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冷冷一笑,面上却不是赞同杨直。大王太师老奸巨猾,在萧凤青手下憋屈了那么久,如有机会他是一定会报复的,只是现在势比人强,眼见得萧凤溟重掌应国,挥师南下剿灭叛臣贼子是早晚的事,若是这个时候王太师与萧凤青两虎相斗,那岂不是自乱阵脚,让萧凤溟更有胜算一举攻下?懒

杨直看着她面上有思索之色,眼中微微一软,劝道:“娘娘不要再想了,放宽心,好好生下皇子。这才是娘娘当前要做的事。”

聂无双闻言轻抚高高隆起的小腹,许久才问道:“杨公公怎么知道是男孩?本宫想要女孩。”

不要男孩,不要长得跟他一样的眉眼,一样温柔的唇,这样也许在日后心也许就会少痛一点……她自嘲一笑。原来自己还是这么自私而自欺欺人。若是男孩,自己答应过的是要给他的吧。可若是女孩呢,就能长长久久陪在自己身边吧……

长久……她心里咀嚼这个词,却咀嚼出满心酸楚,她还有长久吗?在这乱世,在这萧凤青的身边,茫茫没有未来。大

她果然是自私而可怜的女人。

杨直一叹:“无论男女,都是娘娘的孩子。”

聂无双一笑,那刹那的母爱溢满了倾城的面上,再无一丝阴霾……

……

萧凤青终于归来,在寒冬深夜中。聂无双正睡得不安稳,快临盆了,孩子踢得更厉害,一拳一脚,生猛有力,不知疲倦,她扶着肚子,抚了许久才让他安静下来,直到快半夜才睡。可还没睡一会,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风中隐约有熟悉的气息飘进屋子,还带着血腥味。有烛火耀起,有人又快又低声地问着什么,他似要进来,又犹豫不决,只催促别人做什么。虫

聂无双吃力起身,冷不防又惊醒了肚中的孩子,他踢了一脚。聂无双就忍不住哎呦一声低呼,房门猛地被打开,湿冷的风吹进来。萧凤青急急大步进来,几步就走到她身边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哪里摔了吗?”

那般急切,他手上皮套蹭着她细嫩的掌心,冰凉刺骨。大聂无双摇着头:“没事……”

侍女进来掌灯,她这才看见他身上的铠甲脱了一半,挂在他身上,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色单衣。

外面那么冷,他竟就在屋外脱甲胄。聂无双心中涌起一股气急,对侍女道:“还不关上门,再升几盆炭火!”

萧凤青见她没事,这才放心站起身来一笑:“不冷,方才骑马一身的汗呢。本来想进来,但见你睡着了……”

聂无双见他脸色冻得发青,本来梳得整齐的束发也被风吹乱,一双俊眼下阴影重重,她知道他这几日都未休息好,王太师虽自顾自走了,但是留下一堆问题还是需要他来处置。

侍女升起炭火,屋中暖和些许。萧凤青终于除下重而冰冷的铠甲,松了一口气,把几乎冻僵的手泡在温水中,看着乌青的手指渐渐变煞白再转通红。他一抬头,对上一旁沉默的聂无双。

她的眉宇间皆是淡淡的忧愁,没有一丝笑容。萧凤青看着她,忽地有些看不分明她,自从她来到这里似乎就这样,不轻易笑也不见她埋怨哭泣,安静而明理地不像他所认识的聂无双。

心中一涩,他从温水中缩回手,慢慢在软巾上擦干净,这才拥住她:“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一句简单的话,在这寒冬静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聂无双埋首在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未消褪的血味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难解的事?要你这几日连日处置?”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王太师手下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将军前来寻事,不过都被打回去了。”萧凤青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聂无双闻言只是沉默。这种冲突只是小问题,她就知道攻下齐国之后,王太师必反,那群虎狼之师既已无退路就会更加疯狂。萧凤青以后要面对的还会有更多的问题,不单单是那淙江以北的萧凤溟……

房中寂静无声,烛光流转,倾泻一室,此时此刻这么静谧,令人不愿就这样打破。

“无双,你觉得我会胜吗?”萧凤青忽地问,声音无风无波,冷静得不似往日狷狂不羁的睿王。

聂无双闭上眼,不愿回答。

“你也觉得我会败吗?”他自问自答,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你的信。”

聂无双微微一怔,当目光落在那信封上的笔迹之时,这才诧异地看着他。

烛火下,萧凤青薄唇边带着一丝浓浓的自嘲:“曾经你说过,我不是当皇帝的料,因为我得不到人心,而他,民心所归,众贤所诚。时至今日,我终于明白你说的是对的。”

聂无双陡然无言,她打开信封,这才终于颓然放下手,涩然道:“大哥……真的向你请辞了?”

“是的,他的几万人马都将归于应国。”萧凤青似笑非笑地拂过那信封上凌厉的笔迹:“他忠于的是萧凤溟。他与本王攻打齐国,可谓是为齐国效力,可是现在齐地已定,他不会再与本王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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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章献给亲爱的“华泉01”谢谢你的问题,我虽然有构思,但是本来想后面写,但是既然有亲提问,就提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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