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见对方言语不善,又暗藏兵器,心中一动:早年几位师父就曾告诉我,江湖险恶,不得不防,这些个人青天白日的拦在路中央,莫非是强盗?

平日里师父的教诲,几乎就不放在心上,对待墨喜儿如此,对待慕容倩也是如此,可今天却偏偏就做了回“明白人”。大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几个毛贼想要打劫?”

一众人哈哈大笑,卫福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陈瑕道:“明明是你要打劫我们的水车,反倒恶人先告状,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陈瑕一听恶人两个字,顿时来了精神,“说对了,不知道几位可曾听过大漠五鬼?”

卫福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呵呵,大漠五鬼销声匿迹快十年了吧,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陈瑕朗声道:“记清楚了,大漠第六鬼——陈瑕!”

卫福对身边一个七尺壮汉说道:“严兄,那他就是个恶人了?”

那人面带冷笑,“既然是恶人,就不必手下留情!”

“说的没错!”陈瑕道:“我只是要水而已,谁要和你动武不成?”

姓严的哈哈大笑,“不动武,就没有水。在下严授,领教阁下的高招!”严授也不管陈瑕是否应允,一个“饿虎擒羊”扑了上来,陈瑕所会的就只有一招“蔽日踏风”,其他的招数不到危机关头全都使不出来,这个时候背着慕容倩,便考虑是把慕容倩丢掉,出手制敌,还是调头逃走。

一动脑子,所有的武功便全都忘得精光,见对方虎爪凶悍,只能倒退一步,险险避过,哪知这个严授并不是普通的毛贼,身负五禽戏的绝技,一招虎爪不中,反手便是连击三拳,迅捷无伦,陈瑕也未想到向旁纵去避让,只是惊得连连倒退,眼看对方的虎爪越来越近,他又怕伤到身后的慕容倩,不敢转身,三招才过,险象环生。

再往后退,就撞进江浪的怀里,“你还不帮忙?”

江浪微微一笑,“你自己惹的祸,我帮什么忙!”说完在陈瑕腰间一推,直接将他的胸口递给对方,严授也不客气,既然来了,便顺手接住,五指一扣揪住陈瑕的衣领,借着陈瑕向前之力,微一侧身,将他过肩背摔了过去。

陈瑕哎呀一声惊呼,这要落地的话,可就要压在小倩身上,半空中双腿螺旋似地一绞,平转了一个大圈,自己以脸触地,却把慕容倩挡在身后,这一下摔得不轻,登时眼冒金星,鼻孔窜血。

众人见他似乎武艺低微,均忍不住哈哈大笑。陈瑕按着额头,刚要站起,严授冲上前一脚踢在陈瑕的太阳穴上。陈瑕单膝跪地,依旧不肯摔倒,那边卫福觉得此人可欺,也提着一条马鞭上前,二话不说劈头便打,只听啪的一声,一道鞭痕,从额角直打到下巴,“臭小子不自量力。”笔趣阁书吧 www.shuoba.net

陈瑕摇摇晃晃,依旧不出手还击,江浪记恨当天拜师之辱,本来就想看陈瑕出丑,因此一直都是作壁上观,但此时他发现,不是陈瑕不能出手,而是因为他背着已然昏迷的慕容倩,担心自己一旦松手,慕容倩便要摔倒,只是那些汉人却瞧不出这一点,因此以为陈瑕软弱,步步紧逼。

眼看着又一鞭子从背后打倒,陈瑕把头一仰,奋力站起,这一鞭抽到肩头,连袖子都给打烂了,慕容倩安然无恙,陈瑕已经连受两鞭,第三鞭随后打到,陈瑕纵身跃起,那边严授一爪攻来,直取陈瑕小腹,忽然眼前一花,那个衣衫褴褛的怪客犹如从天而降,横在严授与陈瑕之间,正是混世鲲鹏江浪,陈瑕为护小倩,连连遇险,江浪佩服他的义气,因此才出手相助,只见他右臂一张,大鹏鹦鹉猛然飞出,在严授的手心啄了一口,登时就是一个窟窿。

还没等严授反应过来,江浪高踢一脚,蹬向严授胸口,严授顾不得掌心疼痛,双臂交叉于胸前,勉强挡住这招,只是江浪虽然瘦弱,力道不小,严授双腿撑地,这才未被踢倒,却也踉踉跄跄倒退了两步,心下暗惊,这个人倒是有两下子。

陈瑕得了空闲,这才开口说道:“你终于出手了。”

江浪冷笑道:“你背着个大活人,腾不出手来,不如把小倩放下,看看哪个敢惹你?”

陈瑕道:“不是我不还手啊,我是怕我一出手,就把他们打死了。”

“好大的口气!”严授怒道:“真当我们没人了吗?”

江浪笑道:“看到没有,你不还手,人家只当你软弱可欺,既然是恶人,就打死他们几个又能如何?不必顾虑许多,小倩交给我。”他也不管陈瑕是否答应,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陈瑕身后,架起慕容倩的胳膊扛在自己的肩上,“以你的真实本领,十个严授也不是对手,纵然捆住双手,他都打不过你!”

“大言不惭!”严授暗道:这个老的厉害,暂且不与他斗,先把这小的制服,若是再输给那老的,也不算太丢脸。

想到此处,再不犹豫,后撤一步,跟着又是一招“饿虎擒羊”向陈瑕扑来。

有了江浪的几句话,陈瑕也仿佛开窍了,小倩也不在身上了,他更无所顾忌,大叫一声:“是你们逼我的!”

说罢足尖点地,飞身而起,只这一跃,便有三丈多高,严授正在扑上,猛然间眼前之人拔地而起,因为动作太快,就好似凭空消失不见,正在纳闷,忽听身后陈瑕高喊,“在这呢!”

才一回头,便觉得劲风扑面,对方拳头距离他的鼻尖只有寸许,严授大骇,使了半个铁板桥,才算躲过,晴空之下,只见一个个黑乎乎的拳影遮蔽阳光从眼前掠过,那股劲风不止,扫得他的胡子都好似野草一样乱颤。

还没等反应过来,忽觉小腿迎面骨,一阵剧痛,确是陈瑕足下一脚踢中。严授大叫一声,半个铁板桥,变成了整个的铁板桥,双手双脚倒着撑地,把腰腹部隆起老高,好似只螃蟹一样,连连倒退了七八步远,这才跌坐在地,撸起裤管一看,小腿上一片淤青,已经再不能动。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众将官,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