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衡冲动至极,也是为了在漱清面前有所表现,否则这几日奔波下来,那些食客寸功未立,不免也对不起漱清所花的银钱,因此漱清还未表态,其他人却全都吵吵嚷嚷地要和江浪拼命。齐衡虽然长相粗犷,却还不是个莽撞之人,一斧子被江浪闪开,便知道此人有些本事,因此现在只是叫嚷,却不出手。
一旁的杜威年轻气盛,按捺不住,心想:齐衡都动手了,我们若出手慢了,倒显得不如别人,将来在漱清道长以及众人心目中,就显得我彭泽门无人。杜威的父亲已死,彭泽门的声望大不如前,因此他是想借此次追查陈瑕的机会,在武林同道中立一立威风,管他江浪是什么傅毅大人门下,是不是汉人,只求打上一仗,也好扬名立万。因此旁人不出手,可杜威却上前一步,手中鱼叉向江浪小腹一点,喝道:“得罪了!”
他这鱼叉实际上是源自一路捣马突枪的枪法,原本是用于疆场厮杀,老掌门在世之时,因长枪不适宜近战,所以化枪法在一根齐眉的鱼叉之中,讲究的是扎、刺、挞、抨、缠、圈、拦,变幻莫测。
只是他这路枪法,用于疆场征战固然厉害,对付寻常的武夫也尚可,在江浪等人看来便如小儿相戏一般。江浪脚步也不动一下,只把身形微侧,杜威的鱼叉贴着江浪的腋下就扎了过去,却连汗毛也未曾伤到。
杜威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干瘪的老汉身手倒是不凡,当即抖擞精神,把那根鱼叉舞动如风,江浪却只是以双掌抵挡又不还手,那杜威连刺了十几叉,江浪脚步都未曾一动一下。
其他人都是武学行家,其中也不乏高手,早看出其中端倪,杜威绝不是这个江浪的对手,不过十来个回合,江浪未出一掌,可再看杜威,腾挪闪展,上下翻飞,好似一个活猴子一般在江浪的身前身后,身左身右来回奔走,只是没有一叉伤敌,空耗体力而已。
江浪一边打一边笑道:“杜威,你的武功可比你老子厉害,再打下去,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杜威闻听精神大振,把那条鱼叉舞动更欢。可漱清等人却都看出事情有些不对,那江浪只要随手一拨,就能取胜,可他偏偏只是招架并不还手,所为何故?
江浪可不是笨蛋,对方人多势众,高手如云,特别是那个漱清,绝非什么等闲之辈,单打独斗江浪也未必能是人家的对手,如果他们全都一股脑冲上来,江浪就无论如何抵挡不住,反而这个杜威不识好歹,非要做出头鸟,那就与他一直缠斗,坚持半个时辰左右应该不成问题,再等一等陈瑜去而复返,事情多半还要有什么变数。不然的话,胜了一个年纪轻轻又根基不牢的杜威,脸上也没什么光彩。要是因为打伤了他,与这些人结下梁子,反而凶多吉少。
因此江浪不慌不忙,就只与杜威在庙中周旋,铜鼎被漱清砍成两半,这时残余的火光也渐渐熄了。黑暗中打斗本来更加凶险,可江浪却突然欺身迎上,杜威也看不清他是如何过来,顿时大惊,反手一叉,当胸刺去,江浪故意大叫一声,“好厉害!”身形一晃,闪过一边,反而露出身后的龙崖来,偏偏龙崖穿的也是一身黑衣,黑暗之中,杜威来不及收招,反而一叉冲着龙崖的胸口刺了下去。
漱清见状忙喝道:“住手!”话音刚落,但见寒光一闪,杜威的鱼叉已经被他用剑架开,“这个姓江的好不狡猾,他故意引你去刺自己人,这女娲庙里地方狭窄,如果要打不如到外面去,免得伤及无辜!”
杜威怒道:“我本来占尽上风,你们全都散开,待我生擒这个老东西!”
阮翔道:“漱清道长一番好话,你爱听不听,以你的本事就算打到天亮也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要么让开,要么到外面去,免得我等在这里无所事事,还要受你连累!”管家小说 www.guanjiaxiaoshuo.com
江浪闻听心中一动,暗想:“原来这些人也是面和心不和,乌合之众而已!”
他故意大叫一声,叫杜威刺中他的软肋,“哎呦,我中叉了!果然英雄出少年,可比那些成名已久的英雄,光说不练要厉害得多了。”
江浪有七煞印绶护体,虽然中叉也无大碍,杜威自以为得势,更加不肯罢手,“我自己已经够了,怕连累的,你们出去吧,漱清道长,不必担心,此贼我定然拿下!”说着话又是一叉,迎面刺来,江浪故意转到阮翔身前,见鱼叉刺来,猛地一闪身,那鱼叉就直奔阮翔哽嗓咽喉。
阮翔吓了一跳,抽出腰间的柳叶刀向外格挡,同时左手抓住鱼叉的叉杆,飞起一脚把杜威踹倒在地,骂道:“没眼力的东西,要杀我吗?”
杜威赶紧腾地跃起,想不到一招之内就被阮翔打败,顿时哑口无言。
阮翔把刀一横,“叫你看看我怎么和他打的!滚一边去。”说话间先是一刀劈向杜威,杜威大惊,赶紧向后纵身,后面还有几个人看着,他这一跳,旁人怕撞到,便全都向屋外闪去。庙里面黑漆嘛唔,杜威也没看清脚下,一脚踏上门槛,仰面摔倒。
江浪却道:“可惜你这么好的武功,那些武林前辈都瞧你不起!”
阮翔冷笑道:“你这个奸狡之徒,不必挑拨离间,在下长沙郡五方门阮翔,领教阁下的高招!”
说罢双手一合一分,那把柳叶刀居然一分为二,他左右手各持一把,原来此人是以双刀为兵器的。
此人身材不高,却一招将杜威踢出门外,倒叫江浪不敢小觑,笑了笑说道:“早就听说五方门的阮翔掌门两把柳叶刀出神入化,在下甘拜下风,还是不要打了吧。”
“不打?”阮翔冷哼一声,“你现在怕了的话,就说陈瑕究竟在哪里!”
江浪笑道:“我都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你们这些人非要缠着我不放,不知是何道理。”
“不说,就打到他说!”齐衡高声喊道,见阮翔还不出手,便道:“怎么,堂堂五方门的掌门,这就怕了?那怎么对付陈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