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剑高高飞起,路明非上前扶起圆圆。

“没事吧。”

圆圆摇摇头。

“老师好厉害。”

路明非心中苦笑,他虽是天下第一,但就剑道天赋而言也是无法与剑心空明相比,真个打起来他自是不怕,可一旦限定了智能用剑,若非路明非后期已万法在心,怕也无力教授圆圆剑道。

这几日他已陆续传下了混元桩,都是些心性符合了他要求的人,剩下还有一些尚需磨砺,路明非也不急,习武这件事没点耐性还真不行,要不然那数年如一日风霜雨雪也不停的站桩哪个受得了,就算心性不足的人路明非传下了混元桩怕也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头来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来在这几日中他倒是发现了几个习武的好苗子,尤其是个叫陈平安的教练,虽说资质平平,但心性实在难得,路明非交代下的功课也是他完成的最为刻苦。

九州武道心性资质悟性三者齐重,所谓的天才不是说你资质出众习一天武顶他人三日甚至半月苦工就行了,这只是一方面,假如这天才自视甚高认为自己注定天下无敌就放松了功课,到头来的成就怕是还不如那个不说不予只是埋头站桩的木讷少年。

以路明非的眼力,一个人站桩有没有偷懒,有没有胡思乱想,回家后课业有没有完成,只要看两眼他们的精气神便心中有数。

说道言灵和炼金他确实不及小魔鬼,但是在九州武道这方面路明非却有充分的自信。

至于圆圆的功法,路明非已在着手解决,但创法创法又岂是儿戏,哪怕只是熔炼三家所长于一炉,若非他是阎罗,你去九州随便拉个外罡来也没一人能有把握,别说十成十,怕是半成也无。

也是因了他是阎罗,到了一法通万法通的境界,诸般武学信手拈来,方有如此底气。

平日里其他学员站桩的站桩,磨性子的磨性子,总不能就圆圆一个在那抱着电脑看死神,路明非就找她对练,尽管还没开始站桩,但剑心空明者对剑招的天赋可谓与生俱来。

路明非传了她些普通剑招,无需劲力也能驱使开来,甚至有些干脆就是非人手段,只是路明非取了形和招式,威力比起原版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与未炼体的普通人可实在称得上一句高妙。

至少比扶桑的剑道强就是了。

“这几天有人给我打跨国电话么?”

路明非喝了口矿泉水。

“给您的电话?”

王教练想了想。

“没有。”

他解释了句。

“我们剑道班一般没有跨国电话,一旦谁打了肯定有记录。”

“嗯。”

路明非点点头。

“接到了跟我说一声,你有我号码吧。”

“是。”

见王教练应下,路明非就提起包,握着矿泉水的手摆了摆。

“那我就先走了。”

“你们回去的功课别落下。”

“是,老师!”

学员们回答。

说来这位王教练的心性也不错,实在难得,一大把年纪还能静下心来习武,假如他能年轻个二十年,想必能与陈平安一争高低。

可惜了。

错过了时间,就得用加倍的汗水去弥补。

但最悲哀的是,哪怕你付出了成倍成倍的努力,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不要命的去跑也到不了那个目标,实非人力可为。

比如高考。

比如初恋。

538路公交到站,路明非随着人流上车,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又开始摇摇晃晃的向前。

他又想起了老唐。

几日来他一直没上线。

是忙工作么?

说来路明非只知老唐星际打的好,现实中做什么工作也没个头绪。

对了,似乎那张头像也是他本人的脸,看起来就喜庆,路明非以前还暗暗的想如果老唐回国投身相声或者小品的行当,想必能厮杀出属于他的一片天来吧。

就老唐那张脸往台上一战,嘿,春晚有救了呀。

想着想着他就字个乐起来。

三天前小魔鬼说要去找一些奇怪的家伙,还有准备游戏的设备。

奇怪的家伙,是指小魔鬼在警惕的人么?

不对。

路明非的预感告诉他并非如此。

龙族世界里存在着试图杀死小魔鬼的人这点不假,但小魔鬼显然知道这人是谁,但那一日他说起“奇怪的家伙”时神态不对,路明非能看得出,好似万事万物都在掌中的小魔鬼在那一瞬竟也罕见的露出疑惑的神情来。

至于游戏,听了小魔鬼的一番话路明非方才明白,并非是他故意不说,只是有暗中的敌人窥伺着,实在说不得。

路明非握了握拳。

就不知,此人能接他几招。

虽说他只是初步炼体,但也不知因何缘由,站开天桩的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他反倒是得主动慢下来,武道一途欲速则不达,太快并非好事,别的不提,若是养神法没跟上可真是后患无穷。

于此他可说是吃了大苦头,在九州时迫不得已走上阎罗的路子,根源也在了此。

但至今想来路明非也不会后悔。

正如师傅所说,人生在世,总有些事不得不做,也非做不可,哪怕舍了这条性命又是如何。要知道,龙蛇秘传这一脉,可没有如无望天这般的凶险领域。

“路师兄,我没法给师傅报仇了。”

“无妨。”

“我来。”

到了站,几个本不该在此下车的乘客也纷纷起身,忙不迭出了门。

直到双脚站在了地上,真真切切的实在感才勉强令他们感到了心安。

他们奇怪的面面相觑,皆是在彼此眼中见了与自己相同的迷茫。

“怎么了?”

“刚才那车,奇怪吧……”

“你也发现了!”

这几人沉默的闭口不谈。

只是旁边一位绿背心大汉骂骂咧咧。

“那司机脑子有病吧,空调开这么低,冷死了;冷死了!”

说着说着他就搓手臂,只是没多久动作也就停了,刚才一起下车的乘客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看……看什么!”

这男人嚷嚷起来。

“兄弟,”

一乘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

只是他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怪异。

“刚才那公交,可没开空调。”