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扑腾上岸, 奚远惊魂未定地察看四周,发现原本落海里的两人应该是打完了架,此刻海面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计数器上显示场上还有四个人, 两位在装什么,不如直接点,把你们暗地里藏着的队友一起叫出来, 反正也就剩我们几个了, 大家最后分出胜负不好吗。”

“殷泉,在装的是你吧,在场三个人, 还多的那个人你怎么不说是你们军校的。”谢禧这次作为莫德存活到最后的幸运儿, 他也没想到自己运气会那么好能留到现在。

拿前三他想过, 但这会儿场上还剩下的是辛克莱的陈枯还有殷泉, 两个人都是天赐, 如果最后那个还没出来的人也是他们军校之中的, 那他就稳了。

第一第二他没想过去争, 这次莫德军校获得的积分已经挺令人满意的了,怕就怕剩下那个不是场上三所军校的。

在模拟赛场,因为海岸边设立的空点最多且开局最难降落,所以会是最后大家默认的终点。

赛场中每个地形隔一段时间就会显示一次剩余人数, 其余沙地等地形已经没了人, 就剩下这里,明面上三个人,实则还躲着第四个。

但对此, 陈枯一如既往不爱说话, 只是手中长剑横起,看来是并不打算争辩想要直接开打。

殷泉后退一步, 他对于这次斯里兰的名次尤为看重,必须先确保剩下没出来的那个人不足以造成其它威胁才肯应战,否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

谢禧也不愿应战。

论战力他肯定打不过眼前两个大佬,可是看到陈枯这么无所谓并且不打算讲和的样子,又会不会剩下那个没出来的就是他们的人?他和殷泉对视了一眼,后者似乎也想到了,也是只这一眼,两方军校决定暂时先放下之前的恩怨,共同联手对付辛克莱。

莫德想摆脱倒数第一,斯里兰想重新回到原来的排名,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加上陈枯又是从来不喜欢和别人联手的人,于是最后种种思绪掠过,三个人各怀心思,下一秒三架机甲缠斗到一起。

而另一边场外,松征看着已经出来的奚连云,他满脸悲痛地上前:“我靠,连云你也被淘汰了!?那我们这场么了?”

“哈哈,我们倒数第一你们倒数第二,这不挺好的,我看你刚刚不还挺兴奋,这会儿倒是继续笑啊。”一旁的孔若南幸灾乐祸,毫不掩饰的嘲讽,就是为了报刚刚松征暗地里笑话查罗尔的仇。

“去去去一边儿去,不想理你,心眼怎么这么小。”松征把人赶开,又看到和奚连云一起下场的是谢水苏,他一惊,“你打过谢水苏了?”

奚连云摇头:“最多算平手,当时我们后半场打到海里去了,他应该是不适应那种环境下战斗,被我趁机抓到了破绽,最后的时候带着他一起淘汰了。”

可即便这样也已经很厉害了,奚连云不是天赐,天赋没有谢水苏高,但却依旧打出了这个战果,不愧是他们蓝穹的扛把子。

松征这会儿已经不可惜了,满满都是对自家队长的骄傲。

“连云的未来不可估量,这几场比赛下来,他的发挥可以说挺让人意想不到的。”

台下观众席蓝穹的位置上,之前一直负责教奚连云的导师同样也对他赞不绝口。

先是热力赛场靠一己之力硬拖住了殷泉和夏筝,虽然不是天赐但可力战天赐,如今淘汰前还把谢水苏一起带了出去。

廖尺跟着点头。

对比起其他人,奚连云该付出的努力一点没少,这次比赛身为队长也沉着冷静,遇事顾全大局,不骄不躁,可以说是他这几年各方面都很满意的一个学生了。

“那我们人都齐了,就出去吧,刚好还能见证这场比赛最后冠军的诞生。”松征招呼着,他从开局等到现在,也不知道赛场具体情况,憋到现在可憋死他了。

高灿他们回应着,一行人准备离场,然而奚连云站在那里,眉头微皱:“远远呢,怎么不见她,受伤了吗?”

“……”

空气安静了一瞬,这个时候才猛然发现有哪里不对的松征瞪大眼:“卧槽?”

赛场内,海岸底下,终于游到了岸边的奚远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可还是要先找到隐蔽的地方确保自己不被堡垒中射出的流弹打中。她躬着身慢慢挪着,同时,听着耳边传来金属间巨大的碰撞声,那声音就在她的头顶上。

奚远想他们打得可真激烈啊,看来比赛快要结束了,自己暂且先苟一苟,待会儿再出去捡个漏。

她紧贴着暗壁,尽量放轻呼吸。

子弹穿破空气,飞沙时不时溅到她身边,因为她躲藏的位置处于海岸那整条线之下,且刚好在谢禧他们战斗的下方,尽管被糊得满身灰尘,但却是安全的。

“嘭!”

“铛!”

上面,三架机甲打得正激烈,透过海面时不时倒映出的虚影,奚远大概猜出了在打着的是哪三个,她默默在心里计划着。

而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播报声的响起,莫德最后一位队员谢禧被淘汰出局,但是战斗声依旧在继续。

下面躲着的人攥了攥手。

陈枯和殷泉,两个天赐,但是根据前面几场比赛大概可以知道前者实力肯定更胜一筹。

而现在三校争霸先被淘汰出去的是谢禧,已知后者是不可能做到一个人抗住两个天赐攻击的,陈枯又自己有实力,所以她猜刚刚谢禧应该是和殷泉联手了。

现在莫德被淘汰,场上就剩下陈枯和殷泉。

两个人她都打不过,要是耍阴招,对付殷泉她倒没什么压力,但对上陈枯,辛克莱那几个都是为人极为正直的,她那样做会不会伤害到人家幼小的心灵。

奚远摸了摸下巴。

虽说联赛名次固然重要,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也是开幕式那天主持人说的,但她都惹了那么多人了,破罐子破摔再惹一个应该问题也不大吧?

上面的两人还没分出胜负,已经说服自己待会儿要做什么的某人安静等待着,等着最后捡漏。

奚远都已经计划好了,待会儿一旦播报响起,她就从哪个方向跳出去,再用什么样的招式打剩下的那个人一个措手不及,最好能在几招内就解决问题,不然她怕拖得久一点她打不过人家。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枉她前不久差点淹死在海里,她觉得这都是她应得的。

而且联赛看得不就是学生各方面的表现,可没说她这样是不行的。

场外,廖尺他们也猜到了奚远的打算,高渊道:“能在水下憋将近四十分钟的,我收回我之前的言论,她这场拿第一我完全没任何意见,就凭她潜水的技能我觉得她就该!”

云竞思抬了抬眼皮,只有她看出来最后奚远那几分钟是真的差点淹死,意味不明道:“毕竟是拿命换来的。”

“斯里兰军校一名队员淘汰,斯里兰军校……”

随着众人针对此时的情况做出不同点评,赛场内,等待许久的播报声终于响起,奚远下一秒直接进入机甲翻身朝着刚才动静停止的地方冲去。

长刀抬起,她目标明确,直接向着陈枯攻去,然而还没等她到对方眼前,场外突然好几个导师下场,‘咣’的一下,奚远看着面前拦着她的人,她下意识道:“我错了,我不该搞偷袭的。”

导师们:“……”

场外众人:“……”

看着那一点都没打算收起来的刀口,明显的说归说,廖尺算是看出来奚远这说瞎话的本事有多强了。

“辛克莱军校一名队员淘汰,辛克莱军校一名队员淘汰……”

而紧接着的播报声响起,奚远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她立马将视线投向对面正在看她的陈枯和殷泉两人。

两个人一起被淘汰?她捡大漏了!

等待区,还不知道赛场上发生了什么的奚连云他们还在到处找奚远的身影,确定她还没有被淘汰时,松征一拍旁边人的肩膀:“我刚刚光顾着去数别的队伍的下场人数了,我就说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来是我奚远妹妹不在!”

“你少来!这场比赛都要结束了你才发现,你也配叫一声奚远妹妹?”高灿毫不给面子地揭穿他。

而赵一黎也觉得他们这次比赛真是比昏头了,因为一开始奚远降落失误,先入为主的思想让她还是以为对方一来就被淘汰了,以至于后面下意识就去看其他的队员,完全忘了奚远还在赛场里为了蓝穹而战斗着。

后面突然一阵嘈杂,奚连云他们闻声看去,发现是比赛已经结束,剩余赛场上的队员出来了,他们赶紧跑过去迎接。

“表哥!呜呜呜,我这次差点就被淹死了!”

奚远一出来就看到奚连云的身影,一个飞扑到后者怀里,“呜呜呜,你不知道我有多惨,就海域那里,我躲在水里躲得好好的,不知道哪两个傻子跑水里打架把我求救器卷走了,呜呜呜,廖导师他们看到我打手势了还不找人来救我,我差点就淹死在那里了!”

奚连云看到自家妹妹还活蹦乱跳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在触及到奚远肩膀上的伤时,他又立马紧张地去察看,听到对方说最后有人在海里打架,他一愣。

“待会儿我就去看回放,看看最后在水里乱搅和的是谁,还有廖导师!我要跟高叔告状!他见死不救,涉嫌谋害!”

奚连云没吭声,倒是后面的松征凑过来跟着义愤填膺道:“什么!?廖导师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

“就是!我等下肯定不理他!”

几个人在那边指指点点,而和奚远同时出来的殷泉那里,夏筝看了眼蓝穹那儿一众人热闹的景象,问:“你最后和她打了吗?”

殷泉摇头:“跟陈枯同时被淘汰,她最后出来的。”

“又让她捡漏了,就不能光明正大打一场吗。”夏筝嘀咕了一声。

青年没有回答,只是又看了眼奚远那边,转过身和斯里兰剩下的队员离开。

“卧槽第一!卧槽!奚远妹妹,我宣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松征新认的大哥,不,大姐了!我以后跟着你混,我靠,什么时候我也能靠着自己独特的技能替队伍拿个第一啊,你这都第几次了!”松征一脸稀罕地抓着奚远的手不放,然后被奚连云提着领子丢到一边,他还继续笑呵呵地凑上来。

赵一黎也是满脸的激动。

一众人就这么围着奚远走出赛场,廖尺和众导师已经在那里迎等候多时了。

前者正要说什么,哪知谁知走在最前头的人刚刚还笑着的脸在看到他后立马就拉了下来,廖尺挑眉,走上前:“怎么,我又没做什么,突然对我甩脸子干嘛。”

奚远抱着手,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廖尺还是第一次看她这副样子。平常不是装萌就是装傻,要么拽得二五八万要么怂得头都不敢抬,现在怎么嘴角一耷拉,他没忍住笑出声。

奚远:“???”

“你还好意思笑!?看着我都快淹死了还不叫救援,你太狠心了,回去我就让高叔揍你!”

廖尺高她一辈,奚远自认自己是个好学生,欺师灭祖的事情做不来,所以她一定要在高百川面前好好告他一状!

而前者本来还觉得她这么一副幼稚的样子实在好笑,听到她后面说的,面色渐渐严肃,等到奚远后续又骂骂咧咧说完前因后果后,他才猛然惊觉:“当时你朝着摄像头比姿势,我以为你在跟我打招呼。”

前面几次奚远潜在水底的时间都在二十多分钟,到最后那次确实有点太长了,他也怀疑了一下,可听到主持人那么一说,他也就下意识也以为奚远还有别的计划。

这丫头之前就总是在时不时的隐瞒实力,他到现在都还没摸透她具体的情况,加上前面几场她哪次不是表现得那么嚣张的,耍得那些人团团转,所以当他相信奚远是有那个能力的时候,也就下意识将她剩下的行为动作都理解为是在跟镜头外面的他故意挑衅了。

噗!

奚远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万万没想到对方是这么一个脑回路,她悲痛道:“我是不是现在给你表演一个上吊你还以为我在**秋千啊!”

廖尺:“……”

他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不管奚远前面在他们面前再怎么藏,再怎么隐瞒,她始终都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一个十六岁,甚至没接受过正统训练的临时单兵,他对对方的期许和要求却相比起奚连云他们都要过分高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廖尺眸光一凝,看向奚远,郑重道:“对不起,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全体随行导师的错,后续我们会更加注意,保证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还在那里指指点点的奚远愣住,没想到廖尺突然严肃起来。

她也就是这么一说,没真的怪他们,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不会放在心上,而现在还在说完全是因为她嘴欠。

这一点之前廖尺和高百川就都知道的。

不过看他那么认真,奚远当然也要抓住机会,她举起手:“那我这两天想出去玩。”

“可以。”廖尺爽快地答应了。

奚远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而随着模拟赛场的正式结束,各军校队员们要准备前往下一个星域比赛。

当天晚上,还在反思白天事情的廖尺听到敲门声,他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他下意识就是一个后退。

云竞思瞥他一眼,径直走到里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跟你通知一件事。”

“……你说。”

“你们学校的奚远同学,她很有做指挥使的天赋,我是来告诉你,我要收她为徒。以她现在的天赋和实力,只要悉心教导,我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成为帝国顶尖的指挥使。”

“……”

这话廖尺上一次听到还是高百川说奚远可以成为下一个帝国第一狙击手。

这家伙是捅了这些人的窝了吗,一个个都上赶着来收徒,偏偏眼前这个他还不敢直接拒绝。

“这个啊,你也知道她已经是老高的徒弟了,虽说单兵和指挥是不冲突,但抢徒弟这事到底不厚道,老高那里……”

“高百川那里你让他自己和我来说,既然想躲着我,那他最好躲一辈子。”

“……”

廖尺哪敢说话啊,这两个人他谁都惹不起,还是把这烂摊子丢给高百川他们师徒吧,这事他可不掺和。

然后又听云竞思道:“这丫头已经可以做到精神力实质化,虽然比赛这次是在快淹死时她的求生欲促使的,但这已经足够证明她未来会达到的高度,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廖尺顿住了,随即瞳孔地震。

精神力实质化!?

他怎么不知道奚远还有这个本事!

廖尺是重型机甲单兵,但以往与指挥共同作战,有些专业名次他当然知道。

让他震惊的是帝国十几支军队,里面的总指挥使才几个能做到精神力实质化的,奚远这才几岁??

人比人气死人,这哪里是天赋,简直逆天了好吗!

“我这次来找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帝国十五支军队的指挥使,我如果要称第一应该没人反对吧。你们都是她的导师,对于她来说什么是最好的你们应该知道。当然,她本人的意见也很重要,但是看前面几场她的表现,我觉得她应该很开心去学新的东西。”

那是个在不断努力让自己变强大的丫头,云竞思相信她不会拒绝。

“至于高百川,他如果不同意,你让他尽管来找我。”

把祖宗亲自送出门,廖尺不带一点犹豫的,把刚刚云竞思说的一字不漏地转达给了身在阿曼星的高百川。

【……】

后者回了他一串省略号,廖尺想了想,回道:【她说的不无道理,就是到时候她如果也教奚远,你们两个估计时不时就要撞上】

【……】

【你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问题耽误人孩子的大好前程】

【……】

【你烦不烦,滚】

廖尺关掉消息框,开始思索明天怎么把这件事跟奚远说。

次日,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又要多一位新老师的奚远还躺在**跟宁小果一起玩游戏。

昨天廖尺答应她可以让她出去随便玩的,她等着今天奚连云他们训练完一起出去。

别怪她偷懒,昨天差点噶在赛场里,她今天人都有点恍惚,实在提不起力气继续去挨揍。

她翻了个身,光屏里的人物同时放出大招,卡了她们两次的关卡通关了。

而另一边,云中赌场。

“牧少爷,你不是一直想来点刺激的吗,云中赌场,我们星球最大的赌场,待会儿保管您玩得尽兴!”

一行九个人中,为首的那个带着狼面具的男人身边,一个随从样的人点头哈腰地介绍道。

“云中?本少爷之前去过,也不就是那个样,没几个人赢得过本少爷,哪次去了不是赚得盆满钵满才离开的。”

“诶牧少爷,这个赌场可跟您之前去过的那些都不一样,那些都是云中的分赌场,这里,才是真正所有赌神们汇聚的宝地!您放心,我们一起进去,待会儿您一定满意!”

被称作牧少爷的人面具下的眉头微挑,跟着他换了筹码进入赌场。

他们九个人之中,除了最开始那个随从样的人,其他的应该都是随行保镖,周身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而走进了云中,这里的环境和氛围确实和牧知节前面几次去过的赌场不一样。

很快,他就上了最大的赌桌。

过了不知道多久,训练场里,已经从**起来吃完饭的奚远打算出去走走消消食,却突然看到光脑上,云中的那个什幕匿名群里,有管事私信她有没有空,赌场有人来砸场子了需要她出手帮忙压一下。

奚远本来不想去的,但想着万一这次自己过去干了活,刚好碰上萧泉找她,她是不是可以问对方要点那什么白七茶回来。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么想着,她当即编了个理由发给奚连云,就兴冲冲地跑出门去了。

到达了赌场,在后面换好了衣服戴上面具,奚远和应侍们一起到那个砸场子的人桌前。

牧知节看着眼前肩上又换了标志的一个新人,他冷笑一声,将手边的筹码全都推出去:“这是最后一次,你们赌场的人再输,下次可就别在外面吹你们有多厉害了。”

奚远往前走一步,废话不多说,直接开始。

三个小时后,戴着狼面具的男人光着膀子坐在赌场门口,他全身上下就剩一条裤衩,唯一一件背上披着的还是身边保镖专门脱下来给他保留最后一丝颜面的。

“有趣。”

巷子的寒风吹来,男人被冻的一个哆嗦,他将外套拢了拢,还在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少爷,已经叫人送一套新衣服过来了,我们先去旁边的店里坐一下吧。”保镖担心他身体,说道。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牧知节却是没有动,反而看向那个随从,就是一开始介绍他过来的那人。

那人小心翼翼地问:“谁?”

“把我赢得只剩一条裤衩的人。”

“……她是云中的什幕,真名不知道,但在赌场大家称呼那些人,都是喊他们胸前标牌上的名字,刚刚我看那个人的名字好像叫,叫‘苦茶都输光’。”

保镖们:“……”

空气沉默一瞬,他们纷纷将视线投向坐在那里的男人。

“苦茶都输光,原来从一开始,对方的名字就已经在提醒我了吗,原来如此,她竟然如此的善良!”

“……”

随从牵强的笑了一下,虽然但是,这位少爷的脑子是不是被冻傻了?

他思索间,原本坐那里的牧知节‘蹭’一下站起身。

“茶茶,她是第一个可以让我输的如此狼狈的人!”

从小到大,习惯了被周围的人奉承,也习惯了去赌场大笔赢钱,他还从来没遇到过可以让他连输三把的人,更没想过被逼到如今连衣服都一起被输掉的境地。

他向来尊重强者,尤其是赌这方面。

于是几个呼吸间,心中一个决定产生。

他要拜茶茶为师!他要成为像她那样叱咤赌场的人!

‘唰!’

披着那件外套,牧知节重新走进赌场,一进去就开始寻找那位什幕的身影,然而半天没找到人,他便抓住一旁的应侍问:“你们赌场刚刚那位苦茶,她是什么人?”

“抱歉这位先生,我们赌场的什幕身份都是私密的,恕我无法告知。您如果没有别的什么需求,还祝您玩得愉快。”

“不,不告诉我她的身份也可以,那你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再见到她。”

“抱歉先生,这个我也不知道,您如果没有别的什么需求……”

“你这个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的需求不就是……”

看到这边似乎有要吵起来的趋势,原先看了一通牧知节裤衩差点被赢走热闹的几个好心赌友赶忙上前。

“兄弟别急啊,知道你现在心烦,但你可别在这里闹事,后果很严重的,你在打听刚刚那个赢你的什幕的消息是不是,想报复人家?”

牧知节皱眉,刚要开口解释,又听那人继续道:“什幕就是赌场的扛把子,什么时候再出现像你这样砸场子的,就会有什幕来。”

三言两语直接解释清楚,牧知节猛然想起,前面几次他在云中的分赌场时,也有穿着和这次苦茶类似衣服的人和他赌,但他们的技术可比苦茶差多了。

而如今知道了怎么样可以和苦茶再见面,牧知节满意地离开。

后来的日子,因为心中有所念,他于是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去云中赌场打卡,但是那之后每次来的什幕却都不是那个可以一直稳赢他的苦茶了。

因为这个原因,牧知节这些天显得逐渐抑郁,这样的情绪也带到了赌桌上,云中可谓损失巨大。

最后,管家终于忍不了了,给远在外星球的萧泉发去消息。

“牧知节?卡沙星域第一首富的独生子,他差赌场这点钱吗?”对面的青年语气不太好。

“还不是前几天,新来的那个奚远把他零花钱赢光了,他现在就想知道她的身份。”

“告诉他不可能。”

合同当初都是双方亲自看过的,云中从来信守承诺。

“但我们这样,他就一直缠着我们不放啊,而对方的身份您刚刚也说了,我们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不然牧家还不跟我们拼命。依我看,倒不如让他加入到我们之中,当个什幕,反正我们也不用他做事,只把他拉近那个匿名群,再跟奚远那边说一下,剩下的之后再怎么样,不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行,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这天,牧知节又来赌场时,一早被管家安排好的应侍将他带上了四楼。

“只要加入了你们,我就能看到苦茶了吗?”

听完管家说的话,牧知节眼睛一亮,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管家忍了一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道:“苦茶作为什幕之一,她也在这个群,所以你……”

“我加入你们!”

“那也请您先提前明白,既然加入了我们,之后就请不要再过来做一些砸场子的事情了,以及,群里都是匿名的,禁止询问彼此的真实身份。”

“我知道了,别再说废话了,你快拉我进去吧。”

管家:“……”

为什么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双方约定好了协议,云中这边自然是不可能真的跟牧知节签其他什幕的那种合同的,他们还没那个胆子要求牧家的少爷为他们做什么,只是编一个想让牧知节安分下来的幌子罢了。

然后,将牧知节拉入了那个匿名群中,后者自然也需要为自己取一个昵称。

于是,只见他兴奋地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群内系统提示弹出。

【‘苦茶追随者’加入了本群,点击欢迎】

管家:“……”

果然是有哪里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