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却挣扎着把江浪挡在身后,道:“不行,他是我徒弟,你不能杀他。”

少女眉头微蹙,“你这人,他刚才拿你做挡箭牌,你现在反而替他求情!”

“可他救我一命,你若不打他,他也不会用我来挡飞镖,所以错的是你,不是他!”

少女冷哼一声,起脚将陈瑕踢倒,“这么说我救你还救错了?你知不知道那些白狮是我放出来的,若是没有我,你早就被狮子吃了,不领我的情,反而说我的不是,简直岂有此理!”

陈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少女放出狮子,救了自己一命,“本来我是应该谢谢你,可是要救我也有很多方法,你放出白狮,反而多伤人命,叫乌珠部落更加痛恨我,难道你没有做错吗?”

少女大怒,“简直冥顽不灵!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信不信我一刀先杀了你!”她把弯刀架在陈瑕的脖子上,看样子随时准备动手。

陈瑕却笑道:“错了就是错了,就算你杀了我,我心中也不服气,聂无欢纵然想要我的命,可乌珠部落的村民总是无辜,你怎么能以暴制暴,将人命视如草芥?难怪聂无欢说你是妖女!”

陈瑕内力过人,昏迷也只是一瞬之间,虽然那时他已逃走,可聂无欢骂少女的话,他可全都听在耳内,记在心中。少女闻听越发恼怒,用刀背在陈瑕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又知道他们对我做过什么?不知道真相就不要胡言乱语,我视人命为草芥,他们也视我为眼中钉,我不杀他们,他们迟早也要和我做对。你快点向我赔礼认错,我就饶你狗命。”

陈瑕却十分倔强,“你越想杀我,就越证明你心虚,你就是害了人了,说破了天,也是你的不对,我不会求饶的。”

少女眼中凶光一闪即灭,“好,好,你有骨气,我舍不得杀你,但是早晚要叫你向我求饶认错,你好自为之!”

说罢又踢了陈瑕一脚,转身就走。陈瑕却喊道:“刀是我的,小妖女,你是不是看我受伤,想趁人之危抢夺我的财物?”

江浪拉了下陈瑕的衣角,“你疯了,这姑娘武功不在你之下,你我都有伤在身,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一把破刀有什么稀罕?”

“那是我的东西,凭什么不能要!”陈瑕却道。

青衫少女看看了弯刀,忽然又折返回来,唰唰唰三刀下去,将陈瑕的上衣给剥了,然后得意地仰头一笑,“我就是要趁人之危,你能把我如何?气死你!”

低头一看,陈瑕的裤腰上系着一个翠绿的小葫芦,顺手扯了下来,陈瑕大惊:“你不能拿走。”

少女见那葫芦十分精致,上面又有许多不认识的文字,看起来似乎是咒语一类的东西,可惜少女不认得,听陈瑕这么一说,便笑道:“你越不叫我拿,我就偏偏要拿,你武功不怎样,还要钱不要命,这东西是你偷来的吧?”

陈瑕此时有些着慌,“胡说,这是我们家传的。”电子书屋 www.dianzishuwuxs.com

少女沉吟了一下,“那就是很重要了?”

江浪道:“一个破葫芦有什么重要不重要,西域的街市随处都有的卖。”

青衫少女笑道:“你倒是老奸巨猾,我不管它是否贵重,只要这臭小子觉得重要的东西,我就都要拿走。”说着在陈瑕的脸上,拍了两下,“你精绝的那个朋友重不重要?”

陈瑕把脸扭到一旁,“人又不是东西,当然更重要。”

青衫少女又问道:“那我呢?重要吗?”

陈瑕一愣,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人家欺负他,他可不会轻易服输,冷哼道:“一文不值!”

青衫少女冷笑了一声,“好,我就要看看,我到底是怎样一文不值的。你会后悔这么说!”说完将九转葫芦揣进怀里,挎着弯刀,扬长而去,。

“回来!你不能拿走!”陈瑕挣扎着站起,可今天与花豹一番搏斗受伤极重,才迈开步子,便又摔倒,果然就如那少女所说,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江浪知道以陈瑕目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只好劝道:“别追了,她不杀你已经算是天大的造化,我看这个女的不简单,你今天得罪了她,日后恐怕真的要倒大霉。”

陈瑕忿忿说道:“为什么女人都那么喜欢抢别人东西,墨喜儿抢了我的白马和宝剑,这个姑娘又抢了我的弯刀和葫芦,从下天山以来,所有的东西都没了,我怎么去找我娘,怎么去找我兄长?就算到了慕容部落,没有弯刀做证明,慕容广也不会收留于我……”

江浪笑道:“所以俗语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尤可,最毒妇人心。她们总是夺走你心爱之物,叫你每日每夜难过伤心,却拿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江浪一声长叹,不由得又想起戚沧海来,她虽然没有从江浪这里夺走什么实物,可是在江浪看来,她夺走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一样叫人难过伤心。

陈瑕心情沮丧,也没有仔细体会江浪的话,“等我伤好,必须把葫芦拿回来,那姑娘害我不浅,乖徒儿,你认得她吗?为什么说她不简单?”

江浪把脸一沉,“你又叫我乖徒儿!我好心救你,可不是来受你羞辱的。”

陈瑕摸了摸头,“叫习惯了,一时又改不过来,再说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乖徒儿。”

江浪虎着脸道:“我在那绝地山谷一困二十几年,怎么可能认得新出世的晚辈?不过那女子性情高傲,衣着华丽,光她身上的那条脚链,就是纯金打造,所以她定然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而且她武功不俗,也一定有名师指点,我奉劝你一句,像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不然就要惹祸上身,她临走留下话来,说要你后悔,我看此言不虚,你最好小心一点。”

陈瑕皱了下眉头,“可我究竟哪里得罪了她,她把我从树上推了下来,又抢走我的东西……简直不可理喻,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江浪微微一笑,“那你不要问我,既然她生你的气,就该问问你自己才对。不过有时候,一个人看另一个人讨厌,就是想要对付你,却不需要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