心解释道,看小姐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哦!”君寒月愣了下,六年前也就是舒家长女册封为皇后的那一年。他清楚的记得,皇兄那时候下了圣旨封舒家长女为皇后,而舒倾雪却不知以和理由推迟了一月才进宫,那时他还在奇怪,想必那个月就是舒展颜落水的那个月吧!难怪,那几年里舒展颜鲜少出现在皇宫里。以前她可是三五天便要进宫陪伴太后的,说的好听是陪太后解闷,实际上却是死缠着他。只要他的身边不管是宫女还是谁,只要是女子,舒展颜必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对方恶整一顿。

有次,一个小宫女不小心撞到了她,她私下里将那个宫女痛打了一顿。那个宫女因为受不了杖责,被活活的打死。

这样任性,嚣张跋扈,不可理喻的女人,他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了。

三年的时光,舒展颜像是销声匿迹了。直到皇兄一道圣旨,他被迫去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子为妻。

新婚夜,他隐隐的发觉眼前的女子与记忆中的那个舒展干有所不同,然而却敌不过心底的憎恨和厌恶,愤然离去。

这三年来他故意不让自己去想舒展颜的一举一动,就算云总管刻意提醒,他依然装作无所谓。直到遇到若瑶,那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女子瞬间让他的心失了魂,再也不能将她给放下。

“我们来下盘棋如何?”忍不住的,君寒月说出这个建议。

舒展颜眉眼微动,“王爷难得有兴,只可惜——”抬眼看了眼君寒月,见他专注的看着自己,等待下半句话,舒展颜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只可惜,这棋子却少了,纵容王爷有这个兴,怕是也不能尽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