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风频频摆手,“不可,不可,车银花性情刚烈,越是逼她,反而越发适得其反。”

“那你倒出个主意看看!哼,对了,你轻功够高,陈瑕又懂得偷盗之术,只要知道解药的下落,总有办法取得。问题是解药在哪里,你不是也不知道么?”江浪说道。

叶长风与江浪势同水火,“我的确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你要是知道就不用在这里和我废话!”

陈瑕听到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脑子更乱了,“等等,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要偷的东西究竟在哪里,也就是说,只要知道解药的下落,就总有办法能偷出来,对不对?”

那二人异口同声,“那还用说?”说完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又扭过头去,叶长风说道:“要我说能叫车银花乖乖交出解药最好。”

江浪立即反驳,“你这才是废话,她要真的肯交出,我们还在这吵什么,你这个死疯子,就只会说疯话!总要想个计策才行!”

陈瑕猛然间灵机一动:“计策我倒是有一个,只是不明白这条计策到底该怎么使用。”

江浪哈哈大笑,“你那是榆木脑袋,能有什么主意?又不知道怎么使用,这叫什么狗屁计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非也,非也!”陈瑕一本正经,皱着眉头思索良久,才说道:“李云帆师父教过我的,这一招叫做投石问路。我小时候就想,是不是把石头扔进墙里,然后问他们有没有路可走。现在想来这条计策用来偷解药,真是最好不过。但是它该怎么使用呢?”

叶长风恍然大悟,“李云帆不愧是偷盗的行家,瑕儿,你说的不错,我们不知道解药的下落,莫不如就来个投石问路。瑕儿,单单投石问路,找不到解药,师伯再送你一计,叫打草惊蛇!”叶长风把自己的想法如此这般讲了一遍,陈瑕听完大喜,“有师伯助我,解药必定到手。”

当晚,江浪青布蒙面,闯入车银花的庄院,在后院放了一把火。然后大声叫嚷:“汉人把东西偷走啦!”

庄内不下三百名守卫,全都去追江浪,车银花最担心的自然就是解药的安危,立即带人起身查看,过了后花园的小桥,里面几间破旧厢房,她进了房门,又打开墙角的一个一人多高的大铁柜,钻进去之后,许久才又出来,叶长风仰仗着轻功卓绝,尾随而至,透过窗棂看得真真切切。心中大喜,这个车银花定然把解药藏在此处。

车银花出了房门,对手下的几个侍卫说道:“这里的东西非同小可,千万不能叫贼人盗去,你们几个好生看管,如果丢了,当心你们的脑袋。”那几个侍卫点头称是,车银花又特地加了几把大锁,连厢房带铁柜全都给锁住,又四下看了看这才回去。

叶长风等他走远,便悄悄跃出院子,把当时的情况简单一讲,“开锁我就不在行了,那门口的几个守卫,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发掉。”187小说 www.187xs.com

陈瑕点了点头,“董土楠部落对大汉已经积怨颇多,最好不要再伤人命。”

叶长风满口答应,二人重新又折返回后院,叶长风故意显露身形,叫守卫发现,一行人便追着他跑了,如此一来陈瑕如入无人之境,到了厢房的门前,掏出一根银针在锁眼里捅了两下,门锁随即打开。

陈瑕大喜:“李云帆师父的手段真是管用。”进到屋内,叶长风已经绕着墙外转够了一圈又回来了,悄悄把门重新锁上,听到墙外脚步声响,足尖点地飞身上房,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那几个守卫见锁头没事,也不往心里去。

陈瑕趁此机会,溜到铁柜前,依旧是用银针在锁眼里,捅了几下,那锁头便开了,他心中暗道:这解药得手未免也太容易些了……

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铁柜的门一开,他一弯腰便钻了进去。里面挂着许多兽皮袄,想是过冬时才拿出来穿的,平时就储藏在这个柜子里。柜子里漆黑一片,陈瑕一点一点摸过去,什么发现也没有,撩开了几件皮衣,一只手无意中搭在了柜门的侧板上,上面似乎有个拉环,他随手一拉,那侧板便翻转过去,现出后面的一个暗门。

陈瑕暗暗吃惊,“原来此处有间密室。”他轻轻把暗门推开,顺着狭窄的密道一路向下走去,心中暗想:“巫仙冢的密室也在地下,看来那些贵族都喜欢玩捉迷藏,把东西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阿布提也喜欢挖地道,巫仙也挖地道,想不到连车银花也要挖一个地道。”

不多时摸到了密道的尽头,前面仍然是一扇铁门,陈瑕把铁门推开,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地上全都是水,密室的右上方是几个扇巴掌的小窗,月光从窗子里透了过来,耳边想着哗啦啦的流水之声,陈瑕觉得奇怪,攀上小窗向外一看,原来这间密室已经延伸到了庄院以外,此地正是在石桥之下,护庄的小河从窗边经过,那窗口高于河水也不过三寸,月亮倒映水面上,波光粼粼,又反射在密室的屋顶。可整个密室除了随处可见的青苔,里面空无一物,那解药莫非是埋在墙里的?

陈瑕正在纳闷,忽然就听铁门一响,回头再看,门已经关死,跟着一排排的长矛从地下刺出,陈瑕大惊,赶忙连连倒退,一直被这些长矛逼着后背都贴到墙上,才算躲过一劫。那些长矛跟着又全都收回去,陈瑕再不敢乱动,这才知道屋子里布满了机关。惊魂未定之际,忽听墙的另一侧车银花的声音传来,“董烈虎!你深更半夜到水牢里来做什么?”

陈瑕又是一惊,“这是水牢?”

车银花哈哈大笑,“你要是董烈虎,又怎么会不知道此地是我宫内的水牢呢?你到底是谁,到我庄内意欲何为!”

陈瑕心知不妙,情势危难,他的脑子又转不过弯,依旧咬紧牙关说道:“我就是你的侄儿,董烈虎啊!姑母你看我的样子!”

车银花笑道:“你的样子没有问题,但是你的行为举止大有问题!不肯从实招来,那也别怪你姑母无情!”

话音刚落,猛然听得窗外水声暴起,原来那绕庄的水流居然另有源头,此时上游开闸放水,河水暴涨,涌入小窗,顷刻间就没了陈瑕的小腿,车银花笑道:“你不说的话,就等着淹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