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的涟漪,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叶在清澈的河水中摇曳。几朵早开的芙蕖在湖中心绽放,像是要与这园中的百花争一份风光,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的心情也人不住跟着好起来。
一阵阵水生从湖边传来,一名清秀女子清亮含情的凌波目,含丹如花的樱桃唇,肤若凝脂,眉似墨描,**着双足坐在湖边的台阶上。娇小雪白晶莹的玉足在湖水中轻轻晃动着,引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连湖里的鱼儿也忍不住跑来观望。
一身湖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如瀑的秀发不似一般时下女子挽成发髻,只是简单的编成发遍随意的垂散在身后,几缕调皮的发丝随风起舞,而女子却不以为意钻心的嬉戏着。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由远而近,随着呼喊声一道绿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女子视线所及之处。
“何事如此慌张?”舒展颜的嗓音柔柔的,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在里面。
小丫鬟刚要回话,目光却被眼前的女子给吸引过去。虽然已经服侍这个小姐三年了,但每每总是被她不禁意的一颦一笑给所吸引。
每每想起以往紫苑的心里总会充满疑惑,被特别恩赐为‘欢颜郡主’的舒家三小姐三年前因为意外落水醒来后一切就变了。以前的三小姐生性残忍,性格乖张恶劣,对待下人动辄辱骂,怒则一顿暴打。就算是对待外面的人也是,只要看谁不顺眼就是一顿打骂,家里的下人外面的摊贩贫民没有谁不怕这欢颜郡主的。
只因为舒家的大家长舒向东是沧海国的开国功臣,更是三朝元老,其手下的提携的官员门生不计其数,遍布沧海国大大小小的地方,其势力更是达到了可之手可遮天的地步。然苏向东却忠心为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沧海国的开国皇帝更是有祖训:我沧海的已过之后必为舒氏女子,若是子孙有违此训皆视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其死后也不得葬于皇陵之中,更不配为我君家的子孙。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祖训在,舒家的长女舒倾雪刚过及笄之龄便被当今天子一道圣旨宣进宫中,成为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而舒家的二女儿舒若雨更是嫁给沧海国第一首富左涵颐。至于小女儿舒展颜,本来性情娇纵,高傲如孔雀,虽然即便如此但上门求情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踏破了门槛。
而舒展颜自从意外落水醒来后性情大变,不仅对待长辈谦顺有礼,对待下人更是温和比之先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但是舒府的下人却丝毫不敢有半死懈怠,因为他们发现清醒后三小姐虽然脾气好,但却让人不敢忽视,只要随意的一眼便让人望而生畏。这种与身俱来的气势,另大家更加不敢轻看这个三小姐,反而比以往更加的用心了。
舒展颜将嫩白的小脚从水中拿出来,垂着腿坐在台阶上任其自然干爽。
见自己的小丫鬟还在发愣中不禁有些好笑,这丫头似乎常常看着自己就走神了,这毛病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
“念心,何事你如此惊慌?”舒展颜略带责备道,脸上的表情却带着点点笑意。
念心一愣,慌忙道:“小姐大事不好了,奴婢刚才经过客厅听到老将军说皇上下旨为三小姐您赐婚了。”
“赐婚?”
舒展颜平静无波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好看的柳叶眉也皱到了一起。
舒家一向是世人仰望的地方,不仅因为舒老将军是开国功臣,起儿子媳妇都为国捐躯而亡,虽然舒家没有儿子只有三位千金,但这三位女子可都了不得。
而此时此刻英明神武,敌军闻风丧胆的舒老将军十分苦恼,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对策:“舒四啊,你说等下三丫头来了我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以那丫头的脾气还不得把这舒府都给拆了。”
“老爷,三小姐虽然被封为郡主可还是您的孙女儿,她不会不听您的话的,这一点您倒不用担心。”
舒老爷子对天翻了个白眼,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么。他那宝贝小孙女三年来虽然性子大变,但无意间冷冽的眼神还是看得人胆战心惊的。若是不怕她发飙,他还用的着问舒四嘛。
舒四也跟着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突然喜道:“有了,老爷只要您……”
凑在舒老爷子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半天,舒老爷子紧锁的眉头豁然展开,面带喜色:“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这么办。舒四啊,你这就去请三小姐来。”
舒四正要应声,房门突然被打开,舒展颜一脸起誓汹汹的走了进来。
“老爷,快。”舒四以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
舒老爷子会意,连忙装作气虚体弱的样子瘫坐在书桌前,嘴里还不住的发出轻轻的咳嗽声。
舒展颜皱皱眉头,看向座位上的舒老爷子:“爷爷,颜儿看你面色红润,心情舒畅,足以证明爷爷您宝刀未老,就算提刀上阵杀敌也准能退敌三舍。颜儿怎么看爷爷也不像是病了的模样。”
舒老爷子瞪了乱出馊主意的舒四一眼,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三儿啊,你看看爷爷如今年纪大了难免因为伤寒什么的一病不起,爷爷面色红润这也许只是回光返照而已……”说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心里念及早逝的儿子媳妇眼泪倒是真的忍不住了,老泪纵横的模样让人看了十分不忍。
舒展颜只是再次皱皱眉头,念心机灵的端过一杯热茶,与舒四一起退了出去。
独自留下面对自家孙女的舒老爷子十分不耻舒四的行径,面色却挂着和善虚弱的微笑。
“爷爷,您就实话说了吧。”
舒老爷子咳嗽两声,偷眼瞄了下孙女的脸色才道:“嗯,是这样的。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陵王年少有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倒万千未嫁少女,更是才高八斗,简直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啊……”
舒展颜端着茶盏退后几步,以免老爷子讲到激动处口沫四溅到茶里。
“爷爷,重点。”
舒老爷子哀叹口气,“重点就是皇帝也就是你大姐夫决定将你们凑成一对。”
舒展颜轻抿一口茶,暗赞这茶越来越好了爷爷果然会享受。
舒老爷子看她淡然的样子,心里也没有底。自己儿子媳妇死的早,他又当爹又当娘还当爷爷的将三个孙女儿拉扯到大,本来这小孙女最得他的宠爱,因此才养成了刁钻的性格。谁知道三年前的一次落水后,这孙女不仅性情大变,就连性格也变了南辕北辙,他这个做爷爷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孙女了。
舒展颜一杯茶见底,才凉凉道:“既然这个什么王爷的这么好,皇上为啥要将我赐婚给他?”
“这个……”舒老爷子一愣,想起大孙女的嘱咐随即笑道:“三儿啊,你就别管原因了。那兰陵王长得俊,采好,就算走在大街上你们也足以成为众人的焦点。”
“是不是大姐从中作梗?”舒展颜冷冷道,想都不用想定是那自以为对自己好的大姐做的好事,舍她其谁?
“这……当然不是了。你想啊,那兰陵王是皇上的亲弟弟又是你大姐的小叔子,以后你成了他的王妃谁敢欺负你,而且也能光耀我舒家的门楣是不?”舒老爷子擦擦额头的冷汗,绞尽脑汁的想着说辞。
舒展颜微微皱眉,凉凉的看了眼直冒冷汗的爷爷一眼,“所以,爷爷的意思是要卖孙女求荣了?”
舒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光靠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看来是哦不行的了。他好歹也是声明显赫的舒将军,也是一家之主不是怎么能被个小丫头给看扁了。
“三儿,不是爷爷想要逼你。你应该明白,爷爷不仅战功显赫,而且是三朝元老手下的门生不计其数。皇上之所以赐婚,表面上说是对我舒家的恩宠,其实只不过是想把手中的权利握的更紧一些罢了。爷爷征战多年,手里多少有些兵权,你大姐贵为皇后,而且嫁给沧海第一首富,而你不管是嫁给谁都不如嫁给皇家的人来的重要。这样的话,若是日后真有万一,你大姐和你便是皇室手中的筹码。美名其曰是赐婚,实际上只是多个把柄在手。你若是不肯嫁,我舒家上百条人命可就保不住了。”
舒展颜心里明白爷爷说的话绝对不是危岩恐吓,但实在是不甘心为此就葬送一生的幸福。
“爷爷,您真的认为我嫁过去之后我们舒家就会平安了吗?您不觉得若嫁过去之后,舒家反而会更加的危险吗?”舒展颜淡淡道,低垂着头半掩面让人看不到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