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聚齐了,支援队负责小据点的安保问题,追击方面有战斗队的负责人来统筹计划,饲养员和他自己这支队伍这时候基本就没什么事儿了,但他们也还不能离开,队里的医护人员还得给小分队里受伤的队员疗伤。

几个领队凑在一起开战前会议,饲养员也参加了,他不太说话,开会的时候多看了战斗队的总负责人几眼,眼神里多少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会后总负责人把他留下了,特意问他想说什么。

饲养员跟对方合作过几次,彼此不陌生,上来就开门见山了:“你不给雪豹安排饲养员吗?”

总负责人整理手里资料,抬眼看了饲养员一眼:“安排过,他不要。”

“他不要就不要了?”饲养员简直满头问号,“出任务这么儿戏的吗?高阶半兽就可以不服从安排——”

总负责人把资料夹在腋下,攥着手腕,一开口给饲养员堵回去了:“你这么操心,直接申请再次负责他不就行了?特事特批,你现在口头申请,我立马就能给你批,手续会基地后补就行,你怎么说?”

饲养员啥都没说,当场噎住,总负责人凉凉地瞅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当天战斗队就开展了搜寻任务,搜寻区域就是据点后面傍着的这座山,山里有林子,兽群最近一次行踪就断在山林里,战斗队的半兽按小队模式出去一拨拨的巡查,雪豹每次随队回来身上都多一点伤。

伤都是小伤,他们天天在林子里巡视穿梭,伤口都是赶路赶出来的。半兽普遍自愈能力强,通常为了提高效率,这种小剐小蹭的都不太在意。

雪豹带伤,别的半兽也带伤,不过别的半兽受伤了回据点,立刻有饲养员围上去处理伤口,可雪豹没有,雪豹脸上划了个小口子,不深,其实睡一觉第二天就能好,但是他回来的时候,整只豹灰头土脸的,脸颊上还带着一道细长的小血痂,下巴还有不精神的青胡茬,看着就特别颓废,很不在状态。

饲养员看他这样心里就烦躁,想眼不见心不烦,拐到病房那边想图个清净,结果一推病房门,又看到校医翘着二郎腿甩着尾巴舒舒服服瘫在椅子上,狼种一个打着绷带的病号,板板正正的坐在床边,正举着小刀削苹果,削完切小块递给校医吃。

关键校医还真就好意思吃,他吃,狼种就看着他吃,还在旁边高兴的偷偷摇尾巴。

饲养员脑仁顿时更疼了,犬科的‘忠诚‘他属实搞不懂,他从病房退出去,顺着长廊往外走,走到拐弯处,一抬眼,就撞见了出任务刚回来的雪豹。

雪豹看着不像出任务的高阶半兽,看着像是在外流浪无家可归的野猫,身上带着伤,毛发乱蓬蓬,见到人不会跑也不会过来表示亲近,就原地站着,视线别别扭扭的落在饲养员裤腿上。

饲养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从他面前走过去,走过去又退回来,忍无可忍的伸胳膊扯了一把他歪掉的武装带,然后动作麻利的给他拆下来,再在腰上系好。

雪豹倔强着不肯看饲养员,饲养员心里也带着一股无名火,系带的时候手重了,勒了下雪豹的腰。雪豹抿着嘴不吭声,饲养员沉着脸给他调整了一下再重新系上。

雪豹耳朵尖儿颤了一下,一直绷着的脸没绷住,扁了下嘴又绷回去,然后小声说:“我不用你管。”

“闭嘴!”饲养员眉头皱得死死的,烦心地重复道:“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