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冷笑道:“不必拿大王吓我,我爹他老人家忠心耿耿,最后还不是两手空空?不管陈瑕回来也好,不回也罢,绝不可能活着。你就等着给这个臭小子收尸吧!就算把我独孤部落打得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取他的小命!大王也不能阻止!”
独孤离说完这番话,拂袖而去。到了大寨门前,见门口点着火盆,火焰飞舞,好似胸中怒火难平,一脚踢翻,那火苗烧了寨门旁的栅栏,他理也不理,扬长而去。
慕容倩满面怒容,却拿他毫无办法,只气得两眼含泪,心中便越发思念陈瑕。也不知道他到底把事情办得如何了,眼看着明日便要出征,他却还不回来。
之前慕容倩也曾想过,如果陈瑕不离开大鲜卑山,与喜儿结为夫妇,那她就遂了父亲的意愿,嫁给独孤离了,至少还能保持两家团结。那独孤离对她是好是歹也无所谓,人生匆匆几十年,如白驹过隙,不过弹指一挥间就老了、死了,跟谁不是过一辈子?可今日,独孤离跑到这里耀武扬威,叫慕容倩心生反感,暗下决心:我就算嫁猪嫁狗,也不嫁给他!如果瑕哥哥死了,我干脆就随他去也就是了。免得终日里对着这个无赖一样的人,徒惹烦恼。
早有牡达虎律叫人前来灭火,一边又劝慰道:“殿下……”
慕容倩把手一摆,“我没事!今晚你们严加防范,独孤离如果再敢擅自前来,不用等他进寨,直接射杀了他,死了的话,拿我的头给他抵命!”
江浪忍不住骂道:“不必跟这个畜生动怒,娘的,野驴似的,好大的脾气,陈瑕不死,我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倩怕旁人看出破绽,便说道:“不用多说,我什么都知道,你们俩今晚就到我营寨里住!”回过头又吩咐牡达虎律和博阿图,“今晚所发生的的一切事不许宣扬出去,更不必叫父王知晓。我自有主意!”
慕容倩是怕这两人找慕容广报告的时候,说漏了嘴,那样的话,可就救不了江浪和血奴了。她带着二人进了自己的大帐,里面多少有些脂粉气,血奴觉得很不习惯,便笑道:“还是头一次进女孩家的帐房……浑身脏兮兮的……”
他搓着手,坐也不敢坐,站又站不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江浪是不管那一套,爬到慕容倩毯子上,用力嗅了嗅,“女孩家就是不一样,哪像陈瑕那小子,臭烘烘的。”
慕容倩白了他一眼,“我叫你们来,就不怕你们弄脏我的东西。你们且在这里睡上一晚,千万不要出门也就是了。反正你们用过的东西,我扔掉也就是了。”
血奴道:“殿下如此厚待于我,如果独孤离再敢乱闯,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不要,也必定保你周全。”
慕容倩微微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既然如此,明日午时出征之后,你便去找玛依拉,然后到古琴山月牙峰等我,在那里我早叫人准备了七杆大旗,一千面牛皮大鼓。如果瑕哥哥不回来的话,我便居高临下观察他们阵法的变化,然后想办法破敌。”
江浪皱了下眉头,“原来你早有第二手准备,看来你对你的瑕哥哥,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嘛!这件事居然连我也瞒住,真是想不到……”
江浪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你爹的王位要紧。”
慕容倩叹了口气,“要坐稳王位的方法有很多,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希望鲜卑人自相残杀的。江浪,父王不许我出征,你明日便跟着我一起上月牙峰,随机应变,虽然你的武功马马虎虎,但是比其他人要强一些。”
江浪哈哈大笑,“什么叫马马虎虎啊?没问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是,如果陈瑕死了的话,那独孤离就不会叛变了,那样的话,又当如何?”
慕容倩道:“我也很为难啊,实在不知道屠龙阵应该如何去打。瑕哥哥最可恶了……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现在真的好怕啊……”
慕容倩都怕,更何况江浪,他也知道陈瑕此行凶险,这么久毫无消息,莫非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三个人对面而坐,辗转难眠,可惜陈瑕还是鱼沉雁渺,音讯皆无。第十日拂晓,忽然牡达虎律匆匆前来报讯,在帐外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慕容倩腾地坐起,“莫非陈瑕有消息?”她鞋子也不穿,快步走出大帐,问道:“是不是瑕哥哥回来?独孤父子可曾为难他?”
牡达虎律道:“陈瑕是没回来,不过有个人求见。”
“见我?”慕容倩微微一愣,“什么人?”
牡达虎律道:“他自称是龟兹来的亲善使者,叫什么摩勒……”
慕容倩皱了下眉头,“既然是龟兹的亲善使者,理应由父王接见,为何要来见我?更何况天还没亮……”
牡达虎律回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可他却说已经见过大王了,本想昨晚来找你的,可是独孤离到此,他没这个机会,他说有机密事宜,务必要和殿下你单独商议。属下实在推辞不过……还请殿下定夺。”
慕容倩犹豫了一下,心中暗道:“龟兹与我们部落素无往来,他们的使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又为什么非要见我?”有心不见,可是又觉得盛情难却,毕竟她名义上是鲜卑的公主,也有接待外使之责。虽然龟兹是在敌方阵营,不过两军交兵不斩来使,料想此人是来向我爹打探什么消息,结果没有打听到,便又来打我的主意,既然如此,我且会会他,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慕容倩便道:“既然有机密事宜,那就请他进来叙话。”
不多时牡达虎律带着一个身高体壮的大个子进来,慕容倩便迎上前去,“龟兹使者要见我一个小小的鲜卑公主,不知有何指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